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就像恶魔,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没问题,但是从头开始仔细分析的话,就会发现他一直在有步骤的蛊惑别人。
按照西幻的说法,这是恶魔在低语。
按照东方极富诗意的说法,这叫润物细无声。
但是最直白的说法,这是在洗脑。
奥托在挑选一个人给他开车的时候,其实是选好了目标的。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戴着结婚戒指说明他结婚了,但是除此之外高光没有看出更多,他的观察能力上限就在这里。
高光开始好奇了,他很想知道奥托为什么会选这个人当司机,是话多,是满腹牢骚,还是穷困潦倒,又或者是家庭上,又或者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凡事皆有因,奥托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是这个现在不能问。
现在问问题,会打断奥托的洗脑过程,因为奥托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把开车的警察情绪调动起来了。
被高光他们俘虏都没有多么激动的警察此刻看起来很是愤思,他对着从车队上方掠过已经看不到的直升机队骂了一声,随后看向了奥托,语速奇快的道:
奥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两只手捏起来放在眼前缩着肩膀,点着头道:
奥托配合了手语,因为这样能让意大利人更好的感受到他的情绪爆发。
警察激动了,他甚至两手都离开了方向盘,语速奇快,手势快的就像结印,然后在拐弯的时候还不忘左手扶到方向盘上拐个弯,然后再次把手拿开继续结印。
前方的车停了下来,警察踩死了刹车,他挂了空挡,拉了手刹,然后继续对着奥托道:。
摇头,叹息,咒骂,警察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根本不用奥托再引导,他也不管自己其实是被人挟持来的,他把奥托当成了知己。
奥托义愤填膺的道:
「根本调不了,我就是一个乡村警察,太难了,阿尔卑斯山很美,我的家就在山脚下,我想辞去警察的工作开个家庭旅馆,可是改造我的房子至少需要三万欧元,可我怎么攒的够,我和妻子拼命
工作都不够,我在周末去兼职我把兼职赚来的钱全都给妻子存了起来,可是几年了,只有五千欧元,我申请贷款,可银行根本不愿意给我这样的家庭贷款……」
高光忍不住了,主要是他听不懂意大利语,可是他看到了直升机在前面的路上停了下来,然后全幅武装的士兵占据了公路。
被拦截了被真正的精锐士兵拉截了。
意大利的反应其实真的不算慢了,所以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处理。
高光伸胳膊捅了捅奥托,然后他指着前方的士兵,低声道:
奥托意味深长的看了高光一眼,似乎是在责怪高光为什么要提醒他,眼下他聊的正欢快呢。
可是终究被打断了,奥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指了指前方起码三百米处的防线,低声道:
警察怒道:
越说越气,警察突然伸手解开了安全带,一把拉开了车门,直接站到了车门外,就让车门大开着,两手挥舞着开始往前走。
司机一直往前走,他边走边喊,还时不时的敲敲车窗玻璃,然后就站在车队中间,手舞足蹈的怒吼道: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警察下了车,他一脸茫然的道:
年轻人摇了摇头,他很无奈的耸肩,道:
那些俘虏有些骚动,至少好几个人下了车,讲道理,他们确实是被劫持了的,所以前方的拦截不是在解救他们,而是置他们于危险境地之中了。
还是讲道理,帕特里克完全可以开火的嘛。
但是现在不用了,这些俘虏决定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于是在几个人的快速商讨之后,最前面的车启动了,快速开了过去,就在直升机前面和持枪士兵激烈的争吵了起来。
高光看着发生的一切,目瞪口呆的道:
奥托再次回头,意味深长的道:
离间计,还有什么,指桑骂槐好像不太对,但是高光现在知道奥托调动情绪真的是一把好手。
那个下车离开,大叫大嚷的吵了一通的警察又回来了,他坐回了驾驶位,死命的把警车门一关,发出一声巨响后,恨恨的去扯安全带。
用力太快,太猛了,安全带被锁死了,司机又拉了两遍才把安全带扯了出来。
恨恨的插上了安全带,警察对着奥托一脸自信的道:「我们冲过去!直升机有种就挡在原路,否则他们
就得让路!」
好像谈崩了,但是去前面谈判的人很激动的朝着这边挥起了手。
第一辆车上的警灯突然亮了起来,还响起了警笛,片刻之后,高光他们的司机也伸手按下了开关,于是警笛开始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响亮的警报声。
最前面的车忽的冲了出去,一直开到了那个前去交涉的警察身边,交涉的人上车,然后他们的警车就一个劲儿的往前顶,缓慢但是坚决的往前顶,直到拦路举枪的士兵让开了狭窄的山路。
终于,有士兵无奈的做出了上升的手势,于是直升机飞了起来,当道路让出后,最前面的警车立刻冲了出去,丝毫不带犹豫的。
车队迅速启动,一辆接着一辆,响着警报亮着灯,快速冲过了两侧都是士兵的临时关卡。
奥托坐着动也没动,他们是最后一辆车,而直到他们全都离开,那些士兵才在车后再度合拢,高光往后看了看,发现一个带队的军官很无奈的摊开了手。
意大利快速反应部队前来拦截,然后他们就被一群被俘虏的警察给这样把人带走了。
快速反应,真的是快啊。
最难的一关就这样冲过去了吗?
高光回过了头,然后他就见奥托和他们的司机的手握在了一起,司机伸的是右手,奥托伸的左手,他们两个的手握在一起摇晃,他们激动而快乐,他们就像是多年的老兄弟一样正在庆祝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