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的苏云起听着一旁的杜安通如此一说,心里十分不痛快,斜着眼睛,看着杜安通,不顾台上三位大官,骂了句:
“吃里扒外的东西。”
随后,苏云起那双充满恨意的目光收了回去,望向了这地板之上,面部带有几分怒气。
杜安通呢,见着苏云起这般模样,就当不在意。
再者,自己当初的时候并未有支持苏云起这帮奸臣,后来兵部尚书桂元纬致士后,朝中少了一股清流,杜安通自己被迫加入了这帮奸臣。
说是加入,其实他自己从未有甘心过。
“苏云起!”
“你看,你的儿子、杜都督都说你做过这番计划,还是这番计划的主使,你还不承认呐?”
大理寺卿柳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他说认罪了。
苏云起抬起了头来,一双恶狠狠的目光看着台上的三位大官。
“狗官!”
“休想污蔑老夫!”
“老夫从未做过这些事,莫以为拿了点银钱买通了些人就想污蔑得了老夫。”
看着面前的苏云起态度这般坚硬,再瞧着大理寺外边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样子,大理寺卿柳真眼睛看向了一旁的两位大官。
“柳寺卿,你继续。”范御史道了声儿。
这下,大理寺卿眉头一皱,看着衙役们,道了声:
“来人呐!”
“既然,这几位大官不肯认罪,那就把他们的家人都带过来吧。”
“是!”
一声喊后,这些衙役们迅速分成了几对,分别前往这些不愿认罪的官员家中。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了。
他们若是不认罪,这打他们打到没力气了,让人写个证词,强迫着他们摁手印不就完事了嘛。
然,今日的朝廷不是往日的朝廷。
此法虽可,但他们还是想让百姓们尽可能的相信。
相信这是正义的,相信苏云起他们之所以认罪不是朝廷故意加罪及强迫的。
自从皇帝陈子渊继位以来,大墨也在一日日的好转。
虽说不是很明显,但百姓们能够感受得到。
“全部带走!”
“一人都不许放过!”
一声命令的喊声,苏府院中所有的人犹如老鼠碰见了猫一般,四处逃串,尖叫声也是四处响起。
但很快,这些人便被这些衙役们抓住了。
“都老实点!”
听着这喊声,两手被按着的二夫人兰氏理直气壮的问了声来:“凭什么抓我们!”
带头的衙役听着后,回了一声:
“老实点!”
“到了大理寺就知道了!”
接着,这带头的衙役看着这些被抓住的苏府人,高喊了声儿:“待会儿,柳寺卿问你们什么,如实回答!倘若有人故意隐瞒,休想或者出去!”
紧接着,带头的衙役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声:“带走!”
不仅是苏府被这样,就连岑府也是不例外。
没过多久,这些个不认罪官员的家人纷纷被带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乃全大墨最大的衙门,掌管大案件,这大理寺中的场地算得上是宽敞的。
“柳寺卿,人带到了。”
“好。”柳寺卿应了声,两眼目光扫了一下面前跪在地的苏云起、杨有成、岑文星等几人。
“你们几个,认罪的,这受了刑可就轻些,不认的,就莫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现在认不认,本官就只数这三声。”
“一!”
“二!”
刚喊到二,兵部尚书岑安泽便站了出来,大喊着:
“我认!”
“我认。”
看着兵部尚书岑安泽认了,几位大官的心里多了几分欢喜,但这脸上依旧是淡定。
“好!”
“敢作敢当,此乃汉子也!”
大理寺卿柳真夸赞着。
跪立在地的户部尚书岑安泽见着儿子认罪了,满脸很是不高兴,小声的骂了句:“囊中!”
这话,正好被岑安泽及台上的几位大官听见了。
“岑安泽。”
“既然你认了,就且说说你父亲他们包括你自己,做了哪些对不住百姓之事吧。”
听着后,兵部尚书岑安泽并未有多犹豫,回答来:
“好。”
“我们岑家与苏家是亲家。”
“十几年前,当时苏云起还是户部侍郎的时候,为了揽下更多的官员,这才决定与我父亲结交。”
“我父亲也为了官职的稳定,就应下了。把大姐岑银珠嫁给了苏府,本来计划是嫁给苏府的大少爷苏润宸的,奈何苏府的苏润宸眼光高,嫌弃我大姐。”
“苏云起又不想因此破坏了与我父亲之间的关系,急忙让他家的二少爷苏砚之才应下这个婚礼。”
“从那以后,每次大墨哪儿发生灾情之时,父亲与那些官员总要帮他一把,纷纷抬举着苏云起,让他去。”
“后面,苏云起接连不断的取得了德昌帝的信任。”
“一次,德昌帝要为战争胜利的将士们举办庆功宴,知晓皇上那日会在京城的南城门上迎接。”
“我父亲与苏云起等人计划了一场,安排刺客出场,将箭射向了皇上身边不远处,企图惊吓皇上。”
听到这儿,还没等台上的三位大官发话,跪在地的身为兵部尚书岑安泽父亲的户部尚书岑文星急忙道了句:
“够了!”
“安泽!不许再说了,你这样,救不了我们!”
岑安泽不顾父亲的反对,继续说了来:
“从那以后,皇上便受了惊扰。而当时的黄相与李相还因此受了点伤。”
“好像。当时的黄相与李相做了对不起百姓之事,我父亲与苏云起他们早就知晓,但选择在这时,一石二鸟。”
“两位丞相因此被处以斩刑,而皇上呢,因为刺杀的事害怕不已,早朝也不上了。”
“苏云起就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左丞相一位。”
“对了,还有他的学生,叫杨有成。当初弘道帝陵寝渗水一事,工部尚书换成杨有成,也是他计划在先。”
“还有,那个居住在后宫的皇后,这事之所以能成功,也是有她的功劳。”
“不过,这皇后在后宫中花大钱,一点称不上母仪天下,简直就是劳民伤财。什么水果都只吃时令水果,新鲜的,长得不好看的果子都不要。”
“要不是因为她,这国
库的银子怎会只出不进。”
“再者,若是他们没有做了那些对不起百姓之事,这苏云起怎会害怕皇后,不敢劝诫皇后?那是因为,他害怕皇后不高兴了,直接与皇上说了。”
“皇上若是回过头来一看,发现诸多事与苏云起所说的不符,免了他的官儿。”
听着这番话,坐在台上的三位官儿,心里更加高兴了几分。
“苏云起!”
“你可认呐?!”
大理寺卿柳真拍了下惊堂木大问着。
苏云起并未有想认的意思,两眼目光看了下台上三位官:“老夫不认!”
“好!”大理寺卿柳真目光看向了苏府的一家老小,“既然你不愿意认,那本官就只好给他们用点刑了。”
话刚一说出口,苏云起的脸色变了下,眼睛偷偷看了那边一眼,瞧见,果真是自己的一家老小,就连孙子都带来了。
但此刻,并未是苏云起最软心之时。
他目光收了回来,微微闭上眼,往着地板看去,似乎在想些什么。
瞧着苏云起没有说话,再瞧着一旁的两位大官也没意见,大理寺卿柳真的目光只好看向了他的家人。
“不想受罚的!”
“把你们的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本官就不会用刑。”
“倘若你们坚决庇护你们的老爷,那本官只有把你们打到愿意说了。”
柳寺卿的这话刚一落下,两眼通红的二房儿媳岑银珠便站了出来:
“我说。”
看来,是方才大哥岑安泽说的那些管作用了。
可能当时还年幼,岑银珠以为父亲只是担心自己嫁不出去,这才随意找了人,可现在看来,她觉得当年的那场婚事不是随意的了。
现在也彻底明白了父亲的用意。
“大哥说的没错。”
“我就是岑银珠。”
“若不是大哥说,我一直还蒙在鼓里。他们的眼里就只有官位与俸禄,眼里没有百姓和家人。”
“剩下的,我跟大哥的话是一致的。”
听着岑银珠的这么一说,坐在台上的三位官心里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他们几位官认罪了。
“苏云起、岑文星,都过去这么长了,你们到底认不认呐?”
“可是还想让本官再多找找几个指责你们的人呐?”
“这么说吧。”
“若是你们现在认了,顶多就是你们自己受这刑罚,倘若你们不认,这受罚的不仅你们,你们的家人也跟着受罚。”
这话一听,对于岑文星来说,倒是无所谓了,毕竟自己也没什么亲人了。
而对于苏云起与着杨有成他们这些官来说,可不愿意看着家人因为自己受罚呐。
终于,苏云起认了错:
“老夫知错了。”
“这罪,老夫认就是。”
一听,台上的三位官顿时脸上带了几分笑容。
刑部尚书岑赫这时呢,说起了话来:“早知如此,岂不更好?白受了那么多皮苦。敢做敢认,此乃大丈夫也。”
中间的左都御史郭康看着外边的热议的百姓,大问了句:
“乡亲们看看!这下,可还有人说,苏云起这些官员是冤枉的,他们是清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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