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焯非常担心自己的名声被毁掉,新君登基,特别是如此年少的皇帝,将会面对全天下臣民的放大观察。
这种观察不会对辛焯产生短期内的影响,但对帝国未来的发展,却有着难以评估的深远影响。
说白了就是大家想不想跟着这位皇帝混日子。
辛焯尚且稚嫩的施政理念中,对于名声还是相当看重的。
卢丞相安慰道:
辛焯想了片刻,终于颔首回道:
肖华飞觉得卢丞相的话有哪里不对,但彼此地位相差过大,让肖华飞无法当众反驳当朝丞相。
卢丞相转回身,对众臣开始布置任务,
林尚书微微躬身道:
卢丞相平静的回道:
林尚书见卢丞相如此决绝,当下不再多言,也跟着放下狠话,要是到了十五天交不齐这些军资,他宁愿辞官归乡,也不赖在工部尚书的位置上丢人显眼了。
卢丞相连说了三声好,又把目光转向归任勉,
归仁勉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话说,只能点头称是。
兵部卫晋安是个急性子,出言提醒道:
卢丞相瞪了卫晋安一眼,吓得卫晋安一缩脖子,但转瞬间卫晋安又硬气了起来,强辩道:
卢丞相知道卫晋安说得有道理,便回身向辛焯行礼道:
卢丞相本以为很有把握的事,谁想辛焯断然回绝道:
辛焯可能是觉得回绝的过于干脆,想了片刻解释道:
辛焯干笑两声,一脸为难的看向孙喜。
孙喜没有看向卢丞相,低垂着头道:
辛焯虽然不肯明言,但已借着孙喜的嘴,将他的态度表露了出来。
京营这些人他不会放出去。
卢丞相听明白了辛焯话里的意思,知道这位皇太孙是被人造反吓怕了。
辛焯眼下就这么一支忠心的军队,说什么也不会放手,去填剑北关那个血肉磨坊。
卫晋安又忍不住了,直接对辛焯劝谏道
:
辛焯不为所动,固执的说道:
卫晋安被辛焯怼得说不出话来,大晋的卫所兵到底是什么货色,殿内众人全都清楚。
像云铺卫那种能剿匪的不是没有,但一百个卫所能否挑出一个来,就连卫晋安这个兵部尚书心里都没底。
把卫所兵送到剑北关那种虎狼之地,怕是用上一天,就会全让北周人杀光。
与其派卫所兵去,还不如告诉剑北关的左大将军,做好杀身成仁的打算吧。
卢丞相等卫晋安无话可说后,才又对辛焯劝道:
孙喜在辛焯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下面众人没人能听到孙喜说得是什么,只有卢丞相听到一点。
辛焯在孙喜的劝说下,终于点头道:
肖华飞隐隐感到一丝不妙,还没等细想这种不安的感觉来自何处,就听辛焯说道:
卢丞相向前几步想要说话,却被孙喜挡在了前面,卢丞相刚要发怒,就听辛焯语气转冷问道:
卢丞相心中一惊,连忙行礼道:
辛焯对卢丞相劝慰一句后,继续说道:
卢丞相此时已退回原本的位置,对于辛焯的任命,并没有出言反对,就像所说之事与他无关一样。
这是辛焯成为皇储后的第一道谕旨,虽然任性了些,但众人还真不好不给辛焯面子,况且只是封了,肖华飞一个县男的爵位罢了。
这种虚名,听着好听,但用处不大。
在场众人虽然不是每人头顶都有吧,但大部分人也有这种虚衔的爵位,只要不加世袭二字,就当是辛焯给肖华飞一个甜枣了。
但大臣们对军权这种事,却不能不在乎,如果未来的皇帝想要插手兵部的职权,那大家以后还怎么愉快的混日子。
今天发兵五万,明天攻打蛮夷,只需回来打上几仗,大晋的家底非败光不可。
卫晋安自觉这事当仁不让,等辛焯刚说完,他便出班行礼道:「老臣对殿下封
赏肖大人的旨意并无异议。不过支援剑北关作战,是兵部的本职,老臣有一事还请殿下示下,这一万兵士到了剑北关,是听左大将军的将令,还是听从肖指挥使的将令?」
辛焯想都没想,随口回道:
卫晋安提高了声调,毫不让步的劝谏道:
辛焯微微皱眉,想要反驳卫晋安,却一时找不到话说。
肖华飞这时出列道:
卢丞相对卫晋安点头笑道:
不管卫晋安是如何想,辛焯听到肖华飞的保证后长出了一口气。
辛焯所担心的就是,怕这一万京中将士被顶在战场最前面。
对于左大将为人如何,其实辛焯并无了解,但按人的远近亲疏而论,不用猜也知道左大将会如何对待京中将士。
就是让辛焯在东阳关选择,也会是先拼光边军,而后才是京营的这些人马。
反之,左大将十之八九会让京营的支援顶在最前面。
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战状过于激烈,到时顶在前面的京营兵士肯定折损不小,那时还要多掏内帑存银给死伤将士发抚恤。
花几万两白银用于战后抚恤,辛焯不太心疼,可要是几十万两花出去,那就有些伤元内库的气了。
女人是别家的好,但银子还是装在自己银袋里的最好。
人嘛,都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