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捕头,您坐!”
一大早,苏瑾就带着林百川他们几个人出来,找了个茶楼坐了下来。
昨日整顿缉捕司,他一直在忙,基本属于一夜未睡。
加之,昨天提交任务后系统结算,获得“风神腿”,更是让他激动的无法入眠。
风神腿注重不仅威力惊人,而且速度无影快若流星。
在这样武者遍地,高手无数的世界里,武功不好可能不会死,但轻功不好一定死的很惨。
像他们缉捕司这样的高危行业,会一门顶尖的轻功,存活率将大大提升。
有了这个,自己就可攻可跑。
铁布衫加防御,风神腿注重速度,两相结合之下,自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突然觉得,天下之大,哪里都可去得。
我是不是有点飘了?
“总捕头,这里的金屿茶是南河府一绝,您尝尝!”
在几人坐定之后,旁边的林百川立刻拿起茶壶给苏瑾倒上一杯茶,恭敬的递了上去。
“好茶!”茶水还未入口,就已经有一股清香传来,咽入口中,竟是唇齿留香。
这茶可比自己之前喝过的好太多了,最起码这份还未入口就扑鼻而来的清香,就胜过之前太多。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吹吹打打,引得人不由看了过去。那场面,似乎是有人家在娶亲。
坐于高头大马之上的男子看起来脸色苍白,似乎有些病怏怏的。
而且他的脸上全无喜悦之色,仿佛不是在婚配,就只是单纯机械般的在执行什么任务而已。
这么不情愿,新娘得是长成什么样啊。
“啧啧,可怜呐!”
望着外面的迎亲的队伍,茶楼里不免有些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不过言语之中,并不是对新人的祝福,反而满满的都是惋惜之声。
望着茶楼之外,一个个摇头叹息。
“说起来,这是方家公子娶的第几个姑娘了,第十个还是第十一个?”
“没有一个人能活过一个月,可惜了这姑娘,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可惜了啊!”
“连着死了这么多?”耳边传来的谈话声勾起了苏瑾的好奇心,端着的茶水放下。
家中女眷要是说有那么一两个有什么病症,嫁过来之后不久就去世了,那也属于正常。
可一连死了这么多,怎么看都不正常。
扭过身去看向离自己不远处的壮汉,刚刚聊天就他喊的最大声,聊的最激烈。
“这位老哥,人家娶亲不是好事么,怎么感觉你们都不怎么祝福么?”
“祝福?那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还祝福?”
“小哥是新来我南河府的吧,方家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
“这.....在下刚来南河府不久,恕在下孤陋寡闻,方家还真没听说过。”
“那你可就问对人了,要说方家之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告诉你,你可以别往外说。”
一听有听众来了,大汉立刻就来的兴致。
看着眼前这满脸凶相的大汉,正一脸兴致勃勃的聊着八卦,苏瑾也不由感叹。
八卦是人之本性,无论是到哪,是什么性别都是一样。
“小哥,这方家呀,那可是本地大户,良田万亩,家财无数。”
“只是这方家人丁单薄,这家中只有独子一人,家族传承就全寄托在他身上。”
“可这方家公子呢,身体单薄,从小就病怏怏的。”
“为了家族传承,自从方家公子成年以来,方家每隔几个月就要给他张罗一次婚事。”
“结果那些嫁入方家的姑娘,别说是留个香火了,那就没有一个能活过一个月。”
“啧啧,这好几年了,死的姑娘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说到这里,大汉摇头叹息,也不知道是为方家叹息,还是为方家公子叹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按说方家公子病怏怏的,这大婚一阵折腾,再加上芙蓉帐暖不知节制。
怎么他一点事没有,反倒是那些身体健康的新娘死了,这事也怪了。
“小哥,我告诉你,现在这南河府的高门大户就对方家公子避之不及了,生怕把自家姑娘推入火坑。”
“现如今,连那些小门小户的姑娘都不愿意入方家。这一次的姑娘,听说更是买来的!”
“方家公子倒是得以继续娶亲,只是可怜了那姑娘了!”
似乎是话匣子打开,又也许是好久没有遇到像苏瑾这样愿意听他叨叨的人。
大汉当即越说越来劲,好不容易逮着个愿意跟他聊天的,这可不容易。
“说起那姑娘就就更可怜了,小哥你有所不知,那姑娘命不好,她娘带着他们三个孩子辛苦度日,日子过得极其艰难。”
“前些日子,听说她家中两个弟弟吵着要吃肉,她娘犹豫了好长时间,咬牙拿着好不容易攒下了一钱银子去买肉。”
“结果半路上这银子被偷了,就为这她娘一时想不开,结果跳河自尽了。”
“一钱银子?就为了一钱银子就.......”
这样的事让苏瑾心头一颤,也是,对于穷人而言,攒了多年才能攒下一钱银子,那相当于是命根子。
被偷之后,一时的确会想不开而万念俱灰,极易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
这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穷字最伤人。
有时候,人命很值钱。可有时候,人命不值钱。
若是遇到个灾荒之年,那人命就更不如草芥。
“说起来,这女子也是个苦命人,母亲需要入土为安,两个弟弟又是嗷嗷待哺。”
“母亲一死,家庭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她的肩头。”
就在苏瑾有些感叹生活不易的时候,旁边的大汉继续说道“除了卖身之外,她还有别的选择么?”
“哪怕明知是死,她也别无选择。所以,我说这姑娘可怜!”
“唉,不过在南河府,像这么可怜的人多了,看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
“人呐,就怕习惯了!就好像我,以前也是喝酒的,现在却喜欢喝茶!”
一边说着,这大汉一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也多了几分苦涩。
他喜欢管不平事,可世间不平之事多了,他又怎么管的过来。
看多了,麻木了,自然也就好了。
“对了,小哥,你来南河府是做什么的,看你这打扮莫不是哪家的公子?”
“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干的是刀口舔血的活。”
“刀口舔血?江湖侠客?镖局?”
还没等苏瑾回话,楼下不远处就突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大喝声。
“统统都给我站住,此路不通!”
娶亲的队伍被一伙人拦下,这些人手持兵刃杀气腾腾,一看就不好惹。
“杜公子,今天我家公子娶亲......”
“我知道你家公子娶亲,他不娶亲我还不来呢!”
为首的青年走了上去,手里的刀直接横在所有人的前面。
只不过这青年此刻醉醺醺的,可手里的刀却拿的很稳。
“杜公子,你是要我方家难堪么?”
坐在马背上,方家公子脸色难看,但却似乎是很忌惮对面的杜家公子。
“我要你难堪?是你方家大少要我难堪吧。”
“这小娘子我早就看上了,就等着她来呢。要不是今天知道你大婚,小爷我都不知道你半路横插一脚!”
“方怀谷,这事你做的不地道啊,我杜家的生意你也敢搅和?”
“这是杜家的公子!”茶楼之上,大汉在苏瑾耳边解释道。
末了又加了一句“杜家家里是开青楼的!”
“哦,开青楼的!”看了眼底下的人,苏瑾皱了皱眉头
还以为是抢婚的戏码,结果是这个,开青楼的有几个是好东西。
说来,这小姑娘也真是可怜,爹娘都死了,还有两个弟弟要带,只能选择卖身。
要么入方家,但可能随时都会死。要么被杜家带走,入青楼夜夜只能强欢买笑。
穷人能做的选择,似乎只能从两个已经完全烂了的桃子里,选一个稍微好一些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没得选,被谁抢到算谁的。
“方怀谷,你的女人我要了,方家公子未过门的媳妇做头牌,想来一定有不少人慕名而来!”
“杜兴,你,你别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如何?跟着你这个病秧子迟早得死!”
“可要是进了我们杜家的青楼里,不仅能活得好好的,而且只要躺着就能舒舒服服赚钱,何乐而不为啊!”
“我这可不是在欺负你,我这是在救人,这可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