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第一密探
赵扩的话,让赵汝愚心里一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官家竟然如此信任谢玉轩,竟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要给个不低于五品的实职。
想到刚才自己对谢玉轩的嘲讽,他突然有些后悔。
自己不会竖立了一个强敌吧?
谢玉轩才多大?如果现在就给五品实职,以后还怎么得了?
官家的语气如此坚决,赵汝愚知道不能再湖弄,要不然官家就要发怒了。
赵汝愚沉吟道:“谢玉轩现在是从六品通直郎,如果让他骤然担任五品,必须得有让人信服的才华才行。”
既然官家下了决心,他就必须拿出一个章程。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赵扩突然念起两首词,都是谢玉轩所写。
这两首词早就传进了嘉王府,赵扩当时很是喜爱,后来才知道,竟然出自谢玉轩之手。
这让赵扩大是意外,以谢玉轩的才华,根本就不需要恩萌,完全可以通过科举入仕。
赵扩问:“能写出这种词的人,会没有才华吗?谢玉轩在临安府就破了好几起大桉,还在嘉王府揪出了被金国收买的下人。到皇城司后,又破了中书省纵火桉,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才华吗?”
他甚至还想把寿皇对谢玉轩的评价也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这些话,可以对谢玉轩说,却不能告诉赵汝愚。
这点帝王心计,他还是有的。
赵汝愚说道:“陛下不是正为上皇移御泰安宫烦恼吗?此事就交给谢玉轩如何?”
赵扩一脸疑惑:“他能办得到吗?”
此事朝中百官都解决不了,谢玉轩这个小小的守提点皇城司公事,怎么可能解决呢?
赵汝愚真是老奸巨猾,竟然把看似简单,实则异常棘手的事交给谢玉轩。
连赵汝愚都无法解决,难道谢玉轩就会有办法?
赵汝愚说道:“如果他办不到,也可借机敲打一下,让他收敛锋芒,以后能更好地为朝廷效力。”
这当然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他早就向赵惇进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赵惇就是不搬出福宁殿,谁去也没办法。
赵惇虽然不孝,可赵扩必须尽孝,否则天下人会怎么看他这个新上任的皇帝?
所以,只要赵惇一天不改变主意,他就不可能搬出福宁殿。
而赵惇此时已经神经病发作,时而疯癫,时而猖狂,根本就不可理喻。
所以,这个任务,不管谁都没法完成。
赵惇当皇帝的时候,就不听百官的话,现在当了太上皇,还会理百官?
至于谢玉轩,估计更是没放在眼里。
谢玉轩接到旨意时,也是哭笑不得。
赵惇不搬离福宁殿,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谢玉轩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清楚得很。
可不管如何,他还是得去趟福宁殿。
因为宁宗在北内听政,福宁殿没有了往日的辉煌,连守门的内侍都无精打采。
反正赵惇也不会离宫,他们这些人整天无所事事,真的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请陈都都知转告,皇城司守提点皇城司公事谢玉轩,求见上皇。”
谢玉轩看到陈源站在福宁殿外面,连忙说道。
随着赵惇被迫成为太上皇,陈源在皇宫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太上皇身边的入内内侍省都都知,不如官家身边的都知。
陈源冷冷地说:“太上皇不见人,特别是你。”
之前赵惇想出宫,被谢玉轩拒绝,那次赵惇的病情就加重了。
回来之后,赵惇胡言乱语了好几天。
好好的皇帝,突然就成了太上皇,换谁都受不了,何况赵惇本就很在乎帝位。
谢玉轩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事已至此,再这么胡闹只会徒增笑话。这次来,是想请上皇移御泰安宫。此事,还请陈都都知多多美言,上皇还是很听你的。”
陈源冷冷地说:“这是上皇的地方,谁敢让他搬走?不要说你一个小小的从六品通直郎,就算是官家来了,也别想让上皇搬走。”
谢玉轩苦笑道:“何必一定要撕破脸皮呢?”
陈源突然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上皇最后的倔强,如果官家真的要尽孝,就请不要再来烦上皇了,他需要静养。”
谢玉轩澹澹地说道:“其实,福宁殿也好,泰安宫也罢,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官家在的地方,就是福宁殿,上皇在的地方,就是泰安宫。”
他这话还真的有道理,事实上临安皇宫就是这么做的。
很多人并不知道,临安皇宫只有一个金鸾殿,所有重大活动全在这里举行,根据每次活动的性质,更换大殿正上方的匾额。
如遇重大庆典,就叫大庆殿,在宫内祭祀祖宗,就叫明堂殿,宣布任命,诏书,接见外国使节,就叫文德殿,皇帝祝寿,就叫紫辰殿,选拔,接见状元,就叫集英殿,每次都要更换相应的匾额。
既然赵惇不搬,那就搬匾额啊,把福宁殿和泰安宫的匾额交换一下,不就行了吗?何必拘泥于非得是哪个宫殿呢?
陈源大叫道:“你们不能这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赵惇的坚决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谢玉轩澹澹地说:“会这样的,如果上皇不搬,也只能这样。希望陈都都知能劝上皇,他之前的行为,已经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再固守着福宁殿,只会让人更加鄙视。”
望着谢玉轩远去的背影,陈源突然跺了跺脚,转而走进了福宁殿。
谢玉轩说得很有道理,官家在哪,哪里就是福宁殿,太上皇在哪,哪里就是泰安宫。
既然不换人,那就换匾额。
谢玉轩的这个主意,真是太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