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有钱人不都惜命吗,为什么姓贺的要去收服罗生甲、要去尖嚎森林消灭鬼王、要掺和司徒家与毗夏人的战争,哪里危险就去哪里?
贺灵川微笑,想起傅留山手中多功能的橡子小人,有时并不用于探路。
他拿出一只金鹤发簪:
这是他从尖嚎森林的鬼王宝藏里带出来的金首饰,作为花红之一,赠给了傅留山。
原来傅留山这些天来哪儿也没去,一直就留在铜山赌坊!
吃、住、睡,还有赌钱。
或者说输钱。
贺灵川看了看赌场的后墙,赌桌上的赢家通常不会从这里逃走。
要是他没看错,傅留山好像还动用了穿墙的遁术。
傅留山挠了挠头,贺灵川发现他眼睛有点红。
几天几夜都奋斗在赌桌边,铁人也得熬红眼。
贺灵川叹了口气:
贺灵川挑了挑眉,不信。
傅留山翻个白眼: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即便傅留山每日里花天酒地,也能支持到他被酒色掏空身体。
结果傅大师过分爱惜自己的身体,直接选择了最快的散财方式。
但在输光底裤之前,他终于清醒过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至少要留一点老婆本,于是——
于是决定脚底抹油、赖账大吉。
傅留山理直气壮,
贺灵川与他并排而行,陪他一起往外走:
傅留山这身行头、这种状态,怕是要趁夜摸出城去,不会跟任何人告别。
贺岛主日理万机,我不想再叨扰。」傅留山轻咳一声,
司徒鹤早就获救,鬼王业已伏诛,他还有什么留下的理由?
别离,才是他最熟悉的主题。
他是天涯旅人,这辈子有一多半的时间都在路上。
贺灵川笑道:
傅家祖传的任务,是封印罗生甲,免得它出来害人;如今罗生甲已被贺灵川降伏,傅留山一生中最重要的目标,突然就没了。
傅留山挠了挠脖子:
他嘴里说着,满脸吊儿啷当,但贺灵川还是看出了他的无所适从。
人一辈子都做同一件事,虽然无聊,虽然抱怨,但至少有事可做。
把这事情挪走,他就茫然了。
所以贺灵川又问他:
傅留山深思熟虑,想了很久很久,才认真道:
他想有个家。
贺灵川带开话题,
本地人管说书说故事叫作。
傅留山咦了一声:他当晚喝多了,早晨起床,不记得说过什么。
从前在五显镇喝酒,贺灵川就发现傅留山健谈,野史轶闻信手拈来,喝点小酒更是口若悬河。
只要
有酒有听众,他能一口气讲上三个时辰,而且绘声绘色。
傅留山哈哈一笑,
能赚钱的手艺,他会得可多了。
贺灵川问他,
谁喜欢风餐露宿,居无定所?傅留山揶揄,
几天以前,他还腰缠万贯。现在,哎,也就剩个底儿了。
钱啊钱,为什么总喜欢离他而去?
贺灵川打趣他,
轮到傅留山一脸迷惑,
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钱庄和另一个世界熟知的银行不同,并不向储户支付利息,反而要收取保管费。
那么多阿堵物,很占地方的呀,钱庄保管它们还要承担水火盗抢的风险。
所以储户要为风险和便利买单。
傅留山摸了摸自己肚皮:
现在剩这一点儿,只要喝几天、玩两把,又双叒没了。
贺灵川道,
傅留山愕然,指着自己鼻子问道,
贺灵川纠正他,
贺灵川进一步引诱:
最后这一句,砰一下击中了傅留山的内心。
光宗耀祖啊,谁能拒绝给老祖宗脸上贴金的机会?
傅留山没什么把握。他自幼听到的教诲,是傅家人都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