“你说,乌图满老大爷说的是真的吗?”
岳观潮追上宋思媛,在她耳边问道。
宋思媛看了她一眼:
“黄鼠狼尿确实有致幻作用,至于生犀燃之可通灵,我觉得这应该是假的,不过却也可以解释!”
“动植物界有很多东西都有微量毒性,燃烧恰恰就是释放微量元素的最快捷径,如果生犀里有毒素,我想是可以通过燃烧释放出来的,就好像人吃了带毒素的蘑菇就会看见很多奇怪小人,我们看到那具死状凄惨的尸体,难免会产生幻觉梦,这都是人之常情。”
“至于正气歌的作用,应该属于心理暗示?”
岳观潮像听了天书,挠着头把子:“啥叫心理暗示。”
宋思媛耸耸肩:“一时半会解释不清,这就跟撞邪了念无量天尊、或者阿弥陀佛一个意思,可以给人壮胆,人不那么害怕,也许就可以从幻觉梦中醒来。”
岳观潮听了这些话,没有再问下去,也许,刚才的黑爪子,是心有余悸才产生的幻觉吧!
“乌图满大爷,刚才我们在干尸身上拿到了一段残片,上面好像是罪戒台。”
宋思媛走到乌图满身边,把残片递给这老头子,他接过东西仔细端详:“罪戒台,巫棺镇惩罚犯错族人的地方,你们的意思,这里可能有什么?”
“是!”
“那,老头子就陪你们去一次。”
岳观潮听着乌图满老汉的话,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壮着胆子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乌图满大爷,我看您对巫棺镇很熟悉,连他们惩罚犯人的旮沓都一清二楚,您做披甲人的时候,应该经常来巫棺镇吧?”
此话,让乌图满眉头猛地跳动几下,他忌讳往昔身份怕惹事上身。
事到如今,自个儿的秘密,怕是早被孙女说了个七七八八,再瞒下去就没了意思,当即也松了念头。
“你们这些娃娃,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恁们那么想知道,就是告诉你们也无妨。”
老头子轻轻咳嗽几下,边走边说起他年轻时的经历!
绪帝二十六年,龙江军府发现巫棺镇爆发地火,将所有人全都烧尽,无一活物生还。
虽然军府给有司衙门上了折子,但前朝那时又是和沙俄打仗,又是镇压义和团,自顾不暇也无力派兵,就让军府自行周全。
龙江军府决定屯兵把守,将巫棺镇完全封闭,同时为了限制百姓来此,还将此地设为军屯,将部分宁古塔百姓迁来此地。
军府把守禁地八年后,野河镇接到前朝命令,彻查巫棺镇灾因,开始派披甲太保进入军屯,乌图满即是第一批进入军屯的披甲太保。
所谓披甲太保,大有来历!
前朝统治华夏的近三百年时间里,东北作为皇室龙兴之地,对皇族来说具有极重的风水价值。
同时皇族有意保留最后的祖地,不至于等江山颠覆后无处可去。
从前朝初年开始,就已经在明辽东长城的边界掘土为沟壑,铸土为堤墙,甚至在堤上插柳条,筑篱笆,驻兵丁,目的就是把中原和关外彻底分开。
自此以后,东起辽宁凤城,西至山海关下,这高高的柳条边城墙常年被官府营兵把守。
国人通关,多需要官府出具的印票。
若有百姓私自进入东北,一经查实立刻会被遣返回去。
哪怕到了前朝中期,人口增长耕地不足。
皇室为了保留本族风俗,依然没放松关隘谕令,空着大片荒野以保持骑射围猎的风俗,造成东北出现大量无人区。
在丁戊奇荒前,东北诸省虽然内迁了不少百姓,可与广阔治域相比,这点人跟豆子洒进洞庭湖没什么区别,仍然可以说是旷野千里、人烟稀少。
那么大的地盘,除了驻军很少有关内人过来。
这披甲人便是世代驻守边境的职业军人,协助龙江军府、吉林军府、盛京军府镇守北疆!
披甲太保更是披甲人中的佼佼者,是披甲人之中的精锐。
这些人多勇猛健壮、精于骑射、武功了得、老成毒辣,同时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对朝廷忠心耿耿。
一旦披甲人成为披甲太保,朝廷就会授予他们官田、奴隶和高俸禄。
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
披甲太保的职责不再是镇守边疆,而是充当警察的角色,以猎人的身份行走北境诸省,去执行朝中军府命令,同时巡游北境。
一旦发现有异常之事,可以立刻向军府报备。
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清除威胁,相当于北境的血滴子、粘杆处。
乌图满初入野河军屯时,已经有很多披甲太保住在巫棺镇,只是这些人进入巫棺镇不久,就会彻底失踪再也找不到人影。
军屯将领也知道巫棺镇很邪乎,早已禁止军民入内。
有同行的前车之鉴,他并不急于进入巫棺镇,反而在当地收集巫棺镇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