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扶梯前,沈骸给聂云真简单讲了自己的推测。
如果真的有六只鬼,那根据秦满江创造出来的那只“鬼”,的确是最不正常的。
因为秦满江没有凝滞的时候,所以,他的那只“鬼”很可能完全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
这时,沈骸忽然问道:“喂,首席,你用永久道具了吗?”
沈骸这突然的问题让聂云真一怔,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着沈骸:“怎么了?”
“听说你的永久道具保命一流,我想,这种好东西,不用来试错简直太可惜了,你觉得呢?”沈骸面带笑意。
聂云真面色微变,她的永久道具叫,功能极为单一,锁定一名玩家,与之同命。
所谓同命,包含了生与死,所以,她的抉择很慎重,必须要选一个信得过的玩家才可以。
可有些时候,她的选择也可以很简单,比如这次。
她很清楚秦满江的来历,更清楚“制造”秦满江的江渡,绝不可能坐视秦满江死亡。
所以,每次遇到有秦满江的怪谈时,她总是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秦满江,这次也不例外。
聂云真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江渡,聂云真浑身一颤,微微摇头:“不……不要……我不去……”
沈骸眉头一挑,聂云真这反应不太对劲。
“怎么,代价已经沉重到无法使用的地步了吗?”沈骸知道永久道具每次使用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曾经,他的那个名为的怀表就是如此。
虽然的代价并不严重,但沈骸每次使用时还是有些不爽,在时,他已经将扔掉了。
其实一般情况下,永久道具是无法被丢弃的,它会在游戏结束时重新回到玩家身上。
可沈骸的永久道具并没有回归,因为他并不是“丢弃”,而是“交易”给了超市里的鬼。
聂云真并不回答,沈骸看她这副样子,心底更加无语,这也不行,那也不会,这首席要她来干嘛?
算了,沈骸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口叫道:“那走吧。”
聂云真勉强回过神,疑惑不解:“不管陈致远了吗?”
“这不是陈致远,”沈骸再次看了一眼运行着的扶梯上的,那个和陈致远一模一样的人影,“伱应该很清楚陈致远现在的状态,你仔细看扶梯上那个人脸上的表情。”
听了沈骸的说法,聂云真往一旁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看“陈致远”的侧脸。
表情?
聂云真懂了,扶梯上这个陈致远可以没有表情,可以恐惧,也可以失魂落魄,但唯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露出“沉思”的样子,陈致远……已经无法沉思了。
那沈骸刚才说让她试错的那种话是为什么?
而且,他应该早就看出来这不是陈致远了吧,那他一直坐在这里干什么?
聂云真不懂。
然而,沈骸没给她提问的机会,只是淡淡说道:“你再耽搁一会儿,秦满江可能真死了。”
聂云真面色一变,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找根杆子救秦满江上岸!
虽然她极度害怕江渡,但无论秦满江还是江渡,都不能死在这里,伏城已经进行到了这种地步,眼看着已经一步步逼近当年那些人……他们的最终计划了。
哪怕是报仇,也要等江渡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再进行。
……在这之前,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秦满江活下来。
这条命,不是她一个人的……
聂云真转身冲向楼梯,要往五楼跑,沈骸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似乎已经看出五楼会出现某种异常,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在聂云真后面而已。
果然,聂云真刚从五楼的楼梯口跑出来,就立刻停住了脚步。
沈骸就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沈先生……你……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她话音刚落,陡然间……在身边的墙壁里面,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诡异的脚步声让聂云真不敢再前进半步,毕竟……墙是实体啊!墙里面怎么可能有脚步声?
然而这脚步声却又急促得那般真实,仿佛下一个就会从墙壁里冲出来一样!
聂云真下意识地往后退,眼看着就要撞到沈骸身上,却见沈骸一闪,直接躲开了她的后背。
聂云真一肩膀竟然直接撞进了墙壁里!
沈骸目光一闪,在聂云真诡异地“撞”进墙壁中时,他脑子里飞快地思索了一下,毫不犹疑地一把抓住了聂云真的衣袖,倒不是要把她拉出来,而是跟着聂云真一起钻进了墙里。
陡然间,两人出现在了一道极为狭窄的甬道中,走廊只有两人宽,两侧有很多门,每扇门都是红色,但红的程度各不相同。
光是沈骸和聂云真看到的门,就有朱红,嫣红,深红,杏红,粉红,土红,殷红等颜色了。
有些红差别很细微,但一起出现时,还是能分辨的。
聂云真浑身发抖:“你为什么要进来?你疯了?!”
她不理解,刚才沈骸明明有把她拉出去的机会,但他不仅没有那么做,反而还跟着一起钻进墙壁里了。
现在这狭窄的,满是各种“红门”的甬道,刚才墙壁里还有脚步声,难道就是有鬼在这条满是“红门”的甬道里跑吗?
沈骸没有看聂云真,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起甬道旁的各种红色房门,嘴里简单地说着:“这次是找鬼游戏,不是躲鬼游戏,碰到鬼算运气好,没碰到你才是死定了,能想明白这个逻辑吗?首席小姐。”
这次,他话里的讽刺已经丝毫不加掩饰,对沈骸而言,人可以丑恶,可以凶残,可以变态,可以无耻,什么都可以,但不可以没用。
尤其是处在一个众人关注的位置,这样的人如果还没用,那就不配继续呆在那个位置上。
让聂云真这样的人一直当着这来历不明的首席,完全是对阳塑造的整体氛围的侮辱。
沈骸的目光从红门上收回,毫不躲闪地盯着聂云真,这样的人,不配当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