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逸闻这样千千万万的商人来说,光想到布政使衙门和总督府是没有用的。
因为他们进不去。
不管实际上是不是地方宗族把持了所谓的民间力量,只要不是总督主动想见他们,那么他一辈子也见不到浙闽总督这样的***。
哪怕就是知府,其实也有他那个京师族兄的面子在里头。
现在最关键的人出了事,张氏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过不了几天,消息传开,那么伸向他的黑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不过也不是就是说他在这个关口立马去向丰熙倒戈,结果就会很好。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哪那么抢手,仿佛一省之长就在等着他。
这其中,两层不得不考虑。
其一,张逸天在京师到底是怎么被抓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是其他的事情,这个时候倒戈,然后囫囵吞枣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而且还把张逸天给卖了。
本来人家没啥事,或者人家自己还没交代,又或者人家在京师能量大,总之一句话,就是张逸天会不会转危为安还不得而知。可不要张逸天在京师守口如瓶,结果家里人就先全部交代了。
说到底,真的拿出真金白银去倒戈这个选择很难,人,总是会对更好的结果心存幻想。
其二,张逸天变得有问题,那就是张氏有问题。这个时候,张氏其实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管是丰熙还是王鏊都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京师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把张逸天给抓了起来。
张氏倒戈,做出很大牺牲,其目的必然包含要救出张逸天。
因为如果救不出这个人,对于张氏来说其他所有的选项都毫无意义。没有保住半条命的说法,要么继续辉煌,要么回去当贫农,甚至还小命不保。
可要救张逸天?谁敢打这个包票。
所以这个时刻对于张逸闻来说是极端煎熬的,他的心情也很难说,对官府的憎恨有、对过去选择的懊悔有、
而丰熙是听到有人禀告说张氏宗族的好多家店铺忽然关闭,才开始知道京里有个四品的小官被抓了起来,否则他都不会到这一点。
除了张氏以外,
福州城内其余几个家族顿时慌了神。
张逸天求见不了丰熙,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可以。
一向和张氏同进退的郭氏第二天就去了福州知府衙门求见,等到他到了,才发现在他之前已经有个人在了。
有身穿官服的,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有些是知县,有些是大户。
而其他各家的老板也都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郭氏的郭方振。
他怎么来了?
这帮人互相之间大诉苦水……原来是王守仁似乎想来硬的。
….
如果一个外来官员到地方容易被架空,那朱厚照就派一群……行政、军事都在手中。原来还有个按察使会掣肘丰熙,只要感觉不合适,那也一并换掉。
还真就不信了,就当朝廷的官不是个官呗?
眼下是到了明末不成!朝廷的统治还没有瓦解到这样一种地步吧!
……
……
丰熙笑了笑,「连番恐吓,多少是有些用。大部分人也不是要拼命的架势。不过并没有彻底的解
决问题,还是有些地方、有些人顽固不化,觉得咱们拿他们没有办法。」
王鏊摸了摸胡须,
最主要是,这帮人打着税粮不缴纳,然后让朝廷怪罪他们二人的算盘落空了。
事后,王鏊怎么样也会将福建该缴纳的税粮收齐。
不到福建当地,就不知道会遇到这个问题,不遇到这个问题,就想不出这个办法。
总之福建大局能稳,对他们来说应当不是问题。
在封建时代,福建的地位和力量都不如浙江,浙北毕竟还有大片的农田适合种地,湖州府、杭州府这些都要比福州府要好。
尤其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话不是说着玩的。
而且浙江的进士多,就是在朝当大官也有。
不管是什么宗族也好、淮王也好。
朝廷的架势已经摆开来了,有没有胆量真的实打实的对抗,这才是更为关键的。
在这样的等待中,时间其实过的很慢,但再慢,夏天还是会变成秋天,树叶会逐渐枯黄,天气会逐渐变冷。
时间在流逝,各方人士再猜测朝廷的动向。
九月时,浙闽总督王鏊去了一趟杭州。回来之后开始有一些消息传出来,是从总督府出来的。
据说浙闽总督亲自去杭州乃是为了督办当地官员,批评了沿海州府商人私自出海之象既乱又多。
九月中旬,司礼监忽然向浙、闽两省及整个大明天下转送一道上谕,
它不是圣旨,而是一个发问,问得就是市舶司该不该撤。
上谕问: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浙闽两省七山两水一分田,朝廷海禁一严,百姓无所得食,则转掠海滨,或私下诸番贸易香货,因诱蛮夷为盗。罢市舶后,利孔在下,女干商外诱,岛夷内讧,海上无宁日矣。海禁禁之愈严则其值愈厚,而趋之逃亡海外者愈众。朕欲借此问天下,若百姓衣食无所出,如何不相率而勾引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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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小加班,改明天开会的材料,略忙。当一回2k党,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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