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嘹亮的雕鸣声穿透整片密林,瞬间震落大片树叶,此时除了东丈与龙女两人外,全真七子的动作均顿了顿,不约而同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转息的功夫,就见两道靓丽的身影快速掠过山道,正速度极快的往东丈奔来。
“哥!”
“哥哥!”
听到声音,东丈微不可闻的悄悄又披上了大衣,掩住了背后的伤势。
跟着转头笑道:“嚷嚷什么,成日毛毛躁躁,没个女孩样。”
两人正是陆遥与陆青,前者跑到东丈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见其身上并无任何伤势,遂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嘻嘻笑道:“小遥想你们了嘛。”
陆青没有说话,则是静静打量东丈的神色,不比妹妹陆遥的马大哈,她这人相较来说心思要细密许多,刚一碰面她就从东丈的脸色上看出了些许不对,虽说连翻大战人会疲惫也属正常。
但东丈可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有过这样“虚弱”的模样,这肯定是有些不对劲的,可现在东丈不说,她也不会去问,这妮子一直就很会为他人着想,性子属于话少恬静的类型。
“哥,你没事吧?”陆青稍稍站到东丈身边,目光闪闪的盯着他道。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东丈伸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目光穿过两姐妹的身子看向了身后缓缓而来的李莫愁一行,道:“能有什么事,你龙姐姐在看着呢,坐吧。”
话毕发现两人都没坐下,而是手握剑柄走向了场内,东丈不禁愕然:“嘿,你们干什么去?”
“还用问呐,当然是给她们的龙姐姐帮忙去啊。”李莫愁如浴春风而来,笑着回应了东丈的问题。
“东小子,你们没受伤吧?”孙婆婆也随之快步而来,紧张的左瞅右看。
摆了摆手,东丈欲要搭腔,忽发现李莫愁瞧过来的眼神甚是玩味,到嘴的话不由一怔,嘟囔道:“不碍事,您别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孙婆婆毕竟年纪大了,观察力自然不比年轻人,闻言便连连揉胸后怕的道。
“先生。”见到东丈,公孙仕、阿刚快步上前行礼。
东丈额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两坐下:“来来来,看戏看戏。”
两人依言坐到了东丈身旁,神雕也想挤上前来,却被东丈一脚踢开:“去去去,你屁股太大,滚一边去。”
神雕瞬间勃然大怒,想要出手还击,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止住了动作,仅不满的瞪着东丈,一人一雕当即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谁都不甘示弱。
作为野兽,神雕的嗅觉是异常灵敏的,刚一照面,那浓郁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可能人类对这些味道没有这么敏感,但它不同。
只看一眼便知东丈已受了严重的伤势,但它口不能言,又傲娇惯了,也不会跟这几个女孩一般婆婆妈妈,人没死就成。
“赤练仙子李莫愁!?”
彼时,全真七子也认出了站在东丈身旁的黄袍道姑,丘处机更是沉声喝道。
“呵呵,长春真人丘道长,许久不见。”李莫愁好整以暇的扫了扫对面七人。
“哼!当真是蛇鼠一窝,林前辈辛苦创下的古墓派竟叫你们搅成了魔窟,她老人家若在天之灵得知,真不知得气成什么模样!可悲!可叹!”丘处机目光凌厉的瞪向面前的小龙女,粗声哼道。
虽不知道东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但他知道古墓派现在是小龙女在当家,是古墓派现任掌教,是以那怒火也是冲着身前的小龙女发去。
当年王重阳起义抗金失败创立了全真教,林朝英也继而创立了古墓派,两派同处终南山相邻而居,虽一个名声赫赫在外一举成为天下第一大教,一个则名声不显、默默无闻。
但相同的是,两派走的均是正统之道,不掺杂任何的利益因素。
所以即便知道金轮法王在山下举办屠魔会,期间也曾多次派人上山相邀,但丘处机都一一拒绝,甚至闭门不见,妥妥的不想与他们为伍。
自蒙古人南下,屠杀了多少宋人,犯下了累累罪行,他们看在眼里,内心并不想跟这样的霸权者沾边。
但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宋人的江山岌岌可危,他小小一个全真教并不能左右什么,是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几个牛鼻子老道虽讨人厌,却也都有着高风亮节的风骨,这点确实值得尊敬。
“龙姐姐,他们是敌人么?!”此时陆遥双手把住腰后的双剑抽出了半截,眼神危险的看向对面的全真七子。
便连陆青也已将黑剑剑柄倒转而下,这个姿势能让她瞬间进入战斗,可见也是进入了备战状态。
好笑的看着两只亮獠牙的小雌虎,东丈捂住了双眼,有气无力的道:“瞎凑什么热闹啊,赶紧回来,你们龙姐姐不需要你们捣乱。”
“可.....”
“回去。”龙女大眼一瞪。
两人这才乖乖的收鞘回走,要论威信,某些方面小龙女的话比东丈还要好使得多,反正几人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见怪不怪。
“丘道长,我们古墓派的事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管好你们便是。”打发走两个小的,龙女这才幽幽望向七子。
“执迷不悟,古墓派算是葬送在你这一代手中了。”丘处机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神色无变的小龙女,后者却是波澜不惊,脸上一点情绪波动也无,这又是把丘处机看得血压频频高升,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呸!你这个老道士不许这么说我龙姐姐!”陆遥可听不得有人闲话她的龙姐姐,当即就叉腰叫道。
“咕!!!”有架一起骂,神雕也不甘示弱的拿小眼蹬向对面几人,一幅有种来啊的模样,很是欠揍。
七子脸色难看的来回扫了眼古墓众人,发现她们都在看戏般的望向这边,丘处机气馁的甩了甩长剑:“罢罢罢!你们若执迷不悟便继续执迷不悟吧,我派也管不了那许多,但东丈欺我门人这事不可不算,龙掌门,既然你要代他出战,那便亮招吧!”
丘处机可谓是苦口婆心说了许多,就是让小龙女远离东丈、李莫愁这样的魔头,不要与他们为伍,但奈何小龙女根本不鸟他,他也有些心累了,遂不再劝慰。
就连称呼都变了,直言对方龙掌门,这是平级而论了,不再当她是个小姑娘,大有以后若出了事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意思,作为一派掌门的选择。
“不劳挂心,请。”龙女阴阳手持剑,示意对方先手。
小龙女不是个不知好歹之人,也知道他们这是为了自己好,可他们并不了解东丈,多的她也懒得解释,世上很多事情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
点了点头,丘处机知道这小姑娘的剑法之精湛当世罕见,也不敢托大,晃了晃手沉声道:“摆阵!”
话毕七子豁然而动,人影闪烁之下瞬间就将小龙女团团围在了中心,但见七子马钰位当天枢,郝大通位当天璇,刘处玄位当天玑,丘处机位当天权,四人组成斗魁,而王处一位当玉衡,尹志屏位当开阳,孙不二位当摇光,三人组成斗柄。
北斗七星中以天权光度最暗,却是居魁柄相接之处,是最为重要的位置,进能成矛,退可成盾,可守可攻,因此由七子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承当,斗柄中以玉衡为主,由武功次强的王处一承当。
见全真七人眨眼便摆好剑阵,东丈瞥了眼身旁脸色变得凝重的李莫愁,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学玉女心经么,接下来便是,好好瞅瞅吧。”
说完不等李莫愁诧异反应,又拍了拍身旁的阿刚:“你也给我仔细看着,要学剑,她才是行家。”
阿刚点头如捣蒜,眼睛眨都不敢眨。
李莫愁则是内心剧震,不由看了眼乐呵呵持壶饮酒的东丈,暗道:“他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