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汫依然坐在沙发上沉默，脸上显然不是很好看。
范志海见状如此，看向江洋道：“我就问你一句话，针对我公司的那些项目，你退还是不退？”
江洋只是淡淡的说出了八个字：“公平竞争，合法合理。”
范志海听后再次发怒，干脆破罐子破摔：“既然如此，手工产业园的项目，恐怕就不能在石山落地了。”
文汫脸色铁青，低头喝茶。
这个范志海终于还是提到了他的痛处。
江洋靠在沙发上，干脆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是打给王丽的，电话声响，便按下了免提。
“我现在石山，跟县里的领导在一起开会。”
电话刚一接通，江洋直接开口道。
那头的王丽刚想开两句玩笑，听后立刻回应：“江总，有什么指示？”
“温市的手工业你了解过吧？”
江洋开口问道。
王丽答道：“了解过的，早在半年前，我和万凯丞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温市主要以半成品手工品制作为主，其中以针织品，皮革品居多，其次就是半组装类儿童玩具和箱包类，宝利莱的低端饰品刚上线的时候，温市就有不少产业园跟我们联系，想让我们在温市落地一个宝利莱的加工基地，直到现在，温市的副市长郑开明也跟万凯丞有着密切的沟通，至于宝利莱最终要不要在温市落地并且把这笔业务拿过去，最终还是要由你来决定。”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急不慢，娓娓道来，层次分明，众人听的清清楚楚。
“听明白了。”
江洋把电话放在桌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继续道：“温市之所以做起来，不仅有自己的品牌，也会在全国各地接一些手工品半加工的业务，从而赚取利润，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样的。你去M国的那段时间，我还专门去了一趟温市，经过一段市场调查后发现，他们的自主品牌其实多半以模仿其他大牌的样式居多，在那里，这种类型的产品有个名字，叫高仿。那里除了生产高仿产品外，还会从其他地方接一些业务进来，只要是手工可以制作完成的，业务范围相当广，大到汽车配件，小到一些女孩子佩戴的项链耳坠头绳等，而最多的，还是依靠于服装。”
王丽继续补充道：“宝利莱现在已经面相全国市场，销量上也有了非常大的突破，当初温市提出跟宝利莱合作的时候，我和万凯丞、沈一彤和倩姐他们专门开会讨论过这件事情，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他们，其最大的原因就是担心宝利莱一旦在温市落地，我们的核心技术、样板以及材料会泄露出去，到时候会有大量的高仿品出现，对我们的品牌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范志海听后蹙着眉毛，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江洋倒是不以为然，轻描淡写的道：“能仿出来，仿的逼真，倒也是一种本事。”
“确实。”
王丽的声音从桌子上的电话里传来：“不得不说，温市已经成为了全国最大的手工业园区，那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以此为生，并且他们很有生意头脑，人人练就了好手艺。不过……他们就算再成熟，也不过是下游产业链，我们拥有自己的生产基地，原则上讲，并不会跟他们产生业务来往，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江洋并没有回答王丽的问题，而是身子前倾，开口问道：“像是宝利莱的一些普通服装、饰品和箱包类的业务，技术性强不强，我的意思是，普通的老百姓容易上手吗？”
王丽想了想道：“根据倩姐的设计，宝利莱的服装里掺杂了大量的碎片式设计，无论是高端还是大众化服装都是如此。比如最新款的‘夜魅’，这款长裙上有大量的缝合鳞片，那些亮晶晶的东西虽说制作简单，但需要人工耗费大量的时间，并且很难用机器的流水线完成。当这些不同的组建全部手工完成后，会有专门的师傅进行最终的缝合。”
稍作停顿，王丽继续道：“箱包和饰品也是如此，宝利莱之所以在短时间内受到了欢迎，是因为泳衣产品定性会那天，你提出三个问题后我们便马上开会研讨，并提出了品牌核心，而最终定下来的理念，就是用双手缝合一针一线。广告语也改成了：您贴身的每一样东西，都带着我们双手的温度。”
江洋听后赞叹：“挺不错的。”
此时的范志海越听越迷糊，大脑一时间有些短路。
宝利莱倒是听说过，难道这匹服装界的黑马，是这个江洋的？
这男的不是做地产，卖饮料的吗？
什么时候搞起服装了？
还有通电话的这个女人，她刚才口中所提到的万凯丞，不就正是宝利莱的创始人和总经理吗？电视上打的广告，经常能看到这个人。
这个电话就数范志海父子听的认真，听王丽的语气，好像这个万凯丞也要听她的？
这群人到底什么关系！
有点乱有点乱……
范志海有些坐不住了，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江洋突然道：“既然如此，你这两天到石山来一趟。”
“好。”
王丽答应的非常干脆：“需要准备什么吗？”
江洋想了想，对着电话道：“带上岭东商贸的营业执照和公章，带上财务李燕。温市那边的合作可以推掉了，三天内，确定宝利莱与石山的产业园落地合作关系，一周内，确定产业园落地位置以及投资金额，今年年底之前，我要见到宝利莱的手工基地出现在石山县的地图上。”
“明白。”
挂了电话，三人全都沉默了。
文汫表面沉默，内心一阵狂喜，暗道方县首这一招果然有效。
范志海表面沉默，内心充满了震惊，暗道这下算是玩砸了。
因为他引以为傲的，当成一张底牌来使用，唯一可以威胁文汫的手工产业园，这个男人仅仅打一个电话就落实了。
一个是要依靠从温市接项目，学技术过来的产业园项目，另一个是宝利莱的半成品加工基地。
对比之下可想而知，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项目的档次和逼格也瞬间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说白了，人家相当于直接把一手的资源，一手的利润和一手的技术带到了石山来，而他范志海所说的那个项目，便显得跟拉皮-条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