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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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亢,亢,亢……

  许舒玩命加着油门,他浑身就剩一条底裤,冷得牙齿咯咯打颤。

  半个小时后,他顶着街市上无数诧异的目光,冲上同乐路,蹿进修理厂大门。

  下得车来,他火速钻进杂物房,想找衣服蔽体,只得几条破麻袋。

  天气湿寒,他冷得不行,快速点燃地锅。

  汹汹火焰燃起,身子才有暖意,他连打好几个喷嚏,肚子又饿得咕咕乱叫,这一天折腾,他水米未打牙。

  他翻检一遍,搜出半袋米,和一包辣椒面,外加一瓶猪油,半袋食盐,两把小葱。

  “老段抠得也是没谁了。”

  许舒一边抱怨,一边洗米焖饭。

  他饿得厉害,半袋米全被他倒进地锅焖了。

  新出锅的米饭,配着新炸的油辣子,拌上一勺猪油,半勺盐,半把葱花,瞬间成了无上美味。

  许舒吃得满头冒汗,外面传来段阔海的声音,“看,有烟气,我说你瞎担心吧,就这小子,黏上毛比猴都精,就属他躲得快。好香,不好,我的米……”

  惊呼声未落,段阔海已扑进门来。

  看着飘落在一旁的空米袋,段阔海就差捶胸顿足了。

  一见只穿着内裤的许舒,秦冰玉面飞红,扔过一包衣服,“赶紧晾干了穿上,成什么样子。”

  许易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在曹家卫生间里剥下来的衣服。

  裤子,毛衣烧了好几个黑洞,好在风衣完好无损。

  许舒架起篝火,晾上湿衣。

  “可抓到那妖女?”

  “抓个鬼,人家组织严密,早有后手。”

  段阔海没好气道,“咱这边还有乌龟王八蛋扯后腿。”

  许舒这才发现段阔海胸口有两道掌印,衣服也扯破了,“你和谷春交手了?还吃了大亏?”

  “放屁!”

  段阔海昂然道,“老子打得他吐血。”

  说着,抄起碗盛了堆尖一碗米饭,学许舒拌上猪油盐辣子,搅拌几下,大口吃了起来。

  许舒也捡起一碗,拌好料,朝秦冰递来。

  “小秦不吃荤油。”

  “正好,我还不够。”

  许舒把碗收回,却被秦冰劈手夺走,她也饿得厉害。

  秦冰习惯性地挑了一小筷米饭入口,猪油辣椒小葱迸发出的奇异香味,瞬间让她满口生津。

  她从没觉得米饭会这样的鲜香可口,她一口接着一口,认真干饭。

  一时间,三人闷头埋头干饭。

  许舒瞅瞅锅里,混个半饱,放下碗来。

  他起身烧水,才把茶泡好,秦冰放下碗来,一想到自己竟然还添了饭,她悄悄摸了摸日渐丰腴的腰臀,后悔不已。

  “舒坦!”

  干完锅里的最后一勺饭,段阔海大呼一声。

  “段队,你若肯多备点料,滋味应该能更好些。”

  许舒甩了甩八九分干的裤子,套上身来。

  段阔海摆手,“你可积点德吧,这一餐把我一星期的口粮都吃了。”

  许舒一阵无语,段阔海拿过罐头瓶泡好茶,“还没说你是怎么脱身的呢。”

  许舒照实说了。

  “盗火者途径!”

  段阔海道,“看来已经到了阶序二的拜火者,不然,不能远程引火。”

  “盗火者途径有什么能耐。”

  许舒问。

  段阔海道,“阶序一的盗火者,对温度感应惊人,有对物品持续加热的能力,只要时间足够,甚至能点燃一根香烟。”

  许舒道,“难怪我躲床下,还被晏紫发现,原来她可以根据人体的热源来搜寻,定是当时乱战方起,就知道我藏那儿了。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本事?”

  段阔海道,“阶序二的拜火者,有远程引火,激发火苗的能力。除此外,一定距离内,还能对人体加温,制造发热假象。

  持续发功,可让人体的血流加速,心血管扩张。”

  许舒眼睛一亮,“我说曹广校明明那么惜命,按时服药,且现在的时节,气温正好,也不是心脑血管疾病的高发期,怎么就突发心肌梗死。

  显然,是晏紫用超凡力量,远程导致他体温紊乱,引他发病。”

  秦冰道,“墙壁上的血色应该是某种特殊颜料,平时不显血色,晏紫不动声色地加温,导致颜料改变性质,就有了墙壁流血。”

  许舒穿上风衣,“墙上的密码到底是干嘛的?”

  秦冰饮了口茶,“问过曾副总师了,那是一串市图书馆资料室秘密资料的存取密码。”

  “曹广校存的什么资料?”

  “献山大桥的设计全图。”

  “献山大桥!”

  许舒大惊。

  献山大桥是大周最大的一座跨海大桥。

  可以说春申能成为大周顶级经济城市,这座献山大桥的意义怎么拔高也不为过。

  当初为建造这座大桥,春申人咬牙交了三年的人头税。

  “他们要炸桥!”

  许舒沉声道。

  “炸桥!”

  段阔海惊得站起身来。

  秦冰的樱桃小口撑成“o”型,“你有什么凭据?大桥就在那里,要炸桥,直接填埋炸药不就好了,找设计图作甚?”

  许舒道,“像献山大桥那样的桥梁,没有设计图纸,找不到关键结构点,随意填埋炸药,只能炸坏,不能炸塌。”

  段阔海咋舌不已,继而大笑,“哈哈,这么重要的消息,我要立即报告站里。

  原想着一无所获,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段阔海跳着出门,很快,就听见边三轮的亢亢声。

  许舒追出门去,哪里还有段阔海身影。

  他嘀咕两句,转回修理厂,秦冰已经跨上自行车。

  许舒赶紧上去,扶着车把。

  “还有事儿?”

  秦冰抬手看了看表。

  “当然有事儿,今天和晏紫闹了一通,他们若是隐在暗处伺机弄我,我很危险啊。”

  许舒觉得两位上级对自己的人身安全简直视若草芥。

  “干这一行,哪天不危险?”

  秦冰白他一眼,两条丰美的长腿一蹬,自行车远去,“明天记得去学校,填志愿,准备参加毕业考。”

  虽然许舒参加了预考,秦冰并不认为他能有什么作为,最终的归宿还得是毕业考。

  …………

  早起的时候,还有太阳,赶到秦冰家时,天上飘起了雨花。

  等了快半个小时,秦冰还在磨蹭,许舒忍不住按了下喇叭。

  门开了,秦冰袅娜地走了出来,她又换装了。

  这回走得是禁欲风,一套长款私订正装制服,搭配小牛皮鞋和暗色系的丝巾,高贵冷艳。

  “一早上,瞎催什么,考了全市第一了不起。”

  秦冰长腿一伸,坐进挎斗,忍不住瞥了许舒好几眼,直到现在她还不能完全从许舒勇夺全市预考第一的震撼中走出来。

  许舒甩了甩头,保持高冷,边三轮一路疾驰,赶到修理厂时,段阔海正蹲在门槛上喝着一碗白米粥,见得车来,三口两口喝完,“小秦,我这吨位越来越重,坐他后面实在挤得慌,你看……”

  秦冰白了段阔海一眼,大长腿迈出挎斗,在许舒身后坐了。

  段阔海跳上挎斗,边三轮亢亢远去。

  “段队,又有案子了?”“

  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案子,叫你来有好事。”

  “好事!”

  “还得是你小子脑子灵,我把你推测晏紫等悍匪要炸献山大桥的结论上报站里,经过仔细摸排,第三镇军一处仓库失盗,丢失炸药三千斤。”

  “这不是天大的案子么,咱们得赶紧……”

  “这是块肥肉,可咱没那么大嘴。

  不过就凭这次上报险情,咱们也立了大功,站里发下功点。

  你的副室级也落实了,今天带你去内务堂,把胸牌领回。”

  亢亢亢,边三轮的油门被许舒拉到最大,阴雨的天气也遮不住他心中的灿烂阳光。

  一个小时后,边三轮在一扇不起眼的石拱门前停下。

  三人穿过一条狭窄的弄堂,进了一座二层小楼,小楼被高墙环绕,四周都是低矮的民房。

  虽在闹市,私密性居然很好。

  一个叫张畅的文员接待的他们,闲叙几句后,张畅取出一个红色的本子。

  扉页上标注了第九小队,还压了钢印,隐约可以看见钢印中央的“春申站”三字。

  张畅打开本子,递过一支钢笔,让段阔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