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赵欣瞳低着头在玩手机,纤细白嫩的指头正在屏幕上飞舞着: “元始天尊刚才已经来过宾馆了,他没事儿,也没有看到受伤,大家都不用担心。”
宾馆生意很一般,每天客人都是住不满的,赵欣瞳在这里已经站了一天,宾馆只迎来三波客人,所以她是有大把的时间玩手机。
群里的同伴们也非常关注这件事,尽管小圆已经告诉过他们了,元始天尊已经安然无恙返回松海,但是详情没有说。
——小圆自己也不清楚啊。 必\应/或\者/百\度\搜\索|三|优/小|说\每/天|抢|先|阅读。
芳姨也表示理解。
这个消息让众人都是悚然一惊。
赵欣瞳侧头看向小圆,她略显稚嫩的脸庞浮现笑容:“好,你们慢慢说。”
她抓起手机,小跑着就进了宾馆内部。
小圆在听到电梯传来“叮”的开门声后,她主动开口,冷艳依旧道:“你应该知道,外面已经不安全,包括无痕宾馆这里。”
“无痕大师在走之前,应该会有给你保命底牌吧。”张元清满不在乎绕过前台,在小圆身后的躺椅上坐下。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了几秒,张元清主动打破沉寂,“上次你不是说要给我讲人间流浪客的事吗。”
他语气散漫,很像是在闲聊。
小圆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表情,可是她现在没有说这些的心思,但还是酝酿了一下,娓娓道来:“他出身在南明市辖下的一個小农村里,落后又贫穷,在00年以前,那里甚至都还没通上电。村里人去一趟城里,都要坐牛车两小时,唯一的三轮摩托车还是村支书家的。”
“他们靠种地的话也只能勉强糊口,当地的人想赚钱,只有运白面和种罂粟这种事。人间流浪客的母亲是省城的,读过高中,她本该有光明前程,他那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个野蛮又贫穷的地方再产生交集。”
“她因为是被人贩子卖到那里的,才卖了八千块。一个读过书的女人,当然不会甘愿在贫困山村里当一个繁育工具,从她被卖到那里开始,她每天都在想着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来毒打。”
“那个村子里的女人有一半都是从外面拐回来的,不用这种方式的话他们就娶不到媳妇,一家媳妇逃走,那里全村人追,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逃了很多年,一直到‘人间流浪客’的出生。”
“从他记事时开始,他母亲就被拴上锁链关在小屋里,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由他送过去就像是……喂狗!对,喂狗,这是他自己亲口说的。 ”
“他的生父是个粗暴的野蛮人,每天田里劳作归来就会打骂他,然后去小屋子里再对那个可怜的女人发泄欲望。对于男人来说,他只需要一个孩子来传宗接代,需要一个青壮劳力来承担工作,至于父爱啥的,那是什么东西,男人可并不在乎。”
“所以人间流浪客是既没有体会过母亲,也从没有得到过父爱,他的出生是一次次犯罪的结晶,母亲很厌恶他,每次看到他,就像看见世间上最恶心的东西。父亲总是打骂他,强迫他去田里干活,他给自己取名‘人间流浪客’,他觉得自己只是来到人间流浪的,他不觉得自己属于这个世界。”
“再后来,生母病故后的第二年,生父开始种植罂粟了,并强迫他当骡子运白面。某次运白面的过程中,他被南明区治安署抓获了,那搜三.优时候小,说最快看书他才十三岁。”
“就是这么一次经历,让他认识了未来的养父——治安署大队长,那是一个正直又严肃的治安员,他很怜悯这个孩子,同情他的遭遇,于是带队抓捕了那个男人,并把人间流浪客带回了家。”
“这次的经历改变了他的人生,他得到了父爱和母爱,他不用再过挨打和劳作的生活,也不用再运白面,他终于也穿上新衣服,背起书包,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样上学。他渐渐从孤独和痛苦中挣扎出来了…….”
“但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维持太久,命运之神给了他温柔和爱,但却似乎只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十六岁那年,他养父的线人背叛了他,十几个毒贩冲进了家里,活活砍死了他的养父和养母,他从阳台上一跃而下,侥幸活下来了。”
“他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顽强的从死神手里抢回了那条命,他苏醒之后,性情大变,童年的经历和遭逢大变的痛苦已经扭曲了他的心志,他后来成为了邪恶职业,这么多年来,他徘徊在边境,成为了阴影里的缉毒者,毒贩夺走了他的一切,他发誓要报仇,然后直到生命的终结。 ”
“但他并不是只恨毒贩,他还恨这个世界,恨这个社会,他认为自己的出生就是社会黑暗的强有力证明,他就应该用这条命去报复社会,可养父他是个治安员,到死都在守护秩序,他在压抑着自己邪火和恶念,只是为了不让养父失望。”
小圆低声道:“我,我说完了。”
这样就理解了,难怪他和追毒者执事是异父异母亲兄弟,如果没有童年和少年的那份遭遇,他应该也会成为一名守序职业者…….张元清感慨了一声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听他的故事吗?”
小圆背对着他,只是“嗯”一声。
张元清凝视着她背影,声音低沉而又认真:“我的什长曾经告诉过我,邪恶职业是人类自身业火,要消灭邪恶职业,就是在救火,哪天火势太大,救不了了,那也是人类活该。”
“我起初也是认同他的理念的,直到遇见了‘愧为人父’,他的故事给我很大震撼,此后我就常常想,邪恶职业都该死吗,但是大部分都是该死的,可像愧为人父这样的人呢?像张叔这样的人呢?”
“他们的黑化源于社会存在的不公现象,是人类把他们逼到了绝路,推进了深渊。而就算这样,他们仍在尝试自我救赎,尝试和世界和解。”
“面对这样的人,保护、救赎、改变、谅解、引导,才是一个守序职业该做的事。我救赵欣瞳,不是看在你的情分上,这本就是我的理念。”
张元清起身,站在她身后,低声道:“小圆,你是了解我的,为什么会说出要‘补偿’我这样的话?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原来我那么喜欢的一个女人,却根本不懂我。”
这一刻,张元清无师自通了pua技巧。
小圆目视着宾馆大门,侧颜冷艳绝美,嘴唇微微抿起。
张元清乘胜追击,声音强势,步步紧逼:“在遇到事儿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不欠我、补偿我,好让自己继续有尊严,有在我面前装高冷的资本。”
“我始终没在你心里,我始终是个外人,我问你,如果是团队里的其他人救瞳瞳付出惨烈代价,你会怎么样?你不会第一时间想着补偿,因为在你心里,他们是家人,是生死相依的同伴。”
“你代替瞳瞳补偿我,这本身就已经说明请疏远近了。不用急着反驳,问问你自己的内心。”
“无话可说了是吗,”见小圆不说话,张元清叹息一声:“那我走?”说完,他抬起手,做出要打响指的姿态。
按照导师的分析,这时候,女人会出于愧疚和慌张出声挽留,而如果女人没有挽留,那么技艺高超的导师还有后招。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愧疚,然后对你百依百顺?”小圆侧头看了过来。
张元清表情顿时僵硬,抬起的手也僵住了,剧情有点歪了…
小圆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宾馆大门,淡淡道:“你这套话术,也就欺负一下瞳瞳还可以。”
“..….…”
张元清便有些尴尬,导师只教了他挽留和不挽留的应对方法,可现在人家直接A上来了,这该怎么处理,导师没说啊?
以暴制鲍肯定是不行的,好像也只能走了。
如果导师在这里,肯定能圆润的应对过去,但他毕竟是个初学套路的菜鸟,还没到无招胜有招的地步,这类超纲的情况便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小圆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放休息。”
说完,她取出手机拨通瞳瞳的电话,让她下来看店,绷着脸从张元清身边走过,进入宾馆深处。
几分钟后,瞳瞳走楼道下来,见元始天尊一脸郁闷的杵在前台,试探道:“你俩聊的,好像不够愉快?”
“嗯。”
“我能问问吗?”
张元清想了想,道:“给你讲个童话故事,一只狐狸惦记上了母鸡,于是试图pua她,岂料母鸡也不是吃素的,一眼就看破了狐狸的狡诈用心,然后生气的走了。请问,狐狸他还有机会吗。”
赵欣瞳悲观的摇头。
张元清正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他原以为是关雅催他回家烧烤,结果是小圆发来的信息。
傅家湾。
夕阳西下,兔女郎们在绿意葱葱的庭院里往返,搬运着食材、烤炉、木炭、桌椅等。
她们还亲自充当电工接来线路,搬来灯,简直全能。
孙淼淼兴匆匆的帮忙,丝毫没有架子,很乐意干活。必\应/或\者/百\度\搜\索|三|优/小|说\每/天|抢|先|阅读。
谢灵熙就懒多了,并着腿坐在小板凳上,狂发信息,抱怨道:“元始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发他信息也不回。”
孙淼淼刚拆开一包牛排,抬眸说道:“他说有要事处理,晚点回来,我们先烤吧。”
“什么事啊?”
孙淼淼摇摇头:“好像是个某家快递公司谈生意?几十亿的单子?”
小胖子骑着小电驴直往市中心而去,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停好电驴,他凭借幻术师的易容术、精神操纵术,轻易的开了一个钟点房。
乘坐电梯进入房间,小胖子取出入梦头盔,往床上一躺,连线南派大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