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清还没有赴任,他现在是阁臣,虽说本职是三边总制,但是既然身在京师,内阁也是要去一去的,另外,对于他破例的任命,其实有一个问题,为此,他还到兵部衙门来找王敞。
只不过话到半截,内阁传出皇帝微服出宫的消息,于是也就奔忙着一起在梅府外等候。
但也仅此而已,随后就回到乾清宫。在他们看来这次事情有些虎头蛇尾。
但在街上倒是闹得沸沸扬扬,沿街的百姓大约也有些知晓。
皇帝有旨,司礼监留人约束士兵,疏散百姓,不允许无故呵斥或是动手伤人。
皇帝这一番心思,大多是文盲的百姓不一定理解得到,但是继续用工,有钱人把银子摊开来花出去,这实打实的钱财傻子也知道好与不好。
尤址留后就是为此,毕竟皇帝在梅宅门口演得那出戏,他一样瞧得明明白白。看热闹的百姓听说了以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震天的呼声。
马车帘子外是刘瑾的声音。
朱厚照倒不是怕人看,他只是可没想到,没想到马车外,街两边,一片片面如菜色,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全都跪了下来。
这样的场景还是让他动容,生民不易。如果他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个,那么管好自身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是皇帝。
一直到回到乾清宫西暖阁,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情绪起伏。
皇帝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面前一排排的大臣,
皇帝的话讲得有几分动情,而目前剩余的朝廷重臣里,对他多少还是有几分认同的。那些地方利益的代表,至少代表不到乾清宫里。
朱厚照吸了吸鼻子,
杨一清身形动了动,按照圣旨,他以阁臣之尊总制西北,总督府还是在固原。
现在问题来了,西北的事,到底是杨一清这个阁老说了算,还是兵部说了算?….
朱厚照重新坐回龙椅上,
这声音中气十足,仿佛就是一瞬间,一个大权在握的帝王又回来了。
这其实是个很务实的问题。
按理来说,兵部自然掌管天下兵马,但阁老的话也是千斤之重。上面的人无所谓,下面的人可就难死了。
王敞出列,
内阁李东阳和谢迁听完这一番话心情复杂。
军机处确为临时机构,本该随着战事结束而结束。现在怎么又要跟随国策这样保留下来?
兵部尚书的话,究竟是陛下的授意,还是他自己摸准了圣意,选择了逢迎?
朱厚照听了这话其实看了看杨一清,发现他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王敞,其实是玩了个小心思。因为他是军机处一员,杨一清不是,这样换来换去的,能有什么不一样?杨一清对军机处负责,顺便也就对王敞负责了。但他并不从自己和杨一清争高低这个角度去说,而是把皇帝的权力摆在明面上。
说白了,这是个阳谋。就算杨一清也看出来这一点,他除了点头,还能有什么别的选项吗?
朱厚照则眯了眯眼睛,露出微微的笑意。他不愿撤掉军机处,其实也是想要专门的一个机构来负责复套,今天倒是个不错的契机。
杨一清无奈,拱了拱手,
朱厚照咂摸着嘴巴,
……
……
巷弄口,横平竖直,四下无人,只有墙角的缝里生出一颗绿色野草随风摇晃。脚步掠过时留下的泥土撞了小草,也在墙根下留下蛛丝马迹。
脚步离开后,又有一人蹲下,望着墙根的痕迹,随后继续跟了上去。
……
毛语文在锦衣卫的院子里晒着阳光,手里把玩着磨得锃亮的短刀,
毛语文细长的眼睛眯起来,
只是朝廷里还藏有这种污垢,确实是他没想到的。又或许是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皇家雇佣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