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沉默,一个哼唧,都不肯说。
焦玉嗅了嗅,走到肩膀脱臼的侍卫身边道:
众士兵哈哈大笑,这人的脸白里透青,又窘又怕。
这大概是他人生的最低谷。
贺灵川也走到肩膀脱臼的俘虏面前,照他肩膀一拍————
这人痛得地一声,眼睛一抬,正好对上贺灵川祭出来的镜面。
这人想挪开视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镜面上,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直到镜子里的倒影,冲自己微微一笑.....
高梁杆子挡住了西斜的阳光,众人都立在阴影下,就见一缕白烟从俘虏口中被抽出来,瞬时投入镜中去了。
俘虏的目光,顿时变得木讷。
这人受伤,心志又弱,比同伴更容易为外邪所乘。
贺灵川又重复一遍问题:
俘虏呆呆答道:
失魂之后,他连警觉心也消失了。
这人摇头。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果然跟他料想的差不多:
终于有个新名字可以追查了:
贺灵川问他,
这人眼里又露出挣扎之色。
连失了魂魄,都本能地不愿说么?贺灵川道:
这人却连连摇头。
贺灵川只得换个问法:
贺灵川想了想:
这些特征,眼熟啊。
这人还回忆了一下:
贺灵川微微一哂。
方才吴伯也在塔上!
就是在潮湖茶馆跟人讨价还价的老年富商。
也不知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自信不穿帮,吴伯还是亲自去了。
幸好贺灵川在塔上也做足了戏份,没让人家一眼看穿。
这人摇头,
贺灵川心怀舒畅,对士兵首领道,
士兵领命而去。
贺灵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吹记口哨。
苍鹰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嘴角还沾着几根喜鹊毛。
贺灵川哭笑不得,
苍鹰站在马背上拍了拍翅膀:
时间紧迫,众人收拾好了就往回赶。
直到潮湖塔重新映入眼帘,才有两头蓝鵲自前方飞来,落在苍鹰面前,叽喳几声。
苍鹰抬翅作色,这两只禽妖吓得飞起。
苍鹰不悦,
贺灵川呼了一声,就知道不会那么顺利摸到对手老巢,
两头蓝鹊引路。
它们是被苍鹰临时收编的,后者乃是赤鄢妖官,有权临时征用这些妖禽为自己做事。
贺灵川跟着它们来到一栋平房,就在潮湖塔侧对面。
并不是临街第一排,而是位于后方的阁楼。这里相当于二层半,贺灵川上去一看,果然透过窗子就可以监视潮湖塔的大门口。
像这样的屋子林立在潮湖塔周围,很不起眼。进出人员也是鱼龙混杂,不少外客贪图便宜,在这里租房住下。
毕竟是景区周边,不像普通居民区那么封闭,生面孔一下会被认出来。
贺员川和焦玉在屋里找了几圈,把矮桌搬开,就发现这底下还藏着一个给好的阵法。
焦玉一看就道:
当然代价也小。
不用看,法阵另一端肯定开在隔壁民宅里,第三个目标已经溜走了。
蓝鹊这次盯梢彻底失败。
贺灵川直起身来,
蓝湖东大宅,门口有白玉麒麟,有三百年的梧桐。
这简直是指名道姓了。
其实,那三人追出来的时候,贺灵川就已经踏实了。
这一次布局下套的目标已经实现:
首先,他必须弄清麦先生到底有没有和幕后真凶取得联系。
这是整个案子的关系。
现在答案很清楚了;
没有。
从霜露镇逃走以后,麦先生就查无音讯,无论是贺员川还是他的顶头上司,都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否则这些人也不需要冒险打探潮湖塔。
麦先生的失踪,本身就是个耐人寻味的讯号。他是嗅到杀机、意图保全自己才逃走,还是一开始就有图谋?
倘若是后者,目的何在?
其次,钓鱼。
贺灵川不奢求一下就钓到某条大鱼,说实话他也觉得这里水很深,能咬钩的未必就是真凶。
但给他一条藤,他就能顺手摸到瓜,能从对方的严防死守当中,找到一丝破绽。
现在,线索不就自行送上门了么?
......
踏出小搬山阵后,第三名侍卫就见到了吴伯。
吴伯一见他空手回来,立知不妙:
不待他回禀,吴伯就脸色一变:
侍卫还没张嘴,吴伯已经顺手将墙上的阵法划坏,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半个时辰后。
吴伯站到主人面前,一头冷汗:
岑泊清在屋里走了两圈
,
岑泊清顿了一顿,
岑泊清点了点头:
吴伯舒了口气,
吴伯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岑泊清忽然又道:
吴伯面色微白。
吴伯咽了下口水,
他手下多,要操心的事儿多,麦学文又从不出错,他怎么会始终盯着麦学文一个?
岑泊清轻声道:
吴伯低着头。他很了解岑泊清,这事儿不能轻易了却。
乓一声脆响,岑泊清甩过来一只茶盏,就砸在吴伯身边的墙上。
碎片飞溅,划伤了手背,可吴伯一动不动,任血滴到地面。
岑泊清拍桌大骂,
吴伯一声不吭挨训。
他在潮湖塔边上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自己没留在阁楼上观顾。结果三名侍卫奔出去逮人,却不能随机应变。
此时后门有人求见,说是灵虚故友。
这四字就是暗语。
岑泊清顿时收敛火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吴伯也赶紧收拾地上的碎瓷碴子。
下人带进来一人,作平民装束。
这么大一个岑府,平时需要百多人才能维持运作,因此人员进进出出乃是常态。
岑泊清还以为这是仲孙谋侍卫伪装的,哪知此人帽盖一掀,露出淡蓝色的皮肤。
岑泊清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