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魏公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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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试资质,评分四等,甲乙丙丁,资质越好,越容易被栽培。

  眯眼铜锣宋廷风,评分是乙,还不错的评分。

  但一直苦着脸的朱广孝,却只是是丙。

  独自登楼,来到二楼。

  朱重八看见,正对楼梯的红漆柱上,挂着一面古朴铜镜。

  镜子之中,刚好映照出他的身影。

  朱重八没来由的,忽然心季了一下。

  然后……

  他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镜子碎裂声。

  朱重八:“……”

  这不关我的事儿。

  可能是天长日久,质量出现了问题,他只是路过,可什么都没干。

  镜子?

  什么镜子?

  他只是来登楼的,没看到,不知道。

  继续登楼。

  他脚步轻松,转过拐角,来到二楼大厅。

  这里供奉着一尊佛陀,体态丰福,宝相庄严。

  香岸上摆着贡品,香火鸟鸟。

  佛前站着一位吏员,看着他。

  朱重八脸色平静,端详了几眼佛像,走上前去,点了上柱香,插入炉鼎之中,却没拜。

  将上柱香插稳,便不再去看,朝第三层而去。

  吏员目送他的背影离开,低头在纸上书写,似在评价。

  第三层,供奉的是道尊,身穿道袍,手持木剑,脚踏祥云。

  法相前同样有一位吏员,静静的看着朱重八的到来。

  朱重八随意打量几眼,也点了三炷香,依旧没拜,转身离去。

  吏员提笔,在桌桉铺开的纸张上写评价。

  第四层,供奉的是儒家圣人,穿儒衫,戴儒冠,眺望远方。

  圣人泥塑前,依旧站着吏员,静静看着朱重八。

  朱重八一如既往,三炷香,却没行礼。

  毫不留恋走人。

  来到最高层,第五层。

  这里供奉的是一位身穿黄袍的男子,巍然而立,双手拄着一柄剑,剑眉星目,气势凛然。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奉王朝的开国大帝。

  朱重八再次点了三炷香,微微行礼,插入香炉。

  所谓问心关,其真正含义,测资质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含义,是测一个人的道德品质。

  那面镜子的作用,是让人进入一种状态,不让人做出违背心意之举。

  这一路走来,他见佛礼佛,见道拜尊,也算敬神,礼佛。

  若是一个,无君,无父,无视神佛的人,是不容于这个时代的。

  打更人是什么组织?

  是隶属于皇帝的间谍、护卫机构。

  可以不敬三教,但不能不忠于皇帝。

  候立在君王相前的吏员,观察了朱重八片刻,便下楼去了。

  几分钟后,吏员返回。

  那位吏员的目光,像是打量怪物一般,不断打量着朱重八,低声道:

  “我已将评价上交了。”

  吏员继续说道:“魏公设立问心关时,有过一个交代,倘若有人连续五楼不扣不拜,那定是十恶不赦之徒。”

  顿了一下,又道:“魏公还说,若是有人什么都拜,那必然是千年出一次的大奸大恶之辈,最差也是一方枭雄。”

  你个魏老头儿,不讲武德。

  不拜不行,拜也不行。

  你丫是看谁都像坏人。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倒也不能算错。

  这老头儿,有点东西,以后还是防着点为好。

  人呐,越老越奸猾。

  “于是,魏公又给了一个机会,单独设立了第六关,只是,那一关从未有人去过。”

  吏员神奇的打量朱重八,道:“打更人建立至今,你是独一份。”

  朱重八跟着吏员,绕过君王凋像,去了更深处的区域。

  镂空的窗户里,洒落斑驳的阳光,细细碎碎的照亮屋中的木台。

  木台上,刻着一行诗。

  “杀尽敌酋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归来手持黄金锏,满朝文武未敢言。”

  挺霸气!

  朱重八知道,这是魏渊的诗。

  问心关,与考察之人的思想、人品德行有关。

  这首诗放在这里,必然也不例外。

  其实,这首诗所写,又何尝不是形容魏渊的一生。

  算得上是真实写照。

  朱重八想到了一楼大厅里那副联子:

  愿以深心奉尘刹,不为自身求利益。

  而打更人的职责,是监察百官,魏渊这首诗,同样有尽忠报国,威压百官的意思。

  朱重八叹息一声,伸出手道:“笔墨伺候。”

  吏员递来毛笔,在木台上铺好宣纸。

  朱重八笔悬于纸上,心中念头百转,缓缓落笔。

  尔食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吏员神色恍忽,看着纸张上的四句话。

  他收了宣纸,认认真真,盯着朱重八看了好一会儿,道:

  “问心关已结束,大人自便,只是结果出来前,莫要离开衙门。”

  下意识之中,称呼已然变了。

  大人……

  “每一位打更人的资质,都需魏公亲自裁定,小人这就给魏公送去。”

  他几乎是以跑的方式,离开了楼层,楼梯里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朱重八缓缓下楼。

  心中思量,自己今日一言一行,可有疏漏之处。

  那面镜子,真不是他弄坏的的啊……

  宋廷风和朱广孝在一楼等他,见朱重八下楼,笑着招了招手,好奇问道:

  “跪了几次?”

  这位打更人,脸上时常挂着笑容,似乎就没有消散的时候,看着像只狐狸。

  朱重八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一次都没跪。

  朱广孝不苟言笑,眉毛微微一皱,道:“你看起来,好像很轻松。”

  这里不对。

  非常不对。

  当初,他们可是大汗淋漓下来的,甚至是扶着楼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下楼。

  朱重八岔开话题道,找个地方坐坐,等结果吧。

  “魏公此刻就在看你的评价,给出最后评分,你倒是清闲,要不,再给你请个勾栏女子,敲肩揉腿?”

  朱重八笑着点头,道:“去教坊司请浮香花魁。”

  闻言,宋廷风微微一愣,哈哈大笑道:

  “这个梦,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

  此刻。

  打更人衙门,最高建筑,浩气楼。

  魏青衣便住在楼里。

  七楼茶室,软塌上,身穿青衣的男人半倚着,手里握着一卷书。

  天青色的衣衫,绣着繁复的云纹。

  魏渊,是个气质与外貌俱全的男人,儒雅清俊,深沉内敛。

  此时,茶室里还有两人,陪着魏渊饮茶看书的,是个一本正经的严肃男人,脸上不见丝毫情绪。

  另一人,气质阴柔,容貌俊美,丹凤眼,柳叶眉,嘴唇薄而红润,乍一看,让人怀疑是女扮男装。

  气质阴柔的男子,在司天监与朱重八有过一面之缘。

  一位蓝衣吏员,低头进入,手中捧着一叠文书。

  “魏公,这是新晋铜锣的资质测试结果,及户籍,请您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