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挖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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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入草原的时候,大的战事已经基本停止,看来祂还是听了王道陵的劝。

  路过瑶光金帐都城,因为带着大量高手,所以整支队伍便驻扎在月牙湖边,同时派弥尔赛进城联络,约见赫连瑶光。

  傍晚时分,赫连瑶光在弥尔赛的领路下来到王道陵驻扎的营地。

  “一年多没见,天祭师大人风采依旧啊!”

  王道陵行着抚胸礼感叹道:“大人一边操心草原战事,一边信守承诺,拿回金雀关,晚辈感激不尽!”

  “你给星族带来了圣女,按照约定,我们瑶光金帐庇佑星月大陆,如此而已!”

  赫连瑶光并没有因此就觉得王道陵欠了她什么,反而有些抱歉的道:“你当初提出的君主立宪制其实很好,另外三家金帐其实也已经初步接受这样的方案,只不过在谁担任圣女一职上有异议。”

  “我托弥尔赛传回的信息......大人没收到?”

  “收到了,而且就此识破了另外三家的阴谋,本来已经打算暂时搁置圣女就位的事情,先把议会制度弄出来,唉,谁料到......”

  赫连瑶光叹了一口气道:“圣女在神坛祭祀,降下星神法旨,要求清除星族无信背叛者......”

  “你们信仰的是星神还是圣女?”

  王道陵知道所谓的星神法旨一定是祂再作妖,所以开口问赫连瑶光:“不要忘记,圣女是人不是神!”

  “星神是居于九天的精神信仰,而圣女是祂在人间的代言人!”

  赫连瑶光虔诚的道:“圣女可以沟通到九天的星神,传下法旨,指引我们前行!”

  “照你这逻辑,没有圣女这个媒介,星神就无法沟通人间咯?”

  王道陵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赫连瑶光:“天祭师大人,如果是这样,那么星神的无所不能体现在哪里?”

  赫连瑶光被王道陵问的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质疑星神不是一个星族祭师该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一个外人挑破了,而且这个外人还是星神在人间代言人圣女的契约星主。

  是啊,星神是无所不能的神,却偏偏不能跳过圣女来显现神辉,那么祂的神性体现在哪里?

  “在圣地,除了让你们偷袭,星神大人的人间使者还做了些什么吗?”

  王道陵翘着嘴角道:“如果只是精神信仰,把祂高高挂起便是,九天的归九天,凡俗的归凡俗!”

  “九天的归九天,凡俗的归凡俗......”

  赫连瑶光眼神无光的念叨着这句话,随后略带着些茫然问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这些星族祭师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祂的几万年里,你们星族祭师不依然传承有序?”

  王道陵笑道:“其实你们这些星族祭师才是星神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不停的向族人们传递着祂的形象,顺带把信仰播撒下去。”

  似乎、好像王道陵说的话有那么点道理。

  “如果,我说如果......在传达星神法旨的时候,圣女解读错误了呢?”

  王道陵眯着眼睛道:“难道星神的法旨解释权就只归圣女一人?”

  如果是太一教的老熟人在,看到王道陵这副表情,立刻就知道,九眼狐狸在算计人了。

  “以我个人见解,最好还是多几个虔诚的祭师一起解读星神法旨,这样才能更好、更准确的将星神的正确意图洒落在星族!”

  果然,图穷匕首现,王道陵在入圣地前开始挖星莲的墙角了!

  因为他知道,现在祂就在星莲的星窍里,动摇星莲的神圣性,就是动摇了祂在人间的力量。

  赫连瑶光沉默起来,不光是她,连在王道陵身后的弥尔赛也陷入沉思!

  弥尔赛一直坚信,王道陵就是神使,现在神使说出这样一番既有逻辑,又有道理的话来,不由的他不认真思索。

  这就是王道陵要达到的目的,在星族这些高层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在某个特定时候发芽会很要命的!

  “作为圣女的契约者,其实晚辈也是很关心她的现状,现在晚辈在翠微山书院的学习已经告一段落,打算前去圣地探望一下她!”

  王道陵道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另外晚辈也雇佣了一批高手,虽然草原战事暂时平息,但增加我方力量对后续谈判会有好处!”

  “你倒是有心了!”

  赫连瑶光来到月牙湖边驻营地之前,弥尔赛就已经交代过这件事,当然,弥尔赛没有多说其他,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王道陵在翠微山巧遇辰西,然后在翠微山成为书院教习的事情。

  毕竟他已经知道,守护圣地的圣山一脉老祖拓跋宏说过,今后他就要守护王道陵一辈子了。

  这一点上,弥尔赛胳膊肘还是向内拐的。

  “这次重新谈判......你有什么好的见解吗?”

  鉴于王道陵之前提出过君主立宪制这个方法,而且没有圣女突然的变卦,几乎就要七大金帐达成一致意见了。

  所以,赫连瑶光再次询问王道陵。

  “之前那个议会还要搞!”

  王道陵装作思考的样子:“但是,议会制度只是解决的凡俗的问题,事关星神及信仰的问题你们还没有解决!”

  “那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赫连瑶光颇感兴趣的看着王道陵,从他语气看来,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之前我说过,九天的归九天,凡俗的归凡俗,用议会制度来调和七大金帐之间的矛盾,而事关星神,得用另一套制度!”

  王道陵习惯性的眯着眼睛:“在议会之外,另外建立一个组织,由七大金帐里的祭师组成,专门解读星神的法旨,并把神的光辉洒向草原!”

  赫连瑶光顿时眼睛一亮,性=兴致高昂的问道:“这个组织如何运行?”

  “圣女是桥梁,负责沟通星神,传达法旨,下面设立祭师团,负责解读法旨,另外再设立宣讲团,负责将星神的信仰传播向草原各地。”

  王道陵疯狂的挥舞着小锄头,瓦解星莲的权利:“另外三家金帐之前就想要削弱圣女的神圣性,不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之前的战事也由此而引起,而且他们也吃了大亏,现在重新开始谈判,肯定要让步才能使得他们平息下来,才有时间等待他们内部产生矛盾变化!”

  “难道要依着他们削弱圣女的神圣性?”

  “你们信仰的是星神,而不是圣女,她只是星神沟通人间的桥梁!”

  王道陵很有把握的解释道:“表面上看来,我们主动让步,削弱了圣女的神圣性,但是却通过解读星神法旨,传播星神信仰这两级传递,悄悄巩固的星神在星族的形象,随着时间延长,重塑信仰,这不正是你们要做的吗?”

  赫连瑶光愣住了,低头开始思索王道陵刚才这些话里的内容。

  “星神---圣女---祭师---星族,本来你们就是这样的四级机制在运转。”

  王道陵笑了笑:“现在只不过是将原先第二、第三级混在一起,加大了祭师的身上的责任。”

  “这样一来......恐怕......”

  赫连瑶光看着王道陵的目光有些怪异,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叹息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是担心圣女没落,是吗?”

  王道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万年没有圣女出现,瑶光、翰漠、圣山一样由你们这些祭师向星族族人传递着信仰,即便是那三支背弃了星神的金帐,堕落的也只是高层而已!难道突然多了一个圣女,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怎么可能休息?”

  赫连瑶光认真而虔诚的道:“无论圣女在不在,我们都会坚持自己的信仰,播撒神的光辉!”

  “所以啊,圣女只是桥梁而已,她又不是星神,没有她,你们一样信仰星神,有她,你们依旧初衷不改!”

  王道陵双手一摊:“权利在你们祭师手里,只要你们还信仰着星神,随时可以还回去,如果不再信仰,圣女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这话一出,帐篷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只要她们这些星族祭师还信仰着星神,圣女即便不在那个位置上,一样受人尊重。

  要是草原上的星族不再信仰星神,圣女即便高高在上,又有谁去理睬她?

  “你们信与不信,祂就在那里!”

  老神在在的王道陵手指指了指上空:“几万年了,不知道祂是不是还熟悉人间!”

  赫连瑶光无语的笑了笑,点着王道陵:“莫要胡说,星神无处不在,小心祂听到你在说祂的不是!”

  谈笑间,赫连瑶光提出告辞,王道陵起身送她出帐。

  来到帐篷外面,收起挖星莲墙角的小锄头,王道陵行着抚胸礼道:“晚辈明天就出发去圣地,前辈什么时候过去?”

  “也就在这几日,我们和翰漠汇合后在一起前往圣地!”

  赫连瑶光目光闪动,调笑王道陵:“这么长时间不见星莲,想念她了吧?”

  “是啊,分别一年多,是有点想念她了,这次过去,肯定要和她彻夜长谈!”

  王道陵转头看向圣地方向,神思闪动。

  星神,我来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