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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过电波信号对比,在电信号属性方面,对这些强壮的神经元细胞进行了分析,发现你的神经元细胞和正常的神经元细胞产生了本质上的差别——
我们捕捉到了超量的、波峰快速产生的电信号,这意味着神经元突触中的电突触变多了。
电突触的信息传递,是通过神经膜之间的缝管连接来实现的,不需要神经介质进行介导,而是以电信号的形式进行直接传递,这意味着传递速度相当快,至少比普通高等脊椎动物神经元中常见的化学突触要快得多。
但是,在电突触之间,以电信号来进行信息传递,并不是人类神经元之间常见的信号传递方式。
以电突触来进行信息传递的情况,在低等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体内比较常见。
也就是说,你的身体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退化”——至少是脑和脊椎内部的某些东西,发生了一定程度的退化。
虽然说是“退化”,但这种退化显然是有益的——由于神经元细胞的强度大大增加,你的脑电波强度大幅度增加了。
这种退化之后的神经元细胞,我们必须进行取样,才能进行更进一步的实验和分析。
另外,我们要解释的一点,是“退化”为何有益——
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人类的演变,并不只是积累有益变异,使自身的性状改变,适应生存环境那么简单。
在复杂的生存环境下,一些不属于人类的基因被整合到了人类的基因库中——比如某些RNA病毒。
病毒的产生多种多样,完全没有任何规律,且传染性、致残性和致死性极高。
在这种病毒肆虐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类,体内存在的病毒的遗传物质RNA,有可能会发生逆转录,借助反转录转座子LINA-1所介导的转座机制,被整合到人类的基因组中——
即病毒进入了人类的基因库,成为了人类基因库中的一份子。
通过漫长岁月的繁衍和迭代之后,病毒基因完全成为了人类基因的一部分,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表达出来。
到了近代之后,科学界时常会出现私人的基因改造实验——从技术层面来讲,改造某个基因片段是十分容易的事,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
虽然生物科学家们在明面上都会遵守伦理道德,但私底下的事情是无人知晓的,恰好我们接触这一行比较多,所以对此有一个大概的概念:
就亚楠市来讲,在过去的十年中,一共有1392起私人基因改造实验。
无论这些基因改造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活下来的实验体中有很多都进入了正常人类社会中,与正常人结婚生子,繁衍后代——
于是,那些被改造的基因,就进入了人类的基因库。
直到今天,人类的基因库已经是一座巨大的锈蚀计算机——
锈蚀计算机或许还能正常运转,甚至只要供电,还能跑很多年,可一旦某个坏掉的零件爆发了,整座计算机都会垮掉。
事实并未如此悲观,因为被整合到人类基因库中的外来基因,有一部分是有益的,那些基因造就了亚人,成就了亚人非凡的能力。
也有一些基因促成了人类的进化和觉醒,超凡者中的一部分由此而来。
而一些很古早的基因——
一些人类为了适应远古环境,发生适应性变异而产生的基因,它们通常不会被表达出来,而只是静静的呆在基因库里。
从远古到现在,世界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基因已经不适合现代的环境,所以基本上不会被表达出来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基因就是不好的。
我们认为,你身体里如今被表达出的基因,那些因基因表达而出现了相关性状的强壮神经元细胞,就是一种退化——某些古早的基因被表达了出来,你身体的一部分退化到了某个古早时代人类的样子,表达出了某个古早时代人类的一部分性状。
这样的退化,或许不适合当下的自然环境,但对于个人来说,一定是有益的。》
看到这里的时候,陈宴没有被复杂的学术术语唬住,他联想到了其他事,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聊天室另一边的家伙说苗水生的身体发生了“退化”,可苍耳明明说过,苗水生如今经历的是“第二次血肉飞升”——这名字怎么看都应该是“进化”才对。
是谁说谎了?
那一大团看起来十分专业的说明,难道只是为了唬人吗……
聊天室没有接下来的内容了,陈宴就像是看小说看到精彩的地方忽然断掉了,心里着急的很。
可苗水生竟然没有什么情绪,而只是在片刻的思考之后,打出了一句话:
聊天室另一边的人很快给出了答复:
陈宴还没看完,苗水生就快速打完了字:
陈宴敏锐的感知到,苗水生并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为了听听聊天室另一边那家伙的说法。
他似乎对聊天室另一边的人并不很熟悉。
对面的思考和打字速度也是难以理解:
苗水生几乎毫不犹豫的出现了一个念头:
我的生物无线电范围已经把拜伦维斯动物园包括在内了。
陈宴立刻感知到了他这一强烈的念头,并下意识的思考了一下下城区转角楼到亚楠市中央公园旁边拜伦维斯动物园的距离。
大概是四十五公里的样子……
陈宴想到这个,感觉有点窒息。
以个人为主体的……也可以说是,竟然能覆盖半径45公里这么大的圆形区域吗……
这几乎相当于一个地市级别的无线电广播了!
即便是外行,陈宴也知道,亚楠市的调频广播覆盖了大半个市区——
从一大半的上城区,到一整个旧城区,再到靠北的一小部分下城区,其半径基本上就是四五十公里的样子。
下城区靠南的区域,已经没有公立调频广播了,都是私人架设的广播电台,硬件设备差,穿透能力弱,且信号不稳定。
苗水生……
已经相当于一台人型自走的广播电台了。
陈宴想了想,感觉苗水生能够接收的信号频率应该更高,所以他不能说是广播电台,而更像是灯塔——人型无线信号收发器!
片刻的思考过后,苗水生继续打字:
对方的回答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屏幕上,那明显是提前复制好的。
苗水生在这里快速打字:
对方很快给予了回答:
苗水生问道:
对面给出了一套不那么详细的流程:
苗水生把手从键盘上收了回去。
下一刻,通感再次被切断了。
陈宴眼前一阵斗转星移,视野再次回到机械蜂巢W-7区莲花大道的阳光房间里。
这一次,他看着桌对面一言不发的苗水生,没有立刻开口说话。
他终于明白苗水生能够精准控制通感产生和结束的原因——
苗水生通过掌握的过程,成功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自己的潜意识,并进一步通过锻炼潜意识,而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想法和念头——
在这样精准的精神控制下,当苗水生回想起某段记忆的时候,陈宴就能看到。
于此同时,苗水生其他的记忆是被强壮的潜意识封闭的,所以陈宴只能看到一段被他允许看到的记忆。
当这段记忆结束时,通感自然而然就结束了。
‘他对自己的精神有了一定程度的控制,所以,他的噩梦应该已经得到了解决。’
果然,苗水生在确认陈宴退出了通感之后,对他说道:
“在那之后,我学会了使用。”
这一次,他仅仅是对后来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描述,而没有再让陈宴通过通感去观看他的记忆。
陈宴意识到,在他后来的经历中,一定有什么不能被人看到的秘密。
苗水生的姿态很放松:
“一开始的时候,在我脑袋里形成的并不清晰,在噩梦里依旧会被梁岸生追上。
后来,我逐渐有了反抗的力气,我感觉梦境里的我成长了,像是从幼童成长成为少年,在这个阶段,我虽然还会被梁岸生打,但也有反抗能力了,不会被他用残忍的手段在梦境中折磨。
在我脑海中越来越深刻,梦境也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有能力反抗梁岸生了,甚至在一次梦境中,我利用动物园的某个设备反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