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大,我现在已经掌握了白贯吉的具体位置,需要我实时向您汇报状况吗?”
就在年轻人准备闭目养神之际,孙嗅又恭敬地开口说道。
“哦?”
对此,年轻人倒是显得有些诧异。
“你在他的身上下了定位术式?”
“没错。”孙嗅郑重地肯定了句。
“倒是难得办了件正事。”
年轻人喃喃自语了句,但随即他就又摆了摆手。
“不过,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就不用你来告诉我了。记住,协同不止有一双眼睛。另外,涉及今晚的行动,还有个人将参与进来,他会负责杀死其余的灵管处干员。我尚活着的消息,暂时不能泄露出去,听明白了?”
还有一个人会来?
听闻这个消息,孙嗅虽然惊讶,但最终他还是缓缓地点头回应道。
“是,属下一定尽力配合。”
……
“小鸢,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与此同时,不大的安置屋内。
白贯吉正将一段红烧鸡翅,放入庄鸢的碗中。
“啊,啊。”
不能说话的女孩脸颊微红,用简短的音节表达着谢意。
这段时间,白贯吉每天都会到这儿来给三个“孩子”做饭。
久而久之,庄鸢对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知道,对方并不是姜生和杨默默真正的亲人,但却是灵管处里的重要人物。
因此,女孩在与白贯吉相处的头几天里,都表现得非常紧张。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也渐渐地认清了男人的性格。
他应当是一个沉默且温和的人。
庄鸢如是想象着。
因为白贯吉通常都不怎么说话,不过他做的饭菜却很好吃。
温暖的饭菜,总是能让庄鸢回想起自己的母亲。
毕竟普通的家常菜里,往往都会有些家的味道。
记得那时候,家里很少会吃肉。
每次吃肉,妈妈都会把肉夹给我。
想着想着,庄鸢又蓦地红了眼眶。
白贯吉注意到了这点,乃对着姜生和杨默默说道。
“等吃完了饭,我们四个也一块出去散散步吧。”
“我没问题。”
姜生以猫的形象站在桌上,吃着白贯吉专门给它准备的猫餐。
“欸~”已经吃饱并躺在桌边的杨默默拖着长音。
“我可以呆在家里玩手机吗。”
“女孩子太懒的话。”随手将两节炒时蔬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白贯吉幽幽地说道:“可是会长胖的哦。”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有锻炼身体的好吗?”
听到胖这个字,杨默默直接就跳了起来。
并且拉着庄鸢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不信你现在就问小鸢,我是不是有腹肌?”
“啊,啊。”
不大习惯肢体接触的哑巴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些,说不定只是赘肉而已。”
站在一旁的黑猫,机灵地抖了两下耳朵。
然后它的脑袋,就被杨默默给按回了饭里。
“喵哇!你再摁我的脑袋,我就要咬人了!”
“你咬啊,看我敢不敢咬回来!”
“好了,别闹了。”
看着闹作一团的三“人”,白贯吉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出去走走,我给你们加班费。”
“嘿,那还等什么?”
下一刻,杨默默就跑到门边穿好了鞋子。
“你们快点吃啊,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哼,一身铜臭。
瞧见对方手脚麻利的样子,黑猫孤高地撇了撇嘴巴,之后就又低头吃起了猫饭。
全然忘了自己的诸多开销,还都是这位浑身铜臭的少女所资助的。
不过猫嘛,通常都是这样。
无论眼下的处境如何,总要摆出几副不近人情的架子。
……
午后的晚霞大多是金红色的。
便如同是层薄纱般地,搭在每一个行人的肩头。
冬日里暖烘烘的,能够驱散人寒意的阳光,更是显得格外珍贵。
特别是在傍晚,这个需要跟太阳短暂告别的时刻。
落日,似乎分外喜欢催人产生多余的遐想。
“沙沙沙。”
风吹得路边的树叶相互摩挲。
宽而悠长的街道上。
或红或金的光线,照得斜影错落。
一个男人,正带着两名女孩和一只猫在街头散步。
那应该是一户幸福的人家。
就是不知道,“母亲”去了哪。
大女儿喜欢催促小女儿的步伐。
小女儿低头看着猫的尾巴。
男人的脸上带着中年的沧桑,孩子的脸上带着青春和年少。
突然,有几只麻雀停在了电线杆的底下。
它们叫着,叽叽喳喳。
有些吵嚷,又有些像是,平日里人们的闲话。
在这样的情景之中,白贯吉伸手摸了摸庄鸢的头发。
“小鸢,你的母亲,不会白白死去,你会开始新的生活。姜生的承诺,就是我们灵管处的承诺,请你相信我们。”
男人的声音很沉稳,带着一种厚重实在的感觉。
咬字清晰得,像是足以叩进人心。
庄鸢听着白贯吉的话,恍惚地抬起了头来,继而露出了一个掺着霞光的笑容。
“啊。”
女孩张开嘴巴。
用那残疾的声带,发出了一点沙哑的动静。
我相信,我相信。
我会有未来,我会有朋友。
我会在复仇之后,逐渐释怀。
……
走在路后头的人,尚讲述着略显沉重的话题。
走在路前头的杨默默,倒是仍不怎么着调地同黑猫开着玩笑。
“姜生,公共场合,你可不能随地解手哦。”
毫无疑问。
她就是在欺负黑猫,没法于人前开口说话。
正当姜生想给对方一爪子时候。
某个穿着件褐色大衣的年轻人,却恰好从不远处的路灯下走来。
遂沉默不语地,挡住了一行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