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最怕的就是心魔,这百面梦魇倒好,把别人的神识一个一个接过来,没把自己搞疯就算很了不起了。贺灵川挑了挑眉:
怪头道,
贺灵川指了指周围:摄魂镜说过不是,他想再求证一下。
怪头瞪眼,
怪头目光乱转,
说到最后几个字,它的畏惧不加掩饰。贺灵川心中一动:
怪头瞑思苦想,在贺灵川催促了两次之后才道:
贺灵川点了点头,这个可以理解。两个世界之间的界限,本来就应该很分明,否则大家经常互相串门,世界得乱成什么样子?
想起自己是怎么被坑的,怪头就满腹辛酸委屈,
你的本尊被这个世界的守卫者拖进无底深渊了,贺灵川默默吞下这句吐槽。
百面梦魇的强大勿庸置疑,只看它出场的个头和气势就可见一斑。
如果红色巨影不出手,贺灵川万万打不过它。
怪头补充道,
这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大感憋屈。毕竟贺灵川根本不是百面本尊的对手,但它的大招一个都没开出来就输了。
见多识广的百面梦魇分身也只能老老实实道:
魂乡,哦不,盘龙城一直在窥探着他们?
贺灵川想起自己头两次进入盘龙城,也有被人盯梢的感觉,仿佛在别人眼皮底下无所遁形。
后面这种感觉就消失了,但他可没忘掉。现在梦魇重提,贺灵川也觉有异。
的确,哪有魂乡是这个样子的?和盘龙城相比,摄魂镜的魂乡简直纯洁得像个初生婴儿。
这里到底算是个什么所在呢?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真的只是一段过往历史的追溯吗?他知道的比梦魇多一点,盘龙城在大方壶当中。
那么,这些异常是来自大方壶?
现在它额上的竖瞳是闭着的,只剩一条缝。
贺灵川可没忘记被这大眼珠子盯住的感觉,很不爽,好像心底的秘密
都被偷窥一样。
梦魇舔唇,
贺灵川挠头,有些自得,
这人的心底,没有恐惧、没有牵挂、没有愤怒,也没有遗憾。弃其量只有一点点担忧,但那关于生死的忧虑太空泛,没办法被具象、被利用。
怪头问他:贺灵川苦笑。
被一个怪物这样提问,算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自己穿越之前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波澜不惊?那是普通人的常态好吗?
在他的世界,多数人不都这样过?在自己的岗位上工作到半死,顺利入土以后就可以休息了。
要是情绪波动那么大,怎么当好一枚勤勤恳恳的螺丝?
他转开了话题:
贺灵川一指水边的具罗树。
怪头目光一闪,
跟这种怪物打交道,咒师必然也要做好安全防护。
贺灵川似笑非笑,
怪头这回就干脆多了,
贺灵川摇头,」没有。」
魂乡里当然有魂魄,但这些都是英灵,恐怕这怪头啃不动啊。
怪头长叹一口气:
怪头眼巴巴看着他,」你抢过来了吗?」
他从火场带回一些木头碎块,拼回去的确是尊神像:
贺灵川试着往怀里一掏,结果真掏出个布包来。
解开一看,里面可不就是神像碎片?
怪头连声叫道:
贺灵川抓包在手,掂了掂道:
它越是急切,贺灵川越是从容:
免得这怪头不给他好好打工。
梦魇无法,只得向他狠狠发了个毒誓,称自己若敢阳奉阴违、祸害贺灵川,甚至是随便搪塞他,一定被百虫噬魂,受尽煎熬而死。
它也不知道百虫是什么东西,正窃喜这只是个牙疼咒,却见南边飞来几缕淡红色的虚烟,乍看不
怎么起眼,有时会在空中突然凝成红色,但旋即又散开。
它们一来,空气中就响起怪头的声音。
他方才说的话,被一连回放了好几遍,空气中到处都是喃喃低语,像有一百个怪头在发誓。
怪头一听,脸色就变了,看向虚影的眼神就像活见了鬼。
它头一次看到以惑心为本能、以恶念为食的三尸虫出现在魂
乡,居然还能跟这里的土著、跟眼前这个男人和平共处。
这简直打破它的认知。
就算是梦魇,也不喜欢离三尸虫这么近。
贺灵川笑眯眯伸出一指,三尸虫就在他指尖萦绕,状甚温驯:
怪头狠狠打了个寒噤。
其实贺灵川自己也有些讶异。
虽说他每次经过城门都能看见这些三尸虫,但人家从来不理他。
今回怎么突然转性了,是在外人跟前给他几分薄面?
还是他引来了百面梦魇的本尊,让它们大块朵颐,连带着对他也有了好感?
话说,三尸虫会对人有吗?这东西连都算不上吧?
它们在他指头边上绕来绕去,冰寒刺骨。贺灵川在上下牙打架之前赶紧缩指,三尸虫就飞向怪头,在它惊恐的注视中,从鼻孔和耳朵里钻了进去。
抗拒有用吗?
三尸虫还是钻进它脑子里去了。怪头尖叫:
贺灵川打了个阿欠,
否则他对梦魇这种怪物了解太小,搞不好就中了对方圈套。梦魇拉长了脸,如丧考妣。
「行了,干活儿吧!「贺灵川也不管它情绪,提着怪头凑近神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