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是于谦在内阁值守,接到消息没有一刻钟的时间,于谦就出现在了乾清宫中。
“皇上,您要的臣已经派人去取,稍后便可拿来,不知皇上还有其他吩咐没有?”于谦行礼道。
之所以这么问,是于谦已经感到朱祁镇开始为出海做准备了。
“派人去拿了?”朱祁镇心里咯噔一声,不过想了之后,没有刘大夏,应该不会有人烧它,也就没忘深处想。
“既然找想必你也猜到了些,朕已经准备让祁钰出海,祁钰若是有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当如朕亲临。”朱祁镇缓缓说道。
于谦吃惊的抬起头,他猜到了是出海的事,却没猜到是朱祁钰要带头出海,海上风险万分,一国亲王怎么会屈尊前往?这让于谦万万也想不明白。
朱祁钰没有在意于谦的失态,闻言赶紧施礼道:“有劳于首辅了,祁钰以后恐怕少不得麻烦首辅,在此先行谢过。”
于谦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回礼口说不敢,都是份内的事。
就在这边其乐融融的时候,兵部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说不见了……
就在乾清宫中,于谦提着来人的脖领子大怒:“什么叫不见了?库中档案怎么能丢失呢?谁说的?”
兵部职方司郎中武宁脸色苍白,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是主事俞鉴所说,这、这档案一类是由他管理……”
“啪!”想什么来什么。
这成化年的刘大夏为了阻止宪宗出海,竟然将藏起来。
然后这份挤在郑和下西洋所有资料的珍贵文献自此再也无人知晓其踪迹。
甚至在之后的岁月里,有外国的科学家提出应该是郑和首先发现的新大陆。
也因为这份资料的丢失而无从考证,空留只缺了澳洲的。
若不是刘大夏,华夏或许就可以跟世界更好的接轨,也就没了后来的满清入关之事,也就没了百年国耻。
中国人的脊梁就不需要在那条江后,面对数倍火力于我方的攻势下,以震惊世界的强大意志力接续,才终结了这份整整持续了三百年的苦难……
不要说什么没有满清,华夏的国土不会这么大。
谁知道,就算在二百年后的明末,郑和宝船依旧是世界上最大的船,甚至大过西班牙等西方国家的主力战舰三倍不止,仅仅靠体积就能碾碎他们。
如果可以不间断的发展下去,以明国的基础来说,就算后来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居上。
在那个大航海时代,真正成为世界的主流,而不是眼看西方崛起而漠视,甚至禁止民间对火器的研究,说什
么不忘初心,坚持骑射,我华夏民族从没有这么自负过……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最多的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片大地上人与天斗与地斗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愚公移山、夸父逐日,我们始终记得工具只是我们用来成就更美好生活的臂助,而不是束缚我们发展的阻碍。
朱祁镇这一刻想的有点多,反应过来之后,这位皇帝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失控。朱祁镇几乎是嘶吼着,命令锦衣卫倾巢而出,甚至还将御马监的人马一块派了出去,往日从来没有动用过的皇帝仪仗,却在今天这个毫不起眼的日子里出现在了兵部门口。
“怎么了这是?多长时间皇上都没用过这么大的阵仗了,今天总觉得心惊胆战的,怕是要出事啊。”
“我也是!咱们御马监是干嘛的?相当于皇上的私兵,说句不该说的,那是只有紫禁城被破才该我们出现,就这么出现在兵部,打死我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闭嘴!”御马监太监刘永诚冷喝一声,御马监的两个小太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窃窃私语。
不光是这两个小太监不明白,就连刘永诚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百姓围了紫禁城自己这御马监也只是在城头上转了一圈,今天突然接到消息说要去围了兵部衙门,当时他甚至想过是兵部造反了……可看兵部的样子也不像是这么回事啊。
大明门东,兵部在吏部与户部只见,毗邻十数个衙门,是京城中衙门最多,最繁华的街道没有之一。
今天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不光没有敢出门看热闹,而且各部衙门还严令所有人出门,生怕被牵扯进去。
朱祁镇带着于谦郭懋在吴宁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兵部主事俞鉴掌管的档案室,因为此地的特殊性,所以偌大的档案班房中,今天只有俞鉴一人。
“俞鉴!快出来见驾。”
朱祁镇一巴掌拍飞了吴宁,抬脚就将档案室的门踹开,也将前来开门的俞鉴提了个狗吃屎。
“臣俞鉴参见陛下!”俞鉴赶紧翻身跪在地上,不顾自己长流的鼻血。
“交出来!”朱祁镇冷声道。
俞鉴茫然不知的反问:“皇上让臣交什么?”
朱祁镇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郭懋!”
还是吴宁这个郎中负责,一同跪在地上,厉声问向俞鉴:“!刚刚还让你找,怎么这会就忘了这档子事!”
俞鉴此时也反应过来,看这个架势,皇上应该是冲着这份来的,再也不敢迟疑。
“启奏皇上,臣实在是不知道,今天吴大人来的时候臣已经找了数遍,真的没有。”
“没有?还不如刘大夏,最起码他敢承认自己拿了,郭懋,带下去,给朕撬开他的
嘴。”
朱祁镇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记载,宪宗因成化犁庭导致财政空虚,他就想仿效成祖进行海贸补充国库。
可去找的时候,三天不见踪影,当时负责看守的刘大夏就说是他拿的,原因是下西洋太费钱,一脸的义正言辞,丝毫不说自己是民间海贸的受益者。
俞鉴被郭懋拉到了兵部衙门的院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俞鉴这才反应过来,口中高呼不断:“皇上,臣冤枉啊!臣真没有见过什么,臣同您前往土木,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怎么会做这腌臜事?皇上明鉴啊!”
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俞鉴的上身衣服已经撕完,露出皮肉,这对于读书人来说,已经没了读书人的脸面……
朱祁镇听见这个声音也是心中一颤,转身走进院中,是啊,这人死都不怕,怎么会私藏档案还不敢承认呢?
“啊!”
只是为时已晚,朱祁镇出来的时候,郭懋手中的马鞭已经狠狠打在俞鉴身上,留下一条登深有半寸的痕迹。
人心惶惶的兵部院内,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都是面露不忍之色,有几个还扭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
“那边那个人是谁?”朱祁镇视线落在一个不停发抖的官员身上,看官服此人跟俞鉴一样,是正六品。
吴宁也被吓得不轻,被朱祁镇问过两遍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禀:“回皇上,此人名叫越利,是这职方司的六名主事之一。”
“他是哪里人?”朱祁镇眼猛然瞪大。
“越利是福建泉州人氏,不知皇……”吴宁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祁镇的大喝打断。
“停手!把那人给朕抓出来!”朱祁镇指着越利说道。
本就神色慌张的越利当时腿就一抖,正好朝着俞鉴跪了下来。
短短的时间内,郭懋已经连抽了俞鉴十几鞭子,整个后背都没一块好肉了。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越利,他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这是被越利拿走的。
“东西呢?”朱祁镇问。
越利闻言猛地一抖,一股味从身下蔓延。
朱祁镇丝毫没有在意,重又问了一遍:“东西在哪?”
那越利好像突然涨了胆气,梗着脖子说:“三保下西洋,费钱几十万,军民死者万计,就算取得档案又有什么益处? 旧档案虽在,也当销毁……”
听到旧档案还在,朱祁镇终于松了口气,后面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亲手抽掉了越利满嘴牙齿,扶起了俞鉴。
“把他给朕骟了再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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