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走廊一直都是纯白的长廊,大片的白会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走在寂静又漫长的走廊上,会让人产生不知目标在哪的错觉。
有且只有自己和相伴的人的倒影与脚步声。
淡蓝色的提示标若隐若现,存在感强烈。
琴酒目不斜视的朝着前方走去,目的明确,从不停留。
他在光洁的走廊上看到身后少年亦步亦趋跟着的倒影,却也没太在意。
他并没有问对方是如何将赤井玛丽的尸体从英国带回日本的,也没问为何现在才带来组织。
因为只有两种可能的答案。
一是通过组织的渠道,二是通过艾维克利尔自己的手段。
看在艾维克利尔是搭乘宫本集团的私人飞机回来的这一点,琴酒愿意相信赤井玛丽的尸体也是通过这个渠道运送回来的。
哪怕这其中有不少细想起来不合理的地方。
艾维克利尔如果光明正大随身带尸体的话,那几个和对方一起玩的小鬼肯定会有所察觉。
而且尸体的保存方式不得当的话会发生腐烂。
但是艾维克利尔说他已经把尸体处理好了,那腐烂的情况就一定没有发生。
说不定还会被保存的极为新鲜,像是刚死的模样。
总之问题很多,但琴酒懒得去问。
哪怕他知道,只要他问了,艾维克利尔就会说出他想知道的答案。
但他并不想知道答案。
他只需要知道艾维克利尔任务完成了,并且完成的很好,就够了。
即使是狗,也会有自己的秘密,比如藏着骨头的地方。
对此琴酒的态度十分纵容,和他无关的事情,哪怕有秘密也无所谓。
“嘉尔姆,通知苏兹把雪莉带去毒气室。”他低声下令。
基地中的人工智能迅速收到了他的命令,并且做出相应的回应。
“收到~”穿着黑色大衣配黑色连帽卫衣的身影戴着黑色口罩,一身的黑色,偏长的头发有些盖过眼睛,但眼下的那片几乎与口罩融为一体的青黑还是十分显眼。
他语气却是轻快又慵懒的。
伴随着话音落下,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敲了敲门。
他已经站在雪莉实验室门口有一段时间了,就为了等确切的通知,不然也没办法进雪莉的实验室。
而现在,通知来了。
“不开门的话,我就自己进去了哦。”他像是十分礼貌一般的敲了敲门,却根本没有等待里面的人回应,就强行打开了门。
基地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隐私,或者说……一切隐私权都只存在于组织愿意给予时。
当组织要收回这个权利时,也就不存在所谓的隐私和私人实验室的说法了。
一切都是属于组织的。
想要打开其他代号成员地盘的门既困难,又十分简单。
只要拥有比那个代号成员高的权限就够了,苏兹没有,但琴酒有。
门打开之后,躲在实验室内的身影迅速转身,手中的手术刀闪烁着银光,抵在她自己的脖颈。
“别进来!”她呵斥着苏兹。
哪怕她并不认识外面这个人。
但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应该是属于刑讯科的。
她会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或许会死。
但是她并不后悔。
她无法为杀死姐姐的凶手继续服务。
她早就应该……去死的。
茶色短发的少女忧郁的垂下眼眸,以一副坦然赴死的姿态闭上了眼睛,握着手术刀的手施加的力气也在加大。
白皙的颈间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线。
眼看着就要割开自己的颈动脉自杀成功了,她的手却也没有一点颤抖。
她的手很稳,主刀的人手都很稳。
苏兹倦怠的发出一声咋舌的声音。
毫不犹豫的掏出枪,对着对方的手就是一枪。
“当啷——”清脆的声音在枪声之后响起。
宫野志保睁开眼,看了眼掉落在地的手术刀,又扭头看眼自己僵硬的,被打歪方向的手臂。
一根针稳稳的扎在她的手臂上,而她的手似乎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知觉。
这阵不受控制的僵硬范围甚至在逐渐扩散。
“自杀可不行啊,我会受到惩罚的,别为难我了,雪莉。”苏兹叹了口气,缓缓靠近。
“是不是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别担心,只是一针肌肉松弛针而已,毕竟——”
“如果你回心转意,愿意继续为组织服务的话,组织还需要你的手。”一身黑的男人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术刀,塞回宫野志保的手中。
对方的手却无法握紧,于是自然而然的,手术刀再一次落在地上。
人也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因为身上的肌肉失去控制,小腿肌肉萎缩的话……自然是没办法站立的。
她甚至做不出其他的表情,也无法开口说话。
“抱歉抱歉,忘了你已经拿不了东西了,都怪我太困了。”苏兹见此也只是打了个哈欠,不走心的说着道歉的话。
他摸出了一副手铐,二话不说铐在雪莉双手。
“把她带走。”他扭头对着门外的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身影道。
门外的二人走进来,分别拽着雪莉的一条胳膊,拖拽着对方朝外走去。
“天才研究员……”苏兹慢悠悠的跟着走到走廊上,在一旁轻声叹息。
“可惜太优柔寡断。”他冷漠的评价着雪莉的行为。
在他看来,对方就是优柔寡断的代表。
毕竟之前组织还没下令抓对方的时候,对方也没自杀。
非要当着他的面自杀,动作还慢吞吞的。
他怎么能无动于衷亲眼看着对方死,他可不想进惩罚室。
组织要她死在毒气室,她就只能死在毒气室。
连自杀的机会都不允许,相当的霸道。
不过这也是组织一贯的风格就对了。
他轻蔑的姿态一直持续到看见了走廊另一端走来的两道身影。
“哟,艾维,你也来了。”他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的举手跟人打了个招呼。
至于琴酒,则被他忽视了。
一是因为他早就知道琴酒会来,没什么可惊喜的,二则是因为……要和组织的监察者保持距离。
苏兹慢悠悠走到了琴酒和艾维克利尔身边,双手抱臂,语气懒散。
“看到了吗?这是不听话的孩子的惩罚。”
“要是组织的孩子都像你一样省心就好了。”
随着他的话语一同出现的,是雪莉被两个人拖拽着离开的画面。
也正因为被拖拽着,所以艾托和对方的视线交汇时,高度发生了变化。
以往因为身高被俯视的他,如今变成了俯视对方的人。
在擦肩而过时,苍蓝色的双眼与湖水般似蓝似绿的眼睛对视了片刻。
直到被二人拖拽着的身影彻底消失。
我写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