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简曜抬起头望着这一幕,顿时双眸望向顾绣儿,眼底惊异。
“这女娃子倒是聪明!”
他早就注意到了顾绣儿看着自家大郎君的神色有些异色,早就有所防备。
不仅仅是他,便是张义恐怕也是有所准备,若是此女自作聪明,试图劫持张坚,今日这二人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直接服软,虽然可能落入张家手中,但未尝没有一线生机。
尤其是其口中上元派西风剑客王元朗在凤溪县是有着不小影响力,乃是有名的白道巨擘。
或许看在王元朗的面子上,张义会改变心意。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张义手中玄玉色巨掌结结实实轰击在端木彦身上,将其轰入下方房屋内。
张义身形飘魅,鬼魅一般出现在顾绣儿身侧,他眸光冷峻盯着顾绣儿。
“王元朗算哪根葱,我张义要杀什么人,你以为他保得住吗?”
他缓缓抬起手来,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义弟,既然这两个年轻人已经知错,那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虽然他们有错在先,但我张家向来是与人为善,万事愿意网开一面!”
只见暗处,张颐在张虎的拥簇下,从黑暗处走了出来。
张坚在旁边面容不动声色,他看了一眼脸上肃穆的张颐,心头知道顾绣儿最后一句话虽然未曾打动张义,却打动了自家老头子。
看起来其口中那个西风剑客有点份量,让张颐动了心思。
“既然是族长开口,那这两个贼人就交给族长处置吧!”
张义此时身形一闪,从屋顶落在张坚身侧,见到张坚微微点点头。
感觉到张义身上那流转不断一缕清纯内息,则一缕内息似乎无时无刻不在于空气共鸣,扭曲周围气场。
张坚心头暗动。
他知道这是内炼武者到了先天阶段独有的象征。
养元阶段是需要不断以醇厚内息壮大自身精气神,沟通天地之桥,以先天养育体魄,这才是先天阶段的奥义。
张坚目前对于先天奥妙仍然是了解,但不妨他深刻认识到这种力量的强大。
“难怪简曜如此惧怕义叔,义数也算得上家中的底蕴,可谓武力方面的定海神针!”
张坚心头暗自有些感叹。
虽然刚刚习武,但他也知道,先天阶段的内炼好手在江湖上,几乎是‘绝顶高手’的那一小撮存在。
这种内炼好手,数量极少,只有一些财雄势大的大势力才能够招揽一二。
“看来我还是得好好练练,外面实在有点危险!”
他心头闪过这般想法。
“晚辈顾绣儿代端木师兄谢过张家主的宽宏大量!”
此时顾绣儿微微作揖,旋即连忙飞身进入那堆废墟中,她白纱下的玉面中有些煞白,端木彦被张义最后一击狠狠击中,此时生死未卜,实在令她担心。
张颐目光望向张义,张义此时微微摇头道。
“能不能活,看他自己造化!”
他最后那一击,可没有刻意留手。
张颐暗自摇头,只是暗道。“希望不要死了!”
她目光落在身姿婀娜的顾绣儿身上,眸光暗动。
“姓顾!”
此时方林居外,其他庄客,巡逻家丁陆续围拢过来,张颐摆摆手,让众人散去。
同时吩咐几人帮助顾绣儿将端木彦抬出来。
此时端木彦面若金纸,身上布满寒霜。
气息已经十分微弱。
“师兄!”顾绣儿连忙从怀中取出师门秘传宝药,让端木彦服下,力求抱住端木彦的性命。
只是留下了张义和张坚两人,商量一番之后,却是决定暂时将这是兄妹二人暂时拘押起来,等待消息。
相信这二人背后之人很快会有举动。
……
第二天
晨光熹微
纸扎店在城西,张坚带着张鲁两人,以及一队家丁前往纸扎店购买朱砂冥钞。
这里有个柳家胡同,周围有不少米面布匹店铺。
张坚要去的地方在一株大柳树旁边。
张记纸扎店。
纸扎店前,此时摆满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纸人,脸颊桃红,憨态可掬。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些纸人都没有眼睛,但就算是如此,让人生出一种寒意。
扎纸店的老板叫做纸人张,身形佝偻,头发灰白。
张坚上前直接招呼道。
“张叔,最近可有什么新品?”
纸人张姓张,也是张坚的本家,不过并非是本地人,而是二十多年前逃难过来的,凭借着一手扎纸的绝活,逐渐在柳家胡同站稳了脚跟。
“原来是举人老爷到了,您请进店,我们都给您留着呢!”
纸人张声音沙哑,眉宇间却有着一丝慈祥,似永远带着笑容。
“那我倒是要看看!”
张坚来了精神,随着纸人张来到了后堂。
后堂远远能看到一个小巧的红色神龛,神龛内不知道供奉着什么神像,它远远被红布遮盖,檀香点燃的味道远远传来。
让这阴森的纸扎店多了一丝人气。
张坚已经看到了这次的新品,那是一朵朵莲花宫灯,红白相间,一朵朵十分妖娆艳丽。
走近看去,胖乎乎的!
纸人张笑着介绍道:
“这是小人最新创出来的宁神莲花,你看这些祭文,十分精明,这是小人特意请凤栖观的高人亲自过来撰写过的安魂,宁神的经文,它是高人开过光的!”
“有什么作用?!”
“它不但可安抚先人,也能让先祖庇护家族,添福添寿,若是大郎君烧给了张府列位先公,定能庇护举人大老爷考上进士!”
张坚笑了起来,这纸人张倒是挺会说话,当下点点头,直接让张鲁上前包了,随后自有家仆上前交割银两。
见到张坚如此爽快的包下这些莲花,纸人张脸上笑容更深。
一行人背着背篓,很快离开张记扎纸店。
纸人张目送着一行人的离去,他的目光却是始终落在张坚身上,闪烁不定,片刻还是平静下来,依旧是默默一个人收拾店铺外的纸人。。
张坚离去之前看了一眼扎纸店的方向,他神情间有些异色。
不知为何,这一次进入扎纸店,他明显感觉了一丝与以往不一样的异样。
这里仍然是往日那般阴凉,但这一次他却感觉到了一丝阴冷,如针扎入肌肤内里一般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