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妈妈瞪了温玖一眼:“我骂我家孩子,关你什么事?”
听出这人态度很冲,陆景目光稍冷,站起身想要护在温玖面前。
温玖却轻轻推开他,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插手。
陆景看了看她,只好又坐了回去。
温玖走到小提琴妈妈面前,保持礼貌道:“女士,首先这是公共场合,你这样影响别人。其次他虽然是个孩子,但他是个人,你在这多么人面前骂他,他不要尊严?”
那小孩怔楞住,转过脑袋,小心翼翼地望向温玖。
陌生人给予的维护,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理解和尊重。
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因此更加委屈,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小提琴妈妈一听哭声,更气急败坏了,没理温玖,抬手往她家孩子屁股拍了两巴掌。
“哭!你就知道哭!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可以当上市企业高管的,就是为了生你,被人排挤走了!现在我全心全意照顾你,你还不满意?还不努力?你对得起我为你牺牲的事业吗?”
“我小时候想学小提琴都没钱报,现在花这么大价钱给你报,你连个奖都拿不到!你对得起我在你身上花的那么多钱吗!”
弹幕瞬间涌现出好多声讨的声音,也说出了温玖的心里话。
她突然更深刻地领悟了父母资格考试里的那句话:您是否可以做到,不将您的梦想与寄托放到孩子身上?
她张了张口刚要反驳,一旁一直围观的小菜妈妈却先一步开口了:“消消气消消气,当妈的,谁不是那样的?”
她声音虽然低低的,却十分稳重,像是有什么莫名的力量,瞬间就让闹哄哄的化妆间安静下来了。
小提琴妈妈红着眼眶,看向小菜妈妈,眼神带着几分瞧不起:“什么一样?你也跟我一样以前能做企业高管?”
小菜妈妈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袖子上的油渍,扯了扯唇角,露出抹无奈。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烧菜的,我一开始有自己的理想。你别看我这样,我年轻时候是玩摇滚的。
“后来我怀孕了,我有了小菜,我不能还天天跟着我的朋友去酒吧去演出,就慢慢退了。
“有一次,我朋友告诉我,只要去g城参加一个比赛,拿到奖就能签约经纪公司正式出道。但当时小菜才一个多月,我实在没办法去,就拒绝了。那次我之前的乐队伙伴们果然拿了奖,签约了经纪公司,到现在一直都很火。
“小菜一岁大的时候,我朋友们知道我过得不好,过来想带着我一起玩摇滚。我去跟他们演出了一回,中途我不好意思唱到一半去上厕所,憋得难受还在那里嘶吼。
“结果一个高音,我在台上漏了一裤子的尿。
“因为生完孩子后,我盆底肌一直有点问题。”
小菜妈妈声音温温柔柔的,却有说不出的重量,像是一个走过大半生的老者,在和晚辈说自己的回忆录。
明明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也没有跌宕起伏,但温玖却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眼眶通红。
温玖默默点点头,回头就让铃兰卖点适合送给妈妈的礼物。
旁边的小菜默不作声地听完她妈妈的话,也早已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揉了一把眼睛,扑进她妈妈的怀里:“妈妈,都怪我都怪我,要不然你现在就是大歌星了……”
小菜妈妈笑了笑,抱住女儿:“没事的,这些都是妈妈的选择,又不是你让我这样的。”
温玖抬头看了一眼小提琴妈妈,见她闭嘴不说话了,眼神闪躲,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怎么着。
没一会儿,小提琴妈妈就拉着自己儿子灰溜溜地走了。
走的时候对儿子的态度特别好。
小菜好一会儿才停止哭声,她妈妈带着她去外面的卫生间洗脸。
温玖也替权皓天收拾好了,但她自己的衣服还没换。
她正打算去换的时候,权希泓派了自己的助理过来找她:“温小姐,权爷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温玖愣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我先把裙子换下来再去吧?”
助理道:“还是先过去吧,权爷时间很紧。”
“好吧。”温玖回头望了一眼权皓天,问助理,“要我带小少爷一起去吗?”
权皓天仿佛也预料到了什么,紧张地望着温玖和那个助理。
助理摇摇头:“您先单独过去就行,目的是跟您聊一下您这个月的工资和家教合同的事。待会儿会有别人过来接少爷的。”
权希泓身居高位,自然不会随便把她赶走就算了,要走合法流程、给她报告和赔偿的。
于是温玖便点点头应了。
她又看了陆景一眼,陆景明白她要说什么,主动开口道:“你去吧,我先照顾皓天。”
温玖点点头,刚要走,权皓天忽然喊:“温妈妈,你还会留下来继续照顾我吗?”
温玖笑了笑,没回答,只是说:“你快把你的小兽人皮收起来,再把脸上的妆洗干净,等下去见你爸爸妈妈了。”
说完,她离开化妆室,跟着助理去找权希泓。
小权皓天还对自己的兽皮依依不舍,抱着它问:“陆小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再穿一次啊?”
陆景抬手又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再这么叫,小心我揍你。”
权皓天瞪他。
每次都这样,揍完了还说小心揍他。
陆景看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玩,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演你爸爸这么久了,你真不叫我一声爸爸吗?”
权皓天硬气极了:“就不!就不叫!”
……
门外,鬼鬼祟祟的男人,从门缝里往化妆间里面看。
看见权皓天在里面,便拎出汽油
这汽油,是他昨晚伪装送背景板的货工人送进来的。
他将汽油倒在门口,掏出打火机。
他恶狠狠咬着牙:“你们让我的儿子没办法出生,我就烧死你们的儿子!”
说完,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锁,把房间门锁上,把燃着火焰的打火机扔到油上面。
火势瞬间蹿上来,几秒便吞噬了整个木质的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