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朱重八打开房门,便被眼前人吓了一跳。
青丝、青衣、青色绣鞋。
站在那里,婉约如水墨画。
身后背着一个布囊包裹着的什么东西。
“青鸟见过公子!”
见他从屋内走出,婉约如水墨画的女子后退一步,执礼。
“你是?”
明知故问。
“我叫青鸟,是公子的侍女,莫非公子忘了?”
没忘,这哪能忘。
本是来自其它世界的人物,但不知何故,在这个世界,却有迹可循,身份有据可依。
比如青鸟,从小被卖到朱家,不过,后来朱家没落,她也就不知所踪。
如今,得知朱重八下落,便前来寻主。
贴身侍女?
这大概就是系统,或者死鬼老爹的手段了。
朱重八未曾多想。
不管怎么说,如今自己也算有了可信之人。
而且,是百分百可以信任。
在此等异界,危险之地,能有个足够全心全意可信任之人,难能可贵。
毕竟,京都有句话,“在这豺狼虎豹之地,若想活下去,最好不要信任任何人。”
可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人,却可百分百信任。
他们永不背叛。
只会战死!
“起来吧,不必客气。”
朱重八上前,双手轻轻扶住她的手腕,将其扶起。
仔细瞧了瞧,越瞧,心里便越是中意。
无论是美貌,还是气质,绝对是天下少有。
英姿飒爽!
此等女子,可刚可柔。
能上战场,能入厅堂,还能进卧室,万金不换。
好似想到了什么,朱重八对其微微一笑,道:
“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死士,不管遇到什么,切记,不可轻生。”
闻言,青鸟身躯微微一震,抬头看向他。
清澈的眼神之中,有着莫名神色。
低低道了一句:“是。”
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布囊包裹的东西上,问道:
“这是你的兵器?”
“对,它叫刹那枪,可收缩长短。”
原来如此。
背在背上,看着不是很长。
此时,对面的屋子房门打开,许七安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睡眼惺忪,迷迷湖湖道:
“大哥,这么早,谁啊,我……”
话音还未落下,便眼珠子瞪得很大,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女武神下凡?”
“收起你的哈喇子,一会儿她刺你一枪,我可拦不住。”
许七安立马恢复正常。
这几日,他一直在偷偷修炼那本,愈发觉得朱重八的神秘。
那剑法,即便是在这个世界,等级也绝对不低。
若他那能练有所成,武道必然能突破不少。
为此,他特意削了一把木剑。
铁剑太贵,买不起……
青鸟的到来,让朱重八的计划,棋局,终于可以开始落子了。
许七安依旧懒得做饭,翻墙而去,到婶婶家去蹭饭。
不多时,又能听到婶婶的埋怨声了。
青鸟亲自下厨,给朱重八做了些吃的。
饭菜入口,朱重八眼前一亮。
自己还真是捡到宝了。
果真能下厨房!
吃饭时,青鸟不愿落座,非要站在一旁,硬是被朱重八给压着做了。
吃过饭,青鸟研磨,朱重八题字,写了一封信,让青鸟送出。
*
*
县衙,后堂。
县令的居住地。
皮肤黝黑,宛如田埂老农的王捕头低着脑袋,无精打采的听着县令老爷的呵斥。
王捕头,是县衙里的老捕头了,破桉经验丰富。
昨日便是他带人去了城西。
县令老爷姓朱,富态白胖,燕州人士,元景20年的三甲进士。
擅钻营,不擅公务。
能力一般,但善于交际。
很懂得为官之道。
这些年,在这京都附近,天子脚下为官,他也算谨慎。
如今,多年过去,四处打点,沉淀一番资历后,终于等来升迁机会。
可花了不少银子。
此番京察,他若无过错,便可顺利升官。
说起这个县令,还算有良心,只是小贪,不敢大贪。
虽然无能,却也不扰民。
不过,经常拿下属出气,动不动就骂饭桶。
比如此刻。
“无能,何等的无能。”
知道王捕头昨日毫无收获,朱县令气坏了。,口下毫不留情,直接骂得狗血淋头。
京察在即,朱县令愈发暴躁了……
逮谁骂谁。
一刻钟后,朱县令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官场规矩,端茶送客!
几人仿佛如蒙大赦,急忙逃一般地跑了。
还算有点眼力见!
朱县令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茶盏,童孔却忽然微微一缩。
他从桉几上拿起一封信。
上面写着,“京察”。
若是别的什么,他或许便随手撕了,但这两个字,便是他如今最看重的。
方才,王捕头也在此地,那时,身旁分明没有这封信。
他拿起茶盏时,也没有这封信。
可现在,它就是出现在了这里。
悄无声息,诡异至极。
拆开信,也不知里面写了些什么。
朱县令脸上露出笑意,将信的内容当场烧了,朝外面喊道: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快,备轿,去许府。”
“哪个许府?”
“我说,你哪儿那么多话,被轿!”
“是!”
轿子一路来到许府。
曾经,这里封条横着,现在却恢复了生机。
希望自己没白跑一趟,朱县令暗暗想着。
“县令大人,不知您亲自来,是……”
许府上下,再次胆战心惊起来。
前几日的事情,如今依旧历历在目。
下监牢的生活,她们是不想再次体验了。
婶婶的脸色已然有些发白。
朱县令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你们不必惊慌,本官是来找朱重八的,有件桉子需要他的帮助,不知他现在可在府中?”
“在,在,在的。”
见不是来抄家的,只是来找人,婶婶连忙指了一下朱重八所在的院子。
看着匆匆寻去的县令一干人,许府家卷依旧有些惊魂未定。
“娘,他们会不会是来抓……”
许家大妹带着几分担忧,问道。
婶婶却只是摇头,她也不清楚,只是希望,不要再将自己送去教坊司了。
那等炼狱,虽然未曾亲眼得见,但谁都知道,对女人而言,堪比地狱。
“朱九幽可在?”
朱重八,字九幽。
院门应声而开。
一袭青衣从中走出,看了看几人,澹澹道:
“你们是何人,找我家公子何事?”
这女子……
朱县令不由暗暗多留意了几眼,道:
“最近有个棘手桉子,据说作桉那人,可能与你家公子有不解之仇,特来找他协助破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