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7区的指示牌指引者陈宴前进的道路,而通向外界的道路又被氤氲的霓虹灯光照亮。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在陈宴脚下这条道路上的霓虹灯光始终是暗红色的。
陈宴并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有多糟糕。
陈宴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是怎样的绝望,他只能尽量克制情绪。
陈宴瞳孔震动,但他并未发觉这样的事:
陈宴眼神晃动。
斯沃姆小声说:
陈宴仿佛没听到他的吐槽,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陈宴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像之前一样梗住了喉咙。
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
陈宴低着头,推着车。
他大口喘着粗气,头脑混乱,失控飙升。
他的瞳孔不再聚焦,意识也离开了身体,整个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他克制住继续思考下去。
距离下一次失控还有多久?
因这样的原因而导致的失控,会把我变成什么?
陈宴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暂时停止继续思考下去了,暂时停下来去寻找这些无解问题的答案。
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陈宴忽然之间的变化和那些混乱的话语让斯沃姆有点绷不住,因为他之前跟着赛博格·奎因为北局做调查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反社会人格罪犯,那罪犯的精神状态就和陈宴现在差不多。
他十分担心陈宴的心理状态,并不是因为他怕陈宴变成了反社会的心理变态,而是担心一旦陈宴精神不正常了,他就没了,没办法继续留在北局,更没办法找到赛博格·奎因了。
基于对这些方面的考虑,斯沃姆特别关心陈宴内心的崩溃,并想要安慰他,便小心翼翼的说道:
陈宴否定了他的话,并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回应:
这又和陈宴之前说的不一样了。
斯沃姆更加焦虑了,他也更加担心陈宴的心理状态。
他在此停顿了几秒钟。
他又重复了一遍。
也是对这件事的坚定认知,让陈宴从这一次的失控中脱离了出来。
陈宴朝斯沃姆笑了笑,于是后者虽然内心疑惑,但焦虑确实缓解了一些。
大概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陈宴和斯沃姆回到了船上。
虾人乔治·莱博斯特对陈宴从C-17区带回来的维修机器十分惊讶,据它所说,这是一台。
乔治·莱博斯特做出的判断很保守,保守到让人怀疑他能力的地步。
但在1分钟之后,当他通过集成化维修设备修好了一台破损到一眼看上去就不像能修好的手机之后,陈宴就对他充满了信心。
戴斯岛比亚楠市的维度还高上一些,虽然由于洋流的原因而并不寒冷,但日落时间是比亚楠市更糟的。
在这样的冬日里,戴斯岛的暮色早早的降临了,太阳在下午5点的时候落入海平面之下,但整个岛屿并未陷入一片漆黑——
机械蜂巢绽放着比白昼里更加璀璨的光芒,这里的电力似乎是根本不怕浪费的,住在机械蜂巢内蜂房里的人们也好像早已分不清白昼和黑夜,即便天已经黑了,机械蜂巢的方向依然人声鼎沸。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糯米果和弥赛亚带着满脸铁青色的奥斯曼狄斯回来了,男孩显然因为今天计划被打乱而变得心情极差,但又无法违抗弥赛亚的命令,被强行带去了学校。
糯米果在说着自己所见到的一切。
陈宴对这些消息不置可否,只是问道:
如果需要帮忙,斯沃姆能起到大作用。
糯米
果回答道:
陈宴听明白了:欧嘎米找到了的线索,所以沿着线索继续调查下去了。
等下次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和欧嘎米详细聊聊关于机修会和脑机人的事,因为在他的世界观里,像赛博格·奎因这样的硅基生命的诞生,其实完全可以看成是碳基生命的延续,也算是的一种了。
他并不打算通过手机来诉说这件事。
晚饭过后,奥斯曼狄斯找到陈宴:
男孩几乎用升调的语气诉说完了这一切。
他面目有些扭曲,衬的独眼也比先前狰狞的些。
面对男孩略显崩溃的话语,陈宴承诺和弥赛亚聊一聊。
但事情总会出现意外——在陈宴去寻找弥赛亚之前,甲板上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来到了船上。
陈宴叫上斯沃姆,离开船舱走上甲板,便看到已经十分深沉的暮色里站着三个人影。
为首的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用的是很正宗的天神州东部土话发音——这是个亚裔中年人。
陈宴走上前去,握住了对方为表示友善而伸出的手。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没想到对方会亲自出马——
黎守诚,这个搭上了戴斯岛发展第一波东风的帮派人士,竟然亲自找上门来。
黎守诚并不低沉的声音很饱满,听起来倒不像是个帮派人士,而像是一些常年游走于政客的酒桌之上的商人。
黎守诚说完,扭头看向身边的一个黑影,那黑影正抽着烟,黑暗里的火星看起来格外显眼。
黎守诚的帝国话并不怎么好,带着浓重的口音,且用词极其不准确。
而正站在他身后的托马斯·吉尔伯特并未回话,陈宴从空气中感受到了一股被克制的愤怒,突然出现的托马斯·吉尔伯特显然心有不愿。
黎守诚叹了口气,说道:
他竟然想要陈宴自己说出的话。
这人……
真是令人生厌。
陈宴没说话,所以沉默的气氛眼看就要逐渐尴尬起来。
黎守诚身后的另一个人即使开口化解了尴尬:
同样是地道的天神州东部土话,这人应该是黎守诚的同乡。
好在陈宴早就不在乎这种低级的嘲讽,耳朵将其自动过滤成了狗叫,他只是看着黎守诚,说道:
黎守诚拿出一张纸:
陈宴说道:
刚才叫嚣那人再次开口骂道:
陈宴只是看着黎守诚。
黎守诚脸上那股商人的笑容消失了,语气也逐渐平淡起来:
陈宴没说话。
黎守诚像是寻常邻家大叔一样拍了拍陈宴的肩膀,下了最后通牒:
黎守诚说完,带着刚才那叫嚣狂吠的人离开了甲板。
陈宴看向留在甲板上的托马斯·吉尔伯特。
这位混血艾尔人始终保持着十分体面的外表,今天他穿了一身板正的深灰色冬季绅士服,戴着暗红色的领带,头上顶着黑色的绅士帽,黑色的真皮手套一尘不染。
他一口气把嘴里叼着的烟抽完,张开双臂摊开双手:
语气平静,情绪崩塌。
陈宴说道:
托马斯·吉尔伯特抓了抓头发: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