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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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成《飞瀑登涉》,体内一口炁翻倍。

  池桥松底气更加充足。

  是夜入睡。

  久违的梦境再现,他迷迷糊糊之间,发现自己又看到了狐狸老头。

  这狐狸老头盘膝坐在一枚蒲团上,胳膊肘上架着拂尘,对着他微微颔首:“黄粱一梦,与君相见。”

  声音尖尖细细,满腔的狐狸味道。

  池桥松此刻的梦境感受很奇怪,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保持着超然物外的姿态。

  没法与梦境互动。

  也就不能回应这只假模假样的狐狸老头。

  俄而。

  狐狸老头起身,再次冲他点点头,随即身影消失在梦境中。

  “咕呱!”

  “哞!”

  两只早起的灵兽,各自鸣叫,仿佛闹钟一般准时。

  此时东方微微鱼肚白,值夜的二叔已经洗漱好,在院子里似模似样的挥舞一把木剑——这是池桥松教他的《禹剑》。

  池父和小姑父都自觉年纪大了,练不成武功,所以不愿意学。

  唯独二叔,总觉着自己才三十来岁,还有希望。

  他从池桥松锐意进取的武道天资,判断出老池家都是武学天才,所以觉得自己哪怕年纪大些,只要肯学,指不定就能进阶力士境。

  完成从普通人到武者的蜕变。

  对此。

  池桥松不仅没打击他,反而持肯定和鼓励的态度,认真教学二叔修炼《禹剑》,还为二叔准备药浴。

  “小松起来了啊。”二叔一边挥剑,一边打招呼,

  “嗯。”池桥松端着刷牙缸,到水缸边上舀水,顺便说道,“二叔有进步,《禹剑》的把式越来越正宗了。”

  “有你练武那骨子气势了吧?”

  “有,必须有。”

  “哈哈,你就瞧这好了,二叔给你整个大力士回来!”二叔越练越有劲,若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说不定真能练出门道。

  “哞。”

  小青已经爬出梧桐大棚,似蛇一般地上爬行,然后短粗的四肢微微用力,身体便如同一道利箭射到瓦房顶上。

  它歪头瞧了瞧练剑的二叔,眼神里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然后它就看向东方天际,等待紫气东升的那一刻,开始每日的修炼功课。

  今日天上多云,朝阳被云层遮挡,不过这并不妨碍紫气的出现,小青张着嘴吞吐,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雾气被它吐出再收回。

  等它完成紫气的吞吐。

  池桥松已经拿出铁刀,在院子里上下翻飞,《泼风快刀》娴熟的招式挥动,将他的身影卷成斑驳残影。

  小青歪着头,仔细看池桥松练刀。

  不过尾巴并未跟着挥动,对于刀法,小青并不那么敏感。

  当池桥松练完《泼风快刀》、《大力神拳》,开始练习《白虹剑》时,它才挥动尾巴,跟着池桥松的节奏甩动。

  二叔蹲在院中条石上,一会看看池桥松,一会看看小青。

  忍不住赞叹道:“小青这家伙都能跟人一样练剑,真稀罕的不得了,我怎么感觉它练得剑,比我练得还好?”

  池桥松闻言,手中铁剑一滞,回道:“二叔,你还是别跟小青比吧,小青是剑道天才,对于剑法的领悟,我都比不上。”

  “哞!”

  小青牛叫一声,对此表示赞同。

  它快速跳下房檐,来到二叔面前,不屑的瞥了一眼二叔,然后尾巴甩动,瞬间舞出一片残影。青色的翡翠般鳞甲,寒光闪烁,仿佛化身为一名绝世剑客。

  二叔又是艳羡,又是气愤:“它跟我赛脸!”

  说完,拿起木剑,作势要砍小青。

  小青尾巴往上一挑,直接将二叔手中木剑挑飞,然后小青用尾巴拄地,蛟头高高昂起,居高临下的斜乜二叔。

  它有两米多长,压迫力还挺强。

  池桥松呵斥:“好了小青,别跟二叔赛脸。”

  赛脸是本地方言,有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也有得瑟的意思,主要用于批评别人不知趣——比如小孩子胡搅蛮缠,就可以说他赛脸。

  “哞!”小青听话。

  不再跟二叔赛脸,而是跳到池桥松肩膀上,得意洋洋的甩着尾巴。

  二叔觉得没趣。

  竟被一条小蛟鄙视。

  干脆去大棚里挑点青菜叶子,喂两只五道眉,又问池桥松:“这两五道眉,越来越像肥猪了,小松,还要养着吗?”

  “养吧,不过得让它们节食。”

  他还指望五道眉帮自己寻找灵根,现在肥的像猪,出门爬树都快爬不动,又如何能寻找到新的灵根。

  二叔点头:“也是怪事,吃青菜都能长这么肥。”

  …

  …

  …

  讲武堂档案室点个卯。

  稍坐一会,转去阅览室看完今天的报纸,再找到宋翔宇老师,讨教一会《大力神拳》,池桥松便提前下班。

  回到家之后,忙活着种果树。

  四月天正适合种树,池父边去周边的苗圃园,挑选了一批果树苗。

  几百株无花果、桃树、柑橘,夹杂几十株梨树、板栗和枣树。当然这些果树都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为后山大棚遮掩。

  即便如此,池父还是非常重视这些果树,希望真的可以结成果子。

  小姑父在山脚监督盖房子,二叔在后山大棚照看小青,池父、池母、二婶、小姑一起种树,甚至连池桥武、温墨山,都在搬运树苗。

  池桥松加入其中。

  “小松你不去看书啊。”池母嗔怪。

  “天天看书也累,我放松放松。”池桥松提着铁锹和斧头,专门负责砍树挖树根,给栽果树腾出空地。

  一道坎上长满了各种杂树,需要清理掉才能种果树。

  不过野茶树和毛竹可以留下,还有铁桦木等高品质木材,也都会留下。

  斧头跟在身后,威风凛凛的昂首环视四周,仿佛下山巡视自己的领地。身旁有只尾巴摇成电风扇的大黄狗。

  大黄狗似乎想要讨好斧头。

  不过斧头年纪不大,性格却沉稳,根本不搭理大黄狗。

  但它越是不搭理大黄狗,大黄狗便将尾巴摇得愈发起劲,恨不得把“舔狗”二字写在脸上——尽管大黄狗也是一条公狗。

  啪嗒啪嗒。

  仅仅挥了几下斧头,就将一棵海碗粗的树砍断,池桥松将树拖到一旁,忽然指着一棵浑身带刺的小树问道:“爸,这是什么树?”

  “这是枳,土话讲叫臭橘子树,你二叔收干货的时候,收的那个枳壳,就是这东西结的小果子晒干。”池父见多识广,解释道,“以前经常拿着個东西,嫁接橘子树,长得快、好成活。”

  这样一说,池桥松顿时明白。

  眼前这棵浑身长刺的小树,就是“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枳:“爸,你说用这个在铁丝网旁边种一圈,怎么样?”

  “行啊,怎么不行,外面不少人家都在墙根种臭橘子树,长实了之后连猫狗都钻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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