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阵激烈的咳嗽之后，伴随着心神的稳定，陈凡从暴怒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缓缓地站起身，看向凌影的目光却是依旧凌厉。

“你...修炼的是魔道功法？这功法从何而来？”

凌影的面庞上的骇然于惊恐浓郁了几分，就在刚刚接触的几息时间，他竟是感受到了一股翻江倒海的可怕意志，显然，这并不是陈凡本身的意志，极有可能是陈凡在帝国某处寻找到的机缘。

但让得凌影惊恐的仅仅不限于此，而是另一种可能。

“难不成，魔族的人已经潜入人类世界了？”

这一想法刚刚产生，凌影只觉得自己头皮仿佛都是炸裂开来，旋即紧张地问道：

“陈凡...我且问你，这魔道功法是你偶然间得到的，还是说...是你那贵人赠与你的。”

若是陈凡那贵人赠与的也就罢了，但若是第二种可能，想到此处，凌影看向陈凡目光已经不再慈祥。

陈凡一愣，心思急速翻涌，想必凌影口中的魔道功法就是自己的修罗界了，但眼下这种情况，自然是要搪塞过去。

因此，陈凡不动声色地道：“前辈，这功法的确是我那贵人相赠，只是小子还不能完全将其掌控。”

“这样啊...”凌影喃喃自语，绷直的身躯逐渐软化，心中却是如同海浪般翻涌，他对于这种意志与气息极为熟悉，其主人不会是第二种情况，那就是魔族！

将心中的惊骇驱散，凌影毕竟不是常人，旋即笑着说道：“你那贵人也真是厉害，居然会有此等功法，不过修炼这种功法也是相对困难。”

陈凡点点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随后紧张地问道：“前辈，您方才说到我家族之人，难不成，他们没死吗？”

“赵辉那小辈只不过想得到你们家族的一件宝物，所以杀再多的人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

“当日一战，不仅仅是赵家，还有那英城城主俞子期也参与了，想必是你们家族之内走漏了风声。”

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寒芒，陈凡已经在心底给俞子期下了死刑！

“不过，他们最后并没有得手，那宝物谁也不知道你们家主将其藏在了何处。”

听着凌影淡淡的话语，陈凡在心底冷哼一声，他们当然找不到，金纸可是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空间戒指里面。

只不过，我陈家的血债，也只能由你们的鲜血来偿还！

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陈凡已经将愤怒完美压制，这一幕看得一旁的凌影暗暗赞叹，毕竟如此年纪，就已经能够开始学着隐藏自己的情绪，不为外物所动，真是难得。

陈凡抬起头，直视着凌影，道：“前辈为何知晓这些事情？还有，我的其余族人都去了哪里？”

“我与你陈家的一位家主有着交情，七十年前，我二人在一处险地相遇，相识，直到后来，我才知晓他的身份，不过那时的我们，都已经踏入先天。”

“我曾经邀请他加入皇室，却被其拒绝，但这并不妨碍我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只可惜造化弄人，他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最终走火入魔，冲击魂婴失败，心智尽散，灵魂湮灭。”

说到这里，陈凡竟是从其语气之中听出一丝难过之意，显然，面前的这位老人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咬了咬嘴唇，陈凡斟酌了言语，道：“前辈说的是哪一位家主。”

“陈万均。”

陈凡顿时恍然，他自是知晓陈万均是何等人物，陈家第三任家主，也是历代家主中最为强大的一位存在。

只是可惜，若是他老人家还在的话，陈家也不会遭此大灾，自己也不会流离失所。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陈凡的内心并不平静。

低垂着眼帘，陈凡磨挲着自己的手指，见状，凌影继续说道：“陈万均死后，我依旧关注着你们陈家，并暗中给予了一定的帮助，直到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我慢慢明白，我不能过多干涉一个家族的发展。”

“于是，数十年时间过去了，陈家也已经慢慢地淡出了我的视线，直到后来，我才知晓陈家由一位天赋极好的小姑娘掌管。”

听到这里，陈凡知道，凌影口中的小姑娘就是映奚姐了。

“那时的我以为，陈家和我的缘分已经尽了，但到后来，赵辉这个小辈找到了我，并希望我能够帮助他。”

“我自然是没有答应，因为到了我这个年纪，早已经见识过大喜大悲，至于赵辉口中那隐晦表达的宝物，我也并未在意，直到后来，我才小看了这个小辈的手段。”

凌影摇了摇头，他依旧看着陈凡，这个在他眼中极为优秀的孩子，只是他那声音略带嘶哑。

陈凡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出声。

“当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晚了，直到你出现在陈家之中，我才明白赵辉的手段，当时只记得你将一位青年埋葬，若我猜得不错，那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心头犹如被重锤击中，一丝无法遏制的难过涌了上来，脑海之中再度浮现出那熟悉而亲切的面庞，旋即他略带痛苦地闭上眼，依旧没有出声打断凌影。

看着陈凡这般模样，凌影也不好再刺激他，道：“离开了西源城，我安顿好紫月后才回到这个地方，直到几天之前，你出现在郾城之中。”

“现在我才知晓，我与那好友的缘分还没有结束，于是我暗中观察了你几天，但让我惊异的是，你的年纪和修为，这已经超过了大多数的同龄之人，只是可惜，与你第一次相见时我没有发现这一点。”

凌影叹了一口气，隐隐之间对于陈凡有些钦佩，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却依旧没有颓废，并且一身本领高强，就连自己那亲身调教的徒弟都是奈何不了，如果他背后能有人手把手地培养，那岂不是说，将来能够成为帝国的顶尖强者！

想到这里，凌影看向陈凡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丝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