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姑娘死了?”
“昨天都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筝姑娘怎么死的?”
谭千阳目光如刀,死死的盯着老鸨。
老鸨有些心慌,但她一咬牙,沉声说道:“昨夜筝娘突发恶疾,甚至都没等到大夫前来就死了。”
“谭公子、陈公子,我也不是有意隐瞒消息。而是我们花雨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怎么能让这种事扫了各位公子的兴致呢?”
“所以,还请二位公子见谅!”
谭千阳依旧盯着老鸨。
陈玉却皱着眉头。
老鸨说的合情合理。
虽然事发突然,但老鸨隐瞒消息,的确是很正常的事,不希望影响生意。
“阳兄,真是扫兴啊,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
“我看,要不过几天再来?”
陈玉也觉得败兴。
本来他都急不可耐。
但想想昨天才见过的妙人儿,结果今天就死了。
他也没了兴致。
谭千阳一直皱着眉头。
他昨天就感觉到筝娘不对劲。
但对方只是心情忧郁,也不是病恹恹的样子。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病死了?
“实在抱歉,扫了二位公子的兴致。”
“下次二位公子再来,我一定让姑娘们好好伺候。”
老鸨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看到陈玉与谭千阳似乎要走,老鸨心里也微微一松。
只要送走了谭千阳,那她再把筝娘的后事处理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嘭”。
可就在这时,雅间的大门被一下子撞开。
一名丫鬟从屋外飞奔了进来,并且直接跪在了谭千阳的面前。
“谭公子,我家小姐死的好惨!”
“请公子给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丫鬟二话不说,“砰砰砰”三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嗯?绿柳?”
谭千阳与陈玉都认出了这个丫鬟。
赫然是筝姑娘身边伺候的丫鬟绿柳。
看到绿柳,老鸨脸色一变,立刻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小妮子拖出去,关进柴房饿三天!”
随后,老鸨就解释道:“二位公子,不要相信这个小丫头。”
“因为筝娘死了的缘故,小丫头年龄也到了,快要梳拢了,心里有些别扭。”
“所以这小妮子不惜跑来胡言乱语,打扰二位公子的雅兴。”
“我这就好好教教她规矩!”
“梳拢”的意思就是第一次接客。
绿柳被买来花雨楼,因为年龄小,就去伺候筝娘。
筝娘一直都护着她,不然早就梳拢了。
现在筝娘死了,绿柳为了自己不梳拢,很可能铤而走险,希望能获得谭千阳的帮助。
如果仅仅只是小女孩的心机,谭千阳自然不会理会。
可是,牵涉到了筝娘,谭千阳就不得不问清楚了。
“住手!”
花雨楼的几个打手,正把绿柳拖离雅间。
谭千阳大喝一声。
顿时,楼外的护卫也听到了声音,立刻上来将花雨楼打手围了起来。
一时间,打手面面相觑,但却不敢再拖着绿柳了。
“谭少爷,您......”
老鸨还想说些什么,但谭千阳一挥手,让老鸨闭嘴。
“绿柳,你上前仔细说说,筝姑娘到底怎么死的?”
谭千阳沉声说道。
顿时,绿柳立刻挣脱了打手的束缚,来到了谭千阳的面前,一五一十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小姐遇到了一个负心郎李书生......”
随着绿柳的解释,谭千阳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简单点说,筝娘遇到了一个骗财骗色的渣男李书生。
李书生答应要娶筝娘,但没有银子。
筝娘就把自己多年来的辛苦钱,一股脑的都给了李书生。
结果李书生拿了钱就跑路,至今都没找到人。
然后筝娘就郁郁寡欢,估计是用情至深。
在昨晚,筝娘趁着绿柳不注意,就自杀了。
老鸨想压下这件事,无非是觉得太丢脸了。
自家姑娘被负心郎骗财骗色不说,还自杀了。
那对花雨楼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甚至,还会成为同行的笑柄。
“就为了一个李书生?”
谭千阳有些无语。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筝娘却是用情至深。
“谭公子,小姐生前曾说过,您是她唯一的知音人。”
“若有朝一日她离开了,就把古筝与谱子送给您。”
“我以为小姐只是随便说说,谁曾想她居然真的寻了短见......”
绿柳眼圈一红,低声抽泣了起来。
看来她的确是主仆情深。
估计也把筝娘当亲姐姐看待了。
毕竟,筝娘生前时常护着她。
否则在花雨楼这个地方,也不至于十五六岁都还没梳拢。
“知音人......”
谭千阳从绿柳的手中接过了古筝。
当谭千阳的手触碰到古筝的那一刻。
忽然,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行小字。
“一件寄托了筝娘浓浓哀思的古筝。”
“哀莫大于心死,痴情女遇负心郎。”
“化解古筝内筝娘的哀思,或可大有收获!”
谭千阳眼睛微微一凝。
他看着眼前浮现的一行行小字。
心头一震!
多久了?
他终于遇到了不一样的说辞。
不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古筝”或者“平平无奇的古筝”了。
而是“或可大有收获!”
前提是什么?
化解古筝内筝娘的哀思!
“大有收获是指什么?”
“难道是能量点?”
谭千阳怦然心动。
只要有了变化就好,证明他的面板并不是“废物”。
他之前一直都想找到一些“特殊”的物件。
现在看来,终于找到了。
就是眼前的古筝!
“唰”。
谭千阳抬起头。
他看着眼前的绿柳。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
绿柳的下场一定很惨!
如果只是和筝娘的泛泛之交,那谭千阳也懒得管闲事。
可是,绿柳给他送来了古筝。
那就不一样了。
“绿柳,你可愿跟在我身边做个丫鬟?”
谭千阳忽然开口。
“啊?”
绿柳张大了嘴。
但随后,她心里却“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当丫鬟?
她当然愿意啊!
那可就是跳出火坑,脱离虎口了。
毕竟,谁愿意呆在花雨楼?
“愿意,我愿意!”
“谢谢谭公子!”
绿柳欣喜若狂,立刻又磕了几个头。
“好了,别磕了,再磕头就破了!”
谭千阳把目光转向了老鸨,淡淡问道:“刘妈妈,本公子要给绿柳赎身,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
“谭少爷能看中绿柳,是这小妮子的福气。”
老鸨的脸色很难看。
可是,她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安阳县谭府,除了县太爷,以及寥寥几个大族而外,谁敢忤逆谭府的意思?
甚至就连价格,她都不敢狮子大开口。
仅仅只收了一百两赎身银,算得上是正常甚至偏低的市场价了。
“好了,绿柳,我们先回去。”
“陈兄,今日扫了你的兴致,过几日再赔罪。”
谭千阳与陈玉分道扬镳。
谭千阳现在什么兴致都没了,他只想尽快赶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古筝以及面板的情况。
“好说,阳兄先处理正事。”
陈玉也拱了拱手,随后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谭千阳抱着古筝,也顾不得再欣赏街景,直接坐上马车返回了谭府。
一回到谭府,谭千阳便对绿柳说道:“绿柳,随我进来。”
“红梅,你在屋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谭千阳神情肃穆的吩咐道。
“是,少爷。”
红梅有些委屈,甚至深深看了一眼绿柳。
她也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居然还比不上一个青楼里的小丫头。
但谭千阳的命令,她也不敢不从。
因此,只得老老实实的守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