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安静啊。”
午夜十二点整,邢苔家的室外。
一队显龙组的成员,正坐在街角边的小餐馆里吃着烤串。
这个时间,路上大多数的店面都已经关门了。
说想要吃点东西,也就只有烧烤店还能提供个座位。
他们都是被安明派来,专门保护邢苔的打手。
人不多,算上领头的,约莫仅有十四个青壮年。这也和安明如今,对社团的掌控力不强有关系。
所幸。
显龙组和这一带的公安处,一向多有来往。
如果邢苔真碰上了什么麻烦。
只要打个电话,就会有大队的警员到场支援。
而且警务处离邢苔的住所并不远。
所以眼下这些个显龙组的成员,倘若真遇到了敌对势力的袭击。
他们也只需,多抵抗个通话的时间就足够了。
毕竟只要警方能及时出现,邢苔就不会落入险境。
然而这天晚上,却发生了意外。
“滋!”
就在显龙组的众人,准备讨论一下吃完东西由谁来守夜的时候。
五辆黑色的面包车,竟突然停在了烧烤店的门口。
片刻之后,一队又一队的人马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头带黑布,手握砍刀。
来者不善!
显龙组的小头目,几乎是立刻便意识到了什么。
以至于当即侧身,对着近旁的手下吩咐道。
“你,马上打电话报警,其他人,暂时都别动。”
谁知下一秒,一把把长刀就向着显龙组的人劈了过来。
手无寸铁的显龙组们,只能拿起桌椅板凳与来者对抗。
狭小的烧烤店内,瞬间便陷入了混乱。
“日,靖哥,电话打不通啊,信号被屏蔽了!”
“那你就跑,直接跑去警务处!”
“兄弟们,跟我拖住这些人!”
“草,砍死他们!”
“哎哎哎哎,你们是谁啊,我的店,我的店!”
……
寂静的夜,蓦地开始吵嚷了起来。
不过由于隔音材料的缘故,所以邢苔的屋子里倒是依旧悄无声息。
躺在床上的女孩始终熟睡着。
站在窗边的雨衣,细心地整理着自己所变化的面容。
“啊,啊。”
是的,虽然邢苔染了头发,嘴角还打着唇钉。
但是这样的脸对于怨灵来说,依旧已经算是非常纯洁了。
此时此刻,女鬼已然完全变成了邢苔的模样。
她近乎痴迷地抚摸着青涩的脸颊。
身上穿着件暗红色的休闲服,看起来既有些土气又稍带妖异。
“滋!滋!滋!”
另外三辆黑色的面包车,停在了院子外的大门前。
女鬼看着鱼贯而入的黑衣人,笑着抽出了桌上的一根巧克力棒,然后就推门离开了客厅。
“啊啊,啊。”
……
金湾组的人,是在独户建的小院中撞见“邢苔”的。
当下的“邢苔”,穿着一身红褐色的日常装扮。
嘴里咬着根巧克力棒,看上去就像是刚准备出门跑步似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点了,对方为什么还不睡觉。
但是考虑到,他们的任务仅仅只是杀了邢苔。
所以黑衣人们也没多想,直接就拿着砍刀剁了上去。
街边路灯的光线,投射在那横竖交错的长刀之上。
恍若镜面的刀刃,忽地照见了根断裂的巧克力棒。
“啊!!”
一声惨叫扰乱了夜色。
雨衣虽然是专长幻术的怨灵,但作为一种超自然的生物。
她的速度和力量,无疑也不是几个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故而于砍刀落下之前,女鬼就已经把咬断的巧克力棒,给刺进了身前一人的眼窝内。
鲜血径直飞溅。
污红下,“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
见鬼,这个女的什么情况!
刀砍不中她?
她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的?
巧,巧克力棒?
传闻和联社的场子,就是被一个女孩给端掉的,这不会是真的吧?
各种各样的念头,浮现在了黑衣人们的心中。
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借幻术以邢苔的面目示人的女鬼,就再次用手上的柱状饼干,刺穿了两双眼睛和一对耳膜。
人群开始惨叫。
等绝望的显龙组成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逃出烧烤店时。
他们看到的,却是那人多势众的黑衣人正在后退。
有一个不显眼的身影,从街道的东边一路“杀”到了西边。
途中不知道折断了几个人的胳膊。
又踢碎了几个人的腿骨。
雨衣正在宣泄。
一米八几的壮汉,于她的面前便仿佛是娃娃般羸弱,只得被肆意地蹂躏并抛弃。
自从叫黑猫封印以后。
人皮着实已经有好久,都不曾偏执和发狂过了。
哪怕她渴望鲜血,渴望施虐,渴望听到人们的惨叫。
哪怕,她终归是一只邪灵。
但是凭什么?
凭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渣,都可以如此心安理得地活着!凭什么你们不能过得更凄惨一点!
给我再痛苦一点吧。
给我再绝望一点吧。
因为你们,只配苟延残喘地活着。
又是一个人被砸塌了鼻梁。
人皮雨衣。
仇视一切不够悲惨的生命。
那是,小姐?
显龙组的领头人呆住了,他从未见过有谁可以彪悍到这种地步。
更没想过,自己会被老大的女儿给救下性命。
可笑他之前还怀疑过少女的能力。
“跟上,跟上。”
但男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同时招呼起手下去跟随对方。
因为,那似乎就是唯一的出路。
待到一切结束,显龙组的成员看着躺倒一地的黑衣人,恍如隔世地喘着粗气。
在这场突发的械斗中,他们几乎都没有帮上什么忙。
大部分的敌人,全是被某个女孩自己解决的。
雨衣回过头来,看向了还没有倒下的众人。
鬼魂沉默了良久,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而是一言不发地,独自走回了邢苔的住处。
少女既傲慢又强大的背影,由几盏昏黄的路灯,照进了每一个显龙组的心里。
没错了。
他们想。
那就是“龙”的背影。
……
章程感觉自己做了个噩梦,当他带着近百号打手围攻邢苔的居所,最后却被那个女孩,轻而易举地掰断四肢时。
然而他到底是明白的。
这根本不是个梦。
“嗬,呃,嗬。”
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章程拨通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喂,事情解决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
但章程,却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
“老大,后天,酒店谈判的时候,对方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哈?”男人的语气顿时就变得冰冷了几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敢不敢再说一遍。”
“一根巧克力棒。”
面对着这个,自己曾经无比畏惧的帮派头目,章程两眼充血地低语了句。
跟着就几近癫狂,不管不顾地大吼了起来。
“那个女的!他妈的只用一根巧克力棒,就他妈的废了我们四个人!他妈的只用一根巧克力棒!巧克力棒!你他妈的听懂了没有!”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这个夜晚也终于恢复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