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手脚之后，原本进展缓慢的法兰克大军，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上来。
只不过杀戮也是会上头的。
刚开始的时候是报复，发展到了后期，更多的杀戮都是源于财富。
对属下扩大化的做法，作为指挥官的苏尼尔侯爵，也是无能为力。
军队抢劫，这是亚斯兰特大陆的传统。
屠杀，既是为了掩盖罪行，也是为了保障大军的后路安全。
血腥的一幕，吓坏了很多人。
狂信徒们依旧疯狂，但更多的普通人却怕了。
听到法兰克大军过来的消息，一个个就拖家带口的跑路。其中带头跑路的，还多是各地的神职人员，反倒是底层民众参与抵抗的最多。
直到教廷高层采取雷霆手段杀鸡儆猴，才遏制住了逃亡风潮，不过此时敌人的大军已经杀到了圣山脚下。
圣山保卫战一触即发，全大陆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现在就看法兰克人是否真的有胆子进攻圣山。
……
“援军，到了什么位置？”
庇护七世关心的问道。
外界的讨论，他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别人会怀疑法兰克人的胆子，但一众教廷高层不会。
看法兰克军队一路的表现就知道，为了赶时间是一路屠戮。要不是冲着圣山来的，何必背上“屠夫”的骂名呢？
“神灵”的虎皮，那只能吓唬一下外人。
信徒之间的内战，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在教廷历史上围绕权力展开的内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从来都不见神灵过问。
毕竟，人和神是两种生物，双方的认知水平相差甚远。
神灵看待信徒内斗，就如同人类看待一群蚂蚁火拼，根本就不会在意蚂蚁们的输赢。
包括号称神灵人间代言人的教皇，地位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以神灵漫长的寿命，睡个午觉的功功夫，人类世界就传承了好几代。
反正庇护七世做了这么多年的教皇，都没有收到过一次神灵的反馈。教廷历史上的无数教皇，大多数都是如此。
“陛下，援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鲁塞尼亚王国，预计十天之后就会抵达圣山！”
布雷克急忙回答道。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众人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轻松之意。
数十万主力在外面，显然不可能这么快回来，能够在短时间内赶回来的只有魔兽军团。
如果敌人不增兵的话，有了这一股生力军，教廷是稳操胜券，最少保卫圣山不成问题。
可惜法兰克人也不傻，好不容易碰上这种战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相比陆上调兵，人家从海上过来，可要方便的多。
没有办法，谁让教廷的海军不给力，在战斗初期就遭到人家屠杀。
这是技术兵种的弊端，一旦损失惨重伤了元气，哪怕军舰数量恢复了过来，战斗力还是相差甚远。
要是深究，那就是人才培养的问题。
没有系统性的海军人才培养体系，全靠官兵们自己摸索总结经验，传承仅限于父子口口相传。
“通知护教骑士团、异端裁判所、裁决殿堂、苦修士营、供奉殿……备战，告诉他们：教廷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需要他们挺身而出，护卫信仰了！”
庇护七世语气低落的说道。
被敌人逼到这份儿上，在整个教廷的历史上都不多见。并且以往这么干的都是异族，人族内斗把战火烧到圣山，这还是第一次。
常规武装不够用，那就只能拿出底蕴和敌人拼。
……
雪月领，在吃瓜看热闹的同时，哈德逊也没有忘记给兽人制造麻烦。
最先倒霉的就是边界地区的兽人部落，遭到了王国骑兵的横扫，逼得各族连连后退。
战争还没有打响，边界先往后收缩了两百里，要是搁在之前，兽人皇庭早就暴怒了。
这次的情况明显不一样。哪怕战线被推了，兽人帝国还是按部就班的调兵遣将，没有哪家皇庭跳出来为帝国挽回颜面。
一看就知道：这是在保存实力。
毕竟，此刻和阿尔法王国交战，就算是胜了自身也会损失惨重。
对尚未恢复巅峰的四大皇族来说，这种注定血亏的买卖，那是能不做就不做。
皇庭不愿意自身实力受损，实力更弱的兽人王族，就更没人想当冤大头了。
要打就大家一起行动，有损失也是各家共同分摊，反正不能为了帝国的颜面，自己一家受罪。
敌人如此稳健，找不到战机，哈德逊也无能为力。
深入大草原万里奔袭的事情，干过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就是找死。
同兽人交手这么多次，哈德逊对兽人的了解也是颇深。虽然大部分兽人的智商都没进化完，可终归还是有一些不弱于人的天才。
万一被对方给针对了，那就成了“万里送人头，礼重情也重。”
双方都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根据搜集的情报来看，预计大战将在二十天后爆发。
和以往的先局部战争，再全面战争不一样，现在的局部战争王国已经打完，后续直接就是全面战争。
前线短时间内不会有变故，在各方紧张到不行的时候，哈德逊反倒是有了吃瓜看戏的时间。
相比阿尔法王国和兽人帝国之间的战争，明显是南大陆的反法战争更能够吸引眼球。
“进攻圣山”，这个新闻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法兰克人这是干了无数君王想干，又没有能力干的伟业。
为了给他们创造机会，反法联军的进攻步伐，都放慢了不少。
很明显在各国眼中，教廷和法兰克帝国都不是什么好货，最好能够让他们两败俱伤。
除了各国政要，还有一个特殊群体，在密切关注着这场大战。
哈德逊的大营里，此刻就迎来了一名这样的不速之客。
“罗伯特，想要用攻击圣山试探神灵，恐怕还是不够。
一群信徒的死活，神灵是不会在乎的。在过去的岁月里，围绕着教皇之位的争夺，可从不缺乏杀伐！”
教皇之争容易失控，这是必然的结果。
不同于世俗王权的血脉相传，以法律形式规定了继承顺序，教皇的继承就要复杂的多。
理论上来说，圣山上的一众红衣主教都有机会继承教皇之位，位高权重的几位团长、审判长同样也是教皇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历史上，甚至还有地方上的大主教一跃成为教皇的。
上位方式非常简单——神灵指派和选举。
神灵指派非常简单，老大说让谁行，谁就必须要行。
不过这是传说中的事情，最近几千年神灵都不露面，自然不会指定教皇。
在这种背景下，选举成为了教皇诞生的唯一方式。
选举结果都是有效的，纷争都发生在选举之前。
“元帅，如果是单纯的信徒内斗，神灵自然不会过问。
可若是有深渊生物，降临在圣山之上，祸害这一片神圣之地呢？”
听了罗伯特的回答，哈德逊再次确认了奥术师都是疯子。
为了追寻真理，还真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事。
让深渊生物污染圣山，这个消息要是传了出去，全大陆的晨曦之主信徒非得撕了他们不可。
感叹之余，哈德逊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够狠。
全大陆那么多风水宝地，教廷选择将大本营放在圣山，就是因为晨曦之主在这里布的道，属于神灵的脸面。
若是圣山遭到污染，晨曦之主的信仰必定会受到冲击，这可比另立教廷严重的多。
“罗伯特阁下，假如神灵真的被引了出来，又该怎么收场？”
哈德逊神色凝重的问道。
他只是对神灵好奇，可没有想去作死。
晨曦之主不理会也就罢了，要是神灵亲自降临，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元帅，不用担心!
神灵，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何况这几千年神灵绝迹，也不是没有原因。
根据先辈们留下的信息，在数千年前神界曾发生过大战，神灵还从人间征召过信徒参战。
神灵真要是无所不能，还征召信徒干嘛？
只要我们做的足够隐蔽，即便是神灵降下分身，也很难确定是谁干的。
作为人族第一强国，法兰克人手中掌握的讯息远比我们要多。既然他们敢进攻圣山，必然是确定了神灵无法干涉。
我们过去，也只是给教廷添点儿乱，想要覆灭教廷可没这么简单！”
罗伯特的解释，并没有说服哈德逊。看看热闹吃瓜还行，亲自参与就算了。
双方既没有血海深仇，又没有核心利益冲突，他犯不着跳出来拉仇恨。
说的好听要保密，问题在于其他人都可以隐藏身份，哈德逊的龙和熊标志性实在是太过明显。
只要露了面，再过二十年人家都能够记得，隐藏就是一个笑话。
没有说服哈德逊，罗伯特的行动计划依旧。被教廷打压了无数年的奥术们，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或许不光是奥术师，原来被教廷打入邪教的亡灵法师、巫妖……之流，都不会放过这次复仇的机会。
普通人参与不了，但这么多冷门职业中，总会蹦出几个强者来。
脑海中哈德逊已经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群圣域跑到圣山给教廷制造麻烦的画面。
隐约之间，他生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光明圣山该不会被这些异端力量给掀翻吧？”
或许法兰克人敢进攻圣山的最大底气，并不是自己的精兵强将，而是早就料到了有人会给他们帮场子。
教廷作为顶尖势力，主要是最近十来年，才慢慢掉了队的。
在此之前，他们可是威风八面，被他们追杀的“异端份子”实在是多不胜数。
这些人不成为强者还好，一旦登上巅峰，不报当年被追杀的仇，明显有些说不过去。
其他国家有多少人参与，哈德逊不清楚。反正光阿尔法王国，就有一名圣域加九名八阶强者过去凑热闹。
按照罗伯特的说法，这次和他组队的还有五国联盟中三名圣域，以及南大陆的一些圣域强者。
具体人数未定，明显是他们还在拉队友。看得出来，在打击教廷的事情上，大家都表现的很谨慎。
受邀的全部都是和教廷有过节的，就算是不参加这次反教廷的“公益活动”，也不会有人去告密。
送走了这位不速之客，哈德逊将心思收回到了近东战场上。相比向教廷落井下石，明显是击败兽人帝国更加重要。
……
圣山脚下，此刻已经是簇旗遍地。硝烟的气味充斥着整座世界，压抑的令人窒息。
作为大军指挥官的苏尼尔侯爵，抬头眺望了眼前的圣山，转身看向三军将士激情澎湃的演讲道：
“将士们，圣山已经污秽！
今日我们要以鲜血，洗去这片污浊之地，重塑我主的荣耀！
为了荣耀，为了信仰，现在就让我们拿起手中的兵器，向这群沦为异端的堕落者开战！
……”
没有毛病，在法兰克人另立新教廷之后，原来的晨曦教廷就成为了“异端”。
类似的操作，在五国联盟同样适用。原来的晨曦教廷，都被打上了邪教的标签。
正义的旗号被打了出来，原本还对进攻圣山略显迟疑的士兵们，一下子说服了自己。
现在不是在进攻圣山，而是在清洗人间罪恶，重塑神灵的荣耀辉煌。
理论基础都是现成的，神灵数千年不在亚斯兰特大陆显圣，就是证明教廷堕落的最佳证据。
甭管教廷怎么解释，都是无用功。被反向洗脑的信徒们，根本就不会信。晨曦之主不显圣的这口大黑锅，他们背定了。
“杀！”
“杀！”
…
伴随着一阵喊杀声响起，圣山攻防战正式打响。一时间炮火声响彻天地，喊杀声不绝于耳。
在魔晶炮的掩护下，无数法兰克士兵抬着云梯，向敌军的城防工事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弓箭、滚石、缘木、金汁……各种应对措施，尽数出现在了战场上。
危难之际显真情，被征入伍的信徒们，丝毫没有恐惧感，拿起武器直接走上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