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头陀深吸一口气道:“废话就不说了,七星嫖客最后消失的地方在何处,速领我去,说不定此獠还在打扫战场。”
花裤子眼皮急跳:“现在过去,只怕不赶趟了,不过勘探现场确有必要。据我观察,七星嫖客修炼出了剑意。他便是靠着卓绝的剑法,突袭杀掉了兴周会的老薛。”
“剑意!”恶头陀眼中冒出精光,“区区武师,居然修出剑意,此獠留不得!走,速带我去交战现场。”
当下,花裤子一马当先,一行人再度朝那处无名山岗飚去。
半个小时后,众人抵达。
夜风凄凉,无数尸体横陈山岗上下,西南边山坳中,有黑影晃动,花裤子抬手扔过一支飞镖。
一头野狼惨嚎一声倒下,三头野狼四散奔逃。
花裤子冷笑一声,不再浪费飞镖。
“这,这都是七星嫖客一人干的?”恶头陀话音有些发颤。
“谁能想到,一挺重机枪被他玩出花了,说到底有阶序三的催化师在,还让他火器发了威,简直就是耻辱。”山本庄咬牙切齿。
“关键还在护身符,只要脑子正常的超凡者,都不会随身携带重型火器。一者,须弥袋是个消耗品,支撑不起。二者,遇上阶序三的催化师,简直是自寻死路。
偏这家伙用一个假秘天盒,换回巨量资源。这些人与其说是死在七星嫖客的卑鄙手段下,不如说死在七星嫖客的巨量资源下。”花裤子道,“好在此事可一不可再。据我点验,七星嫖客的护身符已消耗一空。休想再依仗重型火器逞威。”
恶头陀一言不发,仔细打量战场。
猎猎山岗下,到处都是尸体和杂乱的痕迹。
一番探查,并没找到七星嫖客遁走的蛛丝马迹。
山本庄道:“看来还是让七星嫖客熘了,他这一熘,又是鱼游大海,难觅踪迹。”
恶头陀冷冷一叹,他远遁至此,不知耗费多少心力,结果落得这个结果,他十分不满。
“哈哈哈……”花裤子仰天大笑。
众人像看二傻子一般盯着他。
“花君,节哀顺变,何必哀思过甚。”山本庄宽慰道。
花裤子笑道:“山本君以为我在笑什么,我在笑七星嫖客寡谋少勇。换若是我,我就潜伏此地,二度设伏。毕竟,我们回来复查战场、打探踪迹是大概率发生的事。七星嫖客若暗藏于此设伏,一准能打我们个措手不……”
“英雄所见略同,老花走好不送。”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不远处尸群中坐起。
几乎同时,动人心魄的哒哒声再度吼破山岗。
二十多粒狂暴的子弹,几乎瞬间打烂了花裤子的身体。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倒下了,至死,一双眼睛都瞪得熘圆。
花裤子倒下的同时,除了有光晕勐虎护体的山本庄安然无恙,包括恶头陀在内的其他几名超凡者尽数中弹。
可怖的是,恶头陀迎着瓢泼的弹雨,疯狂冲向许舒。
他庞然的身躯,几乎足不点地地飞射许舒,胸前,脸上,皆射满了子弹。
他强健的肌肉,如钢似铁的筋骨,堆出沛然的力道,尽生生夹住了一粒粒子弹。
恶头陀整个人看上去恐怖无比,实则连点滴鲜血都未曾溢出。
许舒做梦也没想到阶序四的内炼师恐怖到了这等地步,迅捷无比地收了重机枪,甩出秘枪。
秘枪才被点亮,恶头陀狂飙的身形生生凝住,一声断喝,夹在周身的子弹狂飙而出,激射四方。
休休破空声,竟不比重机枪射出的威力低多少。
许舒甩出秘枪刹那,便打出一张清风符。
符光一闪,他身形轻飚,朝着左侧乱石飚去。
恶头陀穷追不舍,他恨毒了许舒,心中也纳罕到了极点。
他绝非大意之人,初到山岗之际,便命手下仔细探查过。
他带来的七人中,既有阶序二的盗火者,也有辨阴士途径阶序二的招阴人。
有他们把控局面,七星嫖客扮死尸的行动,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可这一切偏偏发生在眼前,越想他越觉诡异。
然而,恶头陀永远也不会知道,许舒是借了封魂符的便利。
还是花裤子说的对,与其说七星嫖客厉害,不如说七星嫖客靠秘天盒骗来的资源,生生换来了巨大的战斗力。
换作普通超凡者,是绝不舍得将须弥袋,护身符,清风符,封魂符,当作常规资源消耗的。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偏偏许舒可以。
彼时,许舒击散花裤子团伙后,选择就地打扫战场,而不是紧追花裤子。
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花裤子是阶序三的外家宗师,气血强大,在他之上。
他光靠清风符,即便追上了,若花裤子一味遁走,也极有可能再度追丢。
更大一部分原因,还在于他如花裤子想象中的一般。
他早就料到,花裤子等来援军后,是一定会回来复勘战场的。
他只需守在原处,一定能等来花裤子。
他盘算过了,不管冒怎样的风险,也必须灭掉花裤子。
此人对他了解已深,若留花裤子活命,将来必成巨大风险。
而留在原地,扮演尸体,无疑是最便捷的。
普天下的活人,即便算上辨阴士途径的超凡者,也属他阴魂最为迥异,最适合扮演死人。
一张封魂符下去,阴魂出窍,藏于灵台。
他的身体迅速冰冷,躺在尸群中,简直浑然一体。
花裤子分析之际,许舒阴魂离体,撕碎散符牌,阴魂归窍,暴起发难,才得建功。
此刻,许舒仗着有清风符加持,宛若疾风一般在乱石堆上狂飙。
恶头陀穷追不舍,不多时,清风符符力消散,恶头陀狂飙的身形飞速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诡异的是,许舒跃上一块巨大山石后,静静立在山石上,不再腾挪。
山石之下,浊浪滔天,海风呼啸。
十余个呼吸后,恶头陀跃上巨石,冷冷盯着许舒道:“你怎么不逃了?”
“想和你打一架,称称自己的斤两。”他目光坦然。
恶头陀怔了怔,忽然仰天大笑,笑着笑着,面色阴沉下来,冲许舒比出大拇指:“我见过的年轻人里面,你是最狂的,也是最有资格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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