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山越正色道,
特地派出一个不站队的专使吗?
灵虚城的态度,是不偏不倚?
伏山越快速道,
最后这四个字能从无法无天的伏山越嘴里说出来,贺灵川就知来人不简单了。
这不就是侍奉天神的神职人员?
伏山越起身,亲自出迎。
客栈大厅里已有两人,其中一个居然是樊胜。
伏山越走过去即笑道:而后向樊胜点了点头,
另一名来客别说像貌堂堂了,这外表看来不仅平庸,甚至都有些委琐,站在樊胜身边是云泥之别。
但贺灵川反而更不敢轻视他。
一方面向来跋扈的伏山越对上这白子蕲,态度大转;另一方面,都云使的第一职能是侍奉天神,以贝迦全民敬神的体统来说,挑选侍者不说三庭五眼,至少要体貌端正,以示对天神的敬重。
白子蕲长着这副尊容,却还能当上都云副使,那必有过人之处。
再说樊胜,这位不可一世的同心卫二把手,此刻是站在白子蕲身后的。
白子蕲见了伏山越,也是满面笑容:
他一笑起来有种奇异的感染力,让人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了。
这两人此前就认得,寒暄两句,互请安坐。
樊胜、贺灵川也分别坐下。
白子蕲不打官腔,直接说明来意:
伏山越一怔,
暮光平原在赤鄢南部,距离这里有些路程,但总比灵虚城出发要快得多。
白子蕲感慨,
白子蕲笑了一声,把话头扯回来,
伏山越面色沉重,
他回头一指贺灵川:
大鱼,当然指的就是岑泊清。
他身边坐着贺灵川,白子蕲已经打量他好几次,这时长长哦了一声:
贺灵川迎着他的目光:
他虽然看过伏山越提奏的案情陈述,但那里面的内容肯定没有办案人讲得细致。
贺灵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力求精简到位,也不添油加醋。
当然,麦学文私下找上门这件事就不提了。仲孙谋遇害以后,贺灵川和伏山越不止一次对过口供,决定瞒下这件,以免灵虚城的专使误会。
他办这案子时间不长,也就个把月,然而内容繁复曲折,直说了小半个时辰才基本叙述完毕。
在这期间,浆珠、画像、麦学文的暗语和解谜用的,也都拿了出来。
樊胜全程安静,只字不吭。
白子蕲则听得非常仔细,偶尔出声提问,贺灵川知无不言。
他早就打定主意,面对灵虚城专使,自己要做的就是。
还事件原貌,尽量把它全过程都袒在阳光下,让人家拿着放大镜都挑不出错处,那么贺灵川自己就是安全的。
案情复述完毕,白子蕲连道三声,而后道:
白子蕲摇头,
白子蕲表现得很谦逊,
仲孙家、岑家、大司农,赤鄢国可是一口气惹恼了灵虚城三家权贵。
伏山越早就备好,这时叫人奉上。
白子蕲摊开来,一页一页看得格外认真。
贺灵川注意到,他几乎是逐字逐句审读,尤其到最后几页,几乎很久才翻动一次,面色也越发凝重。
为什么看最后几页的时间,超过之前总和?
贺灵川心头微动,想起一事。
岑泊清未雨绸缪,早就备下假供词。一旦东窗事发,他就把黑锅往逃犯傅松华脑门儿上扣。
但有一点是岑泊清无法回避的,即是要在假供里讲清楚,傅松华为什么会知道白肩雕信差的出发时间和路线?
否则,怎么能坐实他是女干细呢?
所以,傅松华在灵虚城里有一个内应。
供词里的确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名字。
但因为白肩雕信差失踪是一个意外事件,连岑泊清自己都无法预知。
他要在做好的假供词里面加入新内容,要把意外伪装成蓄意,就很难不露出马脚。
因此,这个的名字就非常关键了。灵虚城据此查而有物,才会采信这份假供词。
白子蕲看完,思索良久,而后道:
贺灵川和伏山越都是一脸问号。
贺灵川神情不变,心中微懔。这些线索都埋在复杂的案情里,东一头,西一条。伏山越上奏的内容也只是简单的罗列,白子蕲却能从中找出异样。
贺灵川当初觉得怪异,是因为他亲身办案,人就在当场,可见可感。
而白子蕲通过简单冰冷的卷宗就能找出疑点。
真不愧是妖帝委以重任的专使。
伏山越耸了耸肩,
白子蕲委婉地点他一句,又道,
贺灵川忽然起身,一个箭步蹿出大厅。他动作很快,呼地一下人就不见了。白子蕲微微皱眉: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伏山越正好同时开声:
白子蕲看了看天色,
伏山越哦了一声:
他也不能光听太子之言,岑泊清这一方的说法也是帝君交代的重点之一。
伏山越咳了一声,
白子蕲意味深长,
这才是赤鄢国君父子最在意之事。
白子蕲微笑:
伏山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