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忙!这是哪?这是兵部大门口!你是不是想让上官看见?出了事你能担待的起吗?”
“小的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您别生气。”王龑抽出双手,深深给柴望鞠躬施礼。
可能是不熟悉这个礼节,一双手伸的太长,直接杵到了柴望的胸口。
“你!这竖子!
你毕竟年纪还小,好多事不懂也是正常,以后记住不要来衙门找我就是。”柴望怀里一沉,态度也随着变了。
王龑憨笑的强装出一副受教模样。
“是是是,有您的教导,小人以后一定能尽快的懂事起来。”王龑低着头。
柴望咳嗽两声,慢条斯理的问:“这么急找本官到底何事?”
“这不是家里面有点薄财,想请您给弄些军马寄养的份额,也好为朝廷出出力。”王龑抬头露出一口大白牙。
柴望嫌弃的看了王龑一眼说:“怕不是要走私战马吧?”
“不敢不敢,这小人是万万不敢的,家里祖祖辈辈的老实人,庄稼汉,怎么能有这种心思?您就算打死我,我也想不到这种点子。”王龑头摇拨浪鼓。
“也是,谅你也不敢有。行了,你先回去等着吧,到年后再来。
马上过年了,太仆寺的精力都集中到明年的事上了。”柴望颐指气使的说。
王龑心里反感的不行,可这战马总得找一个名分,只能故技重施:
“柴大人,别啊!再等过了年又是几个月了,京城住店太贵了,我们庄稼人实在是承担不起。”
柴望挺了挺胸口,感受到王龑心里的不容易,也是颇为共情的点头道:“说的也是,京师住店确实太贵了!”
王龑忙不迭的点头说:“对对对,柴大人您体恤民情,还望能行个方便!”
柴望沉吟一番:“那行吧,我与寺卿大人说说你们的情况,毕竟是为国办事,总是要多帮衬一些。”
“谢大人谢大人,不知小的什么时候能拿到凭证?”王龑问。
柴望身子一仰,瞪着大眼,有些不悦。
“总得个五六天吧?凡事都要有个流程,至于这么着急吗?”
王龑再度行礼道:“家里老爹年纪大了,还请您成全小人的一番孝心,路途遥远,赶回家中少说也要半个月,柴大人本就是有口皆碑的大孝子,想来定然能体谅。”
柴望感受着胸口对方那沉甸甸的孝心,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念你孝心可嘉,你且稍待,我去去就回!”
王龑目送柴望背影,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狗啊,只要给的肉够多,就算是让它咬自己也不会犹豫,遑论吃屎呢?”
一句话还没说完,柴望就已经匆匆回返,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公文纸,一脸的得意神色。
“贤侄啊,也幸亏你来的及时,寺卿大人听说你这个情况,深感百姓为国效力的心情,特意给批了一个条 子。
你拿着这个先回去,正式公文还需要些时日,等年后你再来找我拿就是。”
王龑感激点头,又是一礼说:“没有您从中协调,寺卿大人自然不能得知事情,晚生铭记在心,谢谢大人相助!”
柴望笑的合不拢嘴说:“客气什么?我跟你家中长辈同窗之谊,至今每每想到当年求学时光,我心中的就不禁感动,回家之后让他有机会了来找我,再叙年少轻狂!”
“柴大人重情重义,小人一定如实转告叔父,京中多亏有您的帮助才能顺利返程。”王龑客气的说。
“那贤侄什么时候返程?”柴望准备送客。
王龑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赶忙说:“多亏您的帮助,今晚正好有回老家的货船,思乡心切,今天就走!”
柴望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嗯,临近年关,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贤侄早些启程吧,等下次来京师,一定来我府上,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柴大人保重!晚生告辞!”王龑深施一礼。
柴望本能的伸手托了一下,结果托了个空,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走吧,本官回去了。”
柴望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却没发现王龑的踪迹,心里别别扭扭的跟绾了个疙瘩一样。
“公子,没被刁难吧?”大明门东街,一个南北走向的小巷中,宽伯接过王龑手中公文问。
王龑恢复淡然自信的微笑摇了摇头说:“一条狗而已,主人给两口吃的,就觉得自己被捧起来了,殊不知自己不过只是条狗。我怎么会跟狗一般见识?”
可宽伯已经听出来王龑满腔的怒火,说话就带上了心疼的意思。
“都说了不让您去,这种事随便找一个人不就好了,您何必要自降身价,来受这份鸟气!”
王龑瞪了宽伯一眼,可是罕见的没有反驳什么,反而问道:“人在那?”
“人在勾栏听曲,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寻他。您要不想见他,直接放在这也行,不会耽误您的行程。”宽伯答道。
哪知王龑听见勾栏两个字,眼中不禁放弃光芒,急问:“你说的勾栏,可是教坊司?”
宽伯仿佛听见咯噔一声,赶紧说:“公子,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王龑老大不愿意的看着宽伯反问:“走水路到家需要多久?”
“十天半个月左右……”宽伯心虚开口。
“什么?最多十天就能到了,哪里要那么长时间?
前头带路,本公子要亲自交代战马转运事宜,若是走的慢了,到时我爹不高兴,可就是头等大事!”王龑故作正经。
他到不是单纯的向见识见识教坊司的姑娘,就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亲自找那人话还是好说一点。
宽伯有苦难言,心里悔不该跟王龑说什么勾栏,这下可好,硬生生给自己找一个大 麻烦。
“可是公子,那里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说不定就有认识咱们的,到时候可不好交代啊!”
“屁话!官员不能进妓院,你跟我在这绕什么弯子?快快带路,带路!”
王龑催促着,二人来到了演乐胡同,宽伯的表情始终是苦的,王龑也明白就是视而不见。
“这家店干嘛的?怎么这么多人?”王龑诧异的看着前面水泄不通的人群。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能看清了店门口的招牌。
“皇上临幸,天子赞赏。兴隆布庄?皇上还亲自出来买布?”王龑二人匪夷所思的看着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