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茂对朋友的确没的说,因为知道张青明天一早要赶飞机,所以拦下了一群老炮儿的劝酒,并且在和吴城谈好合作事宜后,还亲自开车送他回首北酒店。
“习惯这种场合么?”
张天茂嘴里叼着一根红塔山,看了眼副驾上的张青问道。
张青摇头道:“第一次,不过能认识这么多圈内的前辈,机会难得。”
好坏他还是分得清。
见他知好歹,张天茂高兴道:“一看就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是个喜欢安静的。不过你父母和老丈人把你教育的很好,身上没有天才常有的臭毛病,应对得体有面儿。你看看老吴他们带来那个姓常的,老子都想一巴掌给扇出去。奇才,有多奇?有小兄弟你奇才吗?
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就想做个学生,或者写几首歌卖钱,那你谁都不用理,有才华就够了。可你既然想入社会,想开公司自己赚钱,眼前这种局面就得适应,就不能太清高了,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现在这还是好的,当场撕破脸叫板的事更多。这种情况,怎么清高?”
张青都有些感动了,道:“张大哥,您对朋友是真够义气。这种话,除了家里人谁愿意教别人?”
张天茂更高兴了,哈哈笑道:“我也不是谁都说,只跟投缘的人说,不然浪费功夫。说起来也奇怪,我和老齐的关系其实也就那样,没想到和你小子倒是投缘。有的人认识几十年,还不如认识半天功夫的人有眼缘。”
张青微笑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什么意思?”
张天茂也算是有点才学之人,但一时还是没弄明白这八个字。
张青道:“就是张大哥说的,有的人认识几十年头发都白了,也难交心,还和新人一样。有的人刚刚认识,却和认识很久了一样,一见如故。”
张天茂高兴坏了,道:“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有小兄弟一半有文化,哥哥我做梦都能笑醒来。”
张青笑道:“张大哥叫我青子就行,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张天茂“啧”了声,笑道:“好!这名儿好,青子好!青子,你这唱片公司,真的就小打小闹?”
张青想了想道:“歌手不会超过十个。”
一個顶级歌手,其实比一百个普通歌手的盈利都强。
不管什么领域,都是赢家通吃。
张天茂闻言放下心来,笑道:“那就好,有了这句话,老吴那边我就能担得起。别看他今天答应的好,可你要是干大了,他也不好做。商场如战场,留情的人走不远,你也体谅体谅他。不过就十个人的话,这个面子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张青担忧道:“那万一这十个都成了歌王怎么办?”
张天茂闻言笑声震的人耳膜嗡嗡,豪气道:“伱要有这本事,他吴黑子也只能认命!”
……
张天茂将张青送到酒店门口就走了,他知道年轻人最怵什么。
等目送张天茂的京城吉普离去,张青暗自感叹,这样的朋友,谁不想有?
只是想起齐平、徐珍他们说的话,也为这个刚刚认识的忘年交的命运担忧。
回到楼上,发现齐娟、刘珊珊还未归来,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了想,拿起酒店电话,拨通了留在江京市的手提电话,才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哥?”
张青笑道:“是我。”
张蓝在那边高兴道:“哥,你终于往家里打电话了!”
张青道:“你不是今天才从夏令营回来么?我早打你也接不到。”
张蓝嘿嘿笑道:“刚给老家打了电话,妈说赵姐姐让他们跑户口了,让把我的户口从派出所提出来,然后寄给她,她帮着落户到京城。哥,以后我就是京城人了?”
张青呵呵笑道:“对。”
张蓝又激动:“赵姐给爹妈说,你在京城买的房子可好可好了,是古代大官儿住的地方!”
张青想了想,能出宫居住的太监宫女,身份肯定不一般,说是大官也没错,便点头笑道:“是,装修的比县里的房子还好,你去了肯定喜欢。周围的学校也是全国最好的之一,你去了后,要好好上学。”
张蓝还是比较争气,这学期来张青专门从师范学校请了家教给她补课,成绩上升的极快。
她本来就聪明,虽然嘻嘻哈哈的,但很能吃苦,有毅力,所以上学没问题。
张蓝想起一事来,道:“妈让你有功夫就给她回个电话,这两天她和爹都在城里。”
张青奇道:“他们不是不愿住楼上么?”
张蓝道:“好像是周艳艳的爹找到咱家去了,非要认亲家哩。哼,我看他就是想找个地方骗酒喝!”
张青闻言,脑门子上起了黑线,道:“好我知道了,你在家反锁好门再睡觉,明天下午我就到家了,就这样。”
说罢挂了电话,又往西疆家里拨了去。
因为家里的电话安在三楼,所以铃声震了很久之后,才听到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喂,你是谁?”
张青笑道:“妈,是我。”
孙月荷一听是儿子的声音,登时高兴道:“哎呀,是青子!青子,你现在在哪呢?”
张青笑道:“在京城。”
孙月荷高兴道:“赵姑娘说,你在京城买房了,还买在皇宫边儿上,和皇上是邻居?”
张青笑道:“差不离儿,不过现在没有皇上了。”
孙月荷在那边激动的都哽咽了,道:“青子,你真的出息了!”
张青哭笑不得,道:“妈,不至于。”他岔开话题道:“张蓝的户口办好了么?”
孙月荷忙道:“办好了办好了,今天才刚跑完,青子,你真的出息了,你写书的事都上报了,县里都来人到咱家里看了,还留了电话,说等你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联系他们,还说家里有什么困难,也要和他们说。正好你妹妹的户口不好办,你大舅就找去人家了。人家打了个电话,户籍科那边立刻就给过了!”
张青闻言一阵无语,不过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将来想办法还人情。
或许是感觉到儿子的无奈,孙月荷又说道:“青子你可别小瞧这些关系,这次要不是那些领导刚好到家里来,艳艳的事还真不好说,正严厉呢!”
张青道:“严厉不严厉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还正想问呢,周家是怎么回事?”
孙月荷口气里满满的鄙夷,道:“周猪头那个没出息的孬货,还不是见咱们家有钱了,就想贴上来占便宜?他想的美!他见咱家不认,还说要去公家告我们拐卖他闺女,气的福生要打他。你爸拦下了,跟他说,就凭他把闺女卖给豁子的事,告到公家公家就先判他的刑,正好县里的领导才来过,周猪头害怕了,这才走了。青子,艳艳现在咋样了?”
张青道:“一边当服务员打工,一边学习。”
孙月荷小声道:“你妹妹说,周艳艳一开始想留在家里给你洗衣服做饭,你不要?”
张青笑道:“总不能见人落难了,就落井下石让人当丫鬟吧?她还是我小学同学。”
孙月荷遗憾道:“可惜了,这丫头长的真是一点都挑不出毛病来。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张青哈哈大笑,道:“世上好看的人千千万,还都能当你儿媳妇不成?”
孙月荷神秘道:“别人我管不着,可艳艳不一样,她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
张青吃不住了,忙道:“妈,你和爸的身体都好着吧?”
孙月荷没好气道:“好着呢!拿钱灌着养,再不好也别活了,那是老天爷不叫活!”
张青又笑问道:“福生哥他们的车买了么?”
孙月荷笑道:“买了买了,都高兴的不得了。就是现在还没找到啥活,急的不行。”
张青道:“我昨天晚上看了报纸,说是要修北塔和首府之间的高速,结束两地没有高速公路的历史。我记得八一村边上有一大片河坝?”
孙月荷道:“是啊,怎么着?”
张青道:“咱们家出钱,把那片沙场承包下来。然后我会让人买好采砂机器和技术人员一起运回去,大舅、二舅他们把摊子支起来。”
孙月荷一听这么大的阵仗,紧张道:“青子,这行么?”
张青笑道:“没问题的,大舅才当了村里一把手,问题不大。至于花费,大概要花费百十来万。但这个沙场做好了,那就是一只能下金蛋的金鸡。现在风气正严,乱七八糟的人十年内冒不了头,天时地利人和都好。”
孙月荷听不大懂,但觉得事情重大,道:“那我现在就给张才家打电话,让他叫你舅和福生他们上来,你和他们说。”
张青道:“不急,等明天晚上再来吧,我明天回江京。我们要做的不多,就出点钱,另外到时候我会派个财务回家,把账管起来。不是信不过大舅他们,是怕他们管不好,你给他们说清楚。”
宿舍老三李强已经下决心不上了,他那成绩也的确是完全没有什么希望,早就跟张青打边鼓,说想跟他混。
能不能大用,先看能不能磨住性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