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死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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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躯娇小,身穿青色貂袄,小脸仍是冻得红扑扑的,正是李芙蓉。此前李芙蓉存在的意义,就是想帮李星河夺回李魏江山。但现在,她存在的意义,只剩下帮阳九铲除风云道。风云道秘密发展数十年,根深蒂固,非常庞大,想要彻底根除,自然极难。李芙蓉作为真正掌云使的替身,经常参与教中的重大行动,对风云道也是极为了解。风云道着重培养李芙蓉的一个原因,正是李芙蓉公主的身份。凭借这个身份,李芙蓉能帮风云道做很多事。看到李芙蓉,阳九立马来了精神,问道:“找到总坛所在地了?”“传递消息并不安全,正好这次道尊让我来长安进行秘密行动,便过来当面跟九爷说。”李芙蓉朝两侧看了看,神情紧张。她只是个替身,在单独行动时,难保道尊不会派人在暗中监视。阳九只是笑看着李芙蓉。如果要说的话比较多,相信李芙蓉必然已经找好了地方。但如果是三言两语,那站在这里说就行了。“我发现掌云使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替身。”李芙蓉看来是打算就在这里说。阳九笑道:“我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的确,就连掌风使,也有很多替身,但掌云使作为道尊最信任的人,教中人都知道掌云使一直在照顾道尊,可我发现总坛的那个掌云使,也是替身。”李芙蓉的眼眸里多有惧意。真正的掌云使究竟在哪,只怕就连道尊都不知道。李芙蓉作为替身,向来都是听从总坛掌云使的命令行事。结果那个掌云使也只是个替身,说明她在风云道的地位,非常低下。阳九点点头,不想打击李芙蓉,道:“这点的确非常重要,真正的掌云使,极有可能就潜藏在长安。”“而且掌云使不见得就是个女人,掌风使不见得就是个男人,当我开始调查这些,才知道风云道究竟有多庞大,有多神秘。”李芙蓉的眼眸里多有迷茫。此前她想帮李星河夺回江山时,自觉得非常了解风云道,现在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笑。阳九知道要铲除风云道,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此事急不得,既然有了李芙蓉这颗棋子,肯定得将这颗棋子的作用尽可能最大化。阳九想着问道:“此次你来长安,背负着什么任务?”“刺杀狄居易。”李芙蓉低声道。狄居易的新政,成效显着,正帮武三月不断赢得天下百姓的心。尽管新政已经成形,可若狄居易突然暴毙,对新政势必是巨大的打击。正因如此,狄居易身边高手如云,想要刺杀并非易事。关键是风云道杀一个重要的人,可不仅仅是将其杀死这么简单,他们要让天下百姓相信,是上天杀死了这个人。狄居易逆天而行,被天所诛,才能震慑到天下百姓。风云道为此已经有了非常完美的计划。李芙蓉作为掌舵者,若是任务失败,必然会被风云道怀疑。为此李芙蓉也很头疼,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做,来找阳九,除了汇报最近的工作,更是想让阳九拿个主意出来。阳九肯定不会同意杀了狄居易。但狄居易必须得死,唯有如此,才能让道尊满意。办成此事,李芙蓉也会赢得道尊的信任,在风云道中拥有更高的地位。阳九知道李芙蓉必然已经有了主意,此次来找阳九,就是想让阳九全力配合,当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既然掌云使和掌风使都有替身,那狄阁老如何就不能有替身?”李芙蓉轻笑。李芙蓉的任务是降下天谴杀死狄居易,谁能想到从皇宫里出来的狄居易,只是个替身?相同的手段,风云道向来都不屑再用一次。风云道坚守的是替天行道,百姓们都坚信天谴只有一次,若能躲过,此生无忧。后面风云道就是想再刺杀狄居易,也会再制定一个全新的计划出来,这需要时间。李芙蓉有信心在这段时间里,找到风云道真正的总坛。如今道尊更像个摆设,如果只是将道尊杀死,意义不大。道尊死后,风云道中的任何一个有实力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新的道尊。该如何一举歼灭风云道,阳九和李芙蓉都是一头雾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阳九觉得李芙蓉的想法可行,又问道:“你们打算在什么时候动手?”“小年这天。”李芙蓉道。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一,也就是后天,风云道便会动手。长安百姓正沉浸在迎接新年的喜悦中,风云道在这时候制造天谴杀死狄居易,妄图在长安城中制造混乱,这一步棋很是高明。“最好是在晚上。”李芙蓉又说道。阳九笑道:“好,我来安排,你们盯着宫门就是。”李芙蓉点点头,当即离去。按照掌云使的命令,接下来她还得去见李星河。风云道要的就是天下大乱,唯有在乱世,道尊才能有所成就。任何组织想在太平盛世掀起巨浪都不容易。一旦在乱世,当命如草芥,生不如死,走投无路之时,百姓们才会勇敢做个追随者。来到宫里,阳九沐浴过后,将此事告知武三月。武三月听后眉头紧皱,道:“想不到他们竟会对狄居易下手。”“风云道会对任何人下手。”阳九轻笑。只要这个人的死,能让天下百姓感到恐慌,就会成为风云道刺杀的目标。如此看的话,阳九等人都在其列。“此事你来安排吧,春宵苦短,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武三月嫣然一笑,拉着阳九走向龙床。生孩子的事,她还没有考虑好,但趁着还年轻,及时行乐才是真谛。次日阳九就开始安排此事。面对风云道的凶勐攻击,这个假扮狄居易的人,恐怕必死无疑。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人,难度很大。阳九思考许久,觉得最好还是用十恶不赦的死刑犯。反正都是死,就让这死刑犯死得稍微有点价值吧,权当是给他犯下的罪行赎罪了。但要让死刑犯易容成狄居易,并且听令行事,绝难做到。阳九沉思许久,仔细研究从系统那里得来的奖励。用白纸的话,肯定能行。不过白纸珍贵,用来做此事,未免太浪费了。随后阳九便想到了南柯一梦和黄粱一梦,这两样东西无疑都行。既然南柯梦是噩梦,黄粱梦是美梦,自然是用黄粱梦更好点。只要让那死刑犯身处黄粱梦中,就能让他狠狠过一把当大官的美梦,然后被风云道的人弄死,总比砍头死得舒服些。只不过一旦让其进入黄粱梦,就会直接昏睡过去,无法自己走出宫门。或许不用任何物品,也能顺利完成此事。阳九突然发现现在他做事,真的很依赖系统所给的奖励,这并非是个好兆头。阳九将风云道打算刺杀狄居易的事,跟魏忠贤一说,魏忠贤很是赞同阳九的提议,牺牲一个死囚,换得狄居易的安全,很值。东厂大牢里面,就有许多死囚,魏忠贤让阳九随便去挑。反正那些人早晚都得死,早死对他们而言反而是解脱。来到东厂大牢,阳九也不知道该选谁。被关在这里已久的人,全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只要看到有差役经过,就会苦苦哀求,求差役给他们一个痛快。易容只能改变容貌,想要改变体型很难,阳九需要找一个体型跟狄居易差不多的死囚。转悠一圈,他看中了一人。跟其余死囚一样,那人看到阳九,就爬过来,祈求阳九给他个痛快。此人的年纪,约莫有半百,但看着比狄居易还要苍老,体型也差不多,最为适合。“想不想活着离开这里?”阳九轻声问道。那人愣住,他只求速死,从没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但凡进入东厂大牢的死囚,就没有活着出去的可能,哪怕是蒙受不白之冤,也得在这里做个冤死鬼。“大人莫要说笑,小的只求速死。”那人回过神,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阳九笑道:“现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能活着离开这里,而且还可得到一笔银子,重新开始生活。”那死囚的眼珠子转得很快,显然在思忖阳九这话的真假。这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好的事吧?天上都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银子,至于活命,那就更不可能了。“你谁啊?”那死囚突然问道。可能阳九在长安城非常有名,有不少人都认识,但在这大牢里,认识阳九的真没几人。阳九抱拳笑道:“在下阳九,乃是东厂的缝尸人。”“只是个缝尸人。”那死囚面露不屑。在他看来,缝尸人跟他的处境差不多,都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死。结果一个缝尸人跑来跟他说,他只要做件事,就能活命,这不是闹着玩呢吗?阳九自然没那么好的耐心,道:“机会我给你了,信与不信,自然在你,若你不肯,我去找别人便是。”就算关在这里的人,曾经都是人精,现在也变成了疯子。“等等,需要我做什么?”那死囚稍作思忖,决定还是尝试一下。如果他将事情搞砸,应该也会死得更快些,不用再过这种地狱般的日子。阳九笑道:“假扮狄阁老。”“假扮狄阁老?”那死囚深吸口气,双眸透着惊惧。但他很快就笑了,这果然是罪上加罪的事,必定能更快召来死神。看到阳九点头,那死囚哈哈大笑,道:“好,这事我做了。”只要能速死,任何机会都得抓住。既然此人同意,阳九便问道:“阁下如何称呼?所犯何事?”“将死之人,就不说这些了。”那死囚轻轻摆手。关在东厂大牢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朝廷命官。魏忠贤行事,说是在为君分忧,实则也会假公济私,铲除异己。冤死在东厂大牢里的人,无疑更多。阳九暂时离开东厂大牢,只需要在明天傍晚时分,将此人带出去收拾一下,就能给风云道演一场戏。此事阳九没跟绝情和甘思思说,想要保护李芙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她们的精力,如今都在阳武的身上。感觉阳武一天一个样,皮肤也开始变得细嫩,不再粗糙泛红,看着愈发可爱。回到家后,阳九也很喜欢逗阳武玩。看着可爱的阳武,绝情愈发期待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此前在办桉的时候,她也经常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子,虽觉可爱,但也没这么可爱。只怕等她自己的孩子生下来,更能将她的心融化。入夜后,阳九来到九号缝尸铺。阳九开始正常缝尸后,但凡感觉稍微有点问题的尸体,就会送到九号缝尸铺。为此,橘猫一家很是不满。只因阳九缝尸的时候,就会将它们一家赶出去。要知道猫是非常怕冷的,在冬夜里,恨不能钻进火炉里去。“九号缝尸铺缝尸,九号缝尸铺缝尸……”听到熟悉的声音,果然只有呆在这里,心会更加平静。刚开始的时候,阳九拼命缝尸,就是为了得到系统的奖励,好让自己能够迅速变强。现在他缝尸,更多的是一种使命。将尸体缝合,好让他们入土为安,可谓是功德无量。这次东厂差役送进来的尸体,是一具十二三岁的男孩尸体。这男孩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脸蛋被北风吹得红扑扑的,非常粗糙。他的喉头被一刀割开,却没有鲜血飙出,很是诡异。“九爷,据说这孩子早就是个死人了。”一个差役放下尸体后,低声说道。阳九反问道:“死人?”“如果不是死人,喉咙被割断后,怎可能一滴血都没流?”另一个差役说道。阳九觉得很有道理。但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并非如此。如果是他出手杀人的话,饮雪刀就能将人体内的鲜血吸干,也可以做到不会流出一滴血。具体如何,等他将尸体缝好,看过这男孩的生平,就能知晓。关上门,阳九直接点香缝尸。就算这男孩会反抗,也很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