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客栈的二楼里只剩下东丈一人怔怔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发着呆,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见着我就跑?难道是几个月前洗劫...咳咳....找钱那事都传开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个可能了,不然没可能是个人见着自己就怕成这样,肯定是听到了‘夸张’版的传闻了吧,东丈郁闷的托着下巴盯着窗外的风景。
小半会时间又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往二楼上走来,认识东丈的毕竟还在少数,没可能各个都是混‘道上’的,客栈二楼这才重新热闹了起来,也把东丈郁闷的心情冲淡了不少,这才像话嘛,不然搞得自己像个人憎人厌的魔头一样,那叫什么事。
而此时东丈点的单也陆陆续续的上菜了,东丈拉过刚要转身往下走的小二,问道:“诶,小哥,城里有没有打造兵刃很有名的锻造大家啊?”
年轻小二皱眉想了想后眼睛一亮:“那自然是有的,城西有一家铁匠铺,里头的张老汉在咱襄阳城里就是此道的一把手,很多江湖客都喜欢去他那里打造兵刃,经他手的兵刃听闻可都有着削铁如泥之势呢,绝对的物有所值,客官找他准没错。”
店小二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东丈听得不仅眼睛一亮也跟着来了兴趣:“哦~这般厉害么?”
“那是自然,小的可不敢诓骗客官,他绝对是咱襄阳城里首屈一指的锻造大师。”可小二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桌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便嗤笑了起来。
“嗤....”
听到这个轻蔑的笑声,小二自觉被打脸了,便隐晦的看向这名黝黑大汉,却也什么话没说,东丈自然也听出了此人那不屑的态度,挥了挥手把一脸不忿的店小二支走:“行了,我知道了,你忙去吧。”
瞥了眼旁边桌上傲然坐着的大汉,小二躬身退下:“那客官慢用,小的忙去了。”
“嗯,去吧去吧。”
送走小二,东丈饶有兴致的看着身旁桌上这个充满傲气的汉子笑着说道:“兄台好像并不承认方才小二所说的话啊?”
大汉斜眼看了东丈一眼鼻头轻哼到:“怎么?这年头连实话都不能说了么?”
“哈哈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难道那张老汉只是个徒有其表的?”东丈好奇的问道。
“他张诏算什么首屈一指的锻造师?哄骗你们这些外行人罢了。”这名年约四十多的黑脸大汉不屑的说道。
“哦~”
大汉话一出口东丈立马来了兴趣,热情的对着旁边桌上还空荡荡的大汉说道:“兄台,如若不介意的话,请过来一叙,酒管够。”
大汉双手抱胸眼角余光隐晦的瞄了眼东丈桌上的酒,发现此时桌上摆放着的竟然是店内上好的竹叶青后眼睛不由得一亮,但还是端着架子迟疑着道:“你我素未谋面....”
“哎呀,别面不面了,来吧,喝两杯就熟了,就当交个朋友。”东丈不容置疑的说道。
大汉眼皮直跳,这小子什么来路?这么豪横?
大汉吃不准东丈的身份,但还是忍不住那一桌好酒好菜的诱惑,犹豫了片刻便也盛情难却的来到了东丈的桌上拱手说道:“如此便叨唠了。”
“别客气,来,先整一杯。”东丈亲自给大汉倒上了酒两人碰了杯子后一饮而尽。
大汉闭眼回味了一番久违的美酒,就听东丈说道:“适才听到兄台好像对小二所说的话颇有不服啊,难道老哥也是此道的好手?”
放下酒杯,大汉摇了摇头:“我不会锻造。”
东丈白眼一番心想:那你不爽个嘚啊。
看了东丈的表情大汉就知道这个年轻人想岔了,逐解释道:“我虽然不会锻造,但齐某常年走南闯北自问也见识过不少奇人奇事,今日刚刚回到襄阳城,本想来此消遣一番谁知听到那黄口小儿竟在跟不知情的人吹嘘城里的张诏是个顶呱呱的神匠,内心颇为不忿下便出声质疑,却是齐某孟浪了。”
本来已经兴趣缺失的东丈听到这里又重新来了兴趣,眉头一挑:“哦~”
“听老哥这口气好像还认识更为厉害的铁匠啊?”
大汉轻抬下巴傲然的说道:“有幸见过一人。”
东丈给他的空杯重新满上了酒:“说说。”
大汉故作深沉的思索了片刻后才慢慢开口说道:“齐某两年前路经城北一个小村落,那会天上正值大雨,我便跑到其中一家农户寻求避雨,偶然看到农户家的孩童手持铁楸在边上玩耍,这本没甚大不了的,但因正逢大雨,我左右无事便也好奇的看着这名孩童玩耍,可谁知我越看就越是惊讶,孩童将手中的铁楸当成刀剑使唤,路边的木头石块竟都没能挡住这把铁楸的一击之势,比那神兵利器竟也不遑多让。”
“震惊之余我便问了边上的孩童,能否将铁楸卖我,可孩童竟对手中的铁楸爱不释手,死活不肯卖我,我只好问他是在哪里做的这铁楸我也想买一把,小孩才说是在村里的公孙大叔那里做的,我之后便询问了地址一路寻去。”
大汉想是说渴了,浅尝了一口酒后才又慢悠悠的说道:“那是一个怪人,我本想让他给我打造一把兵刃,但他看我不是村里的人,莫说兵刃了,便连农具他都不愿给我打造,任我如何加钱加码他都不为所动,还把我轰了出来,郁闷之下我只得重新回到那家农户花了远远高于市价上的钱财才在那名孩童的父亲手里买下了那把铁楸。”
“回到城里我自然是好奇的试了一番,寻常的刀剑在这把铁楸下竟然纷纷变得不堪一击,两相交击刀剑很快就有了豁口。”
大汉轻抬眼皮看向兴趣浓厚的东丈继续说道:“包括刚才店小二所说的张诏打造出来的‘宝剑’,在这把铁楸面前同样不堪一击,你说,那张诏还能算是襄阳城里首屈一指的锻造师么?”
“哈哈哈哈,竟有如此奇人,齐老哥,方不方便把那位奇人的地址告知在下啊?”东丈哈哈大笑的跟他碰杯喝酒,并不接谁是最牛的锻造师这个茬。
可谁知东丈话一出口大汉竟然面露难色迟疑的说道:“这....如此奇人我也不想平白无故的得罪他,他既然寻求清净,我若泄露出去岂非成了不义之人。”
东丈内心一动,悄咪咪的给大汉递过去一个钱袋,笑道:“我可是个良民,怎么可能会做出强迫他人的事呢,他若不同意我转身就走,绝不为难,你说是不是啊?”
不动声色的手下钱袋,大汉连连谄笑:“对极对极,我观小兄弟的面相就是个大大的好人,断不可能做出违背他人意愿的事情,他的住址就在.....”
得到了神匠的地址后东丈不由暗暗直笑:呵呵,收了钱后竟然连装都懒得装了,这有钱还真是能使鬼推磨啊。
大汉得到了好处后便草草跟东丈告辞离开,等大汉刚一离开,守在楼梯口的店小二便迅速窜了上来,走到东丈的身旁焦急的说道:“爷,您怎么能给他钱啊!那齐侯可是城里有名的二流子,专干些坑蒙拐骗的事,被他骗去的人可都不少啊,整日就干这些骗吃骗喝的事。”
东丈伸手压了压情绪激动的店小二并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无所谓的笑道:“先喝口茶,慌个什么。”
抄起桌上的长布条东丈一下就站了起来,给小二扔去几枚赏钱,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傲然的笑道:“先谢谢你了,放心吧,骗我的代价他承受不了,走了。”
说完便扛起长布条蹬蹬蹬的往楼下走去。
是的,这世上敢骗东丈的人.....
您有几条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