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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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我想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这对我不公平,你会帮我吗?”张岩看着董太启,但是眼神却始终聚焦在朱祁钰身上,他明白没有朱祁钰,董太启什么也不是。

  董太启自然也明白这点,可已经答应了张岩,即使是自己现在再为难,想的也不是如何反悔,而是如何去让朱祁钰帮助张岩,而自己以后怎么能不再犯这种错误。

  “王爷,您看,能不能劳您再跟考官们交涉一次?”董太启鼓起勇气问朱祁钰道。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朱祁钰几乎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

  “本王既然已经答应帮忙,自然不会半途而废,将考卷交给我吧。”说着,朱祁钰拿走考卷,很快离开了养济院中。

  张岩憧憬的看着朱祁钰的背影,此刻的他突然有些嫉妒眼前的董太启,嫉妒他的好运气,可以结识朱祁钰这种大人物。

  “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运气,或者是我也可以这么威风?”后半句已经不为人所闻。

  “长峰你说什么?”董太启疑惑的看着张岩。

  “啊,没事没事,康平你吃午饭了没?不如跟我一起去喝上两杯,也算是庆祝这事有了眉目。”张岩邀请。

  董太启婉拒道:“下午还有课,还是等到你补录为举人之后,再为你庆祝吧。”

  “也好,多谢康平了!等王爷回来,替我向王爷问好,我张岩感念王爷大恩,若有驱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岩强调着走了。

  董太启目送张岩,眼神平静看不出喜怒,只是那微微出神的脸上,似乎在思考这什么重要的问题。

  紫禁城乾清宫

  “竟有此事?”朱祁镇手中拿着考卷,语气惊讶的看着朱祁钰。

  一开始朱祁钰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以前总觉得古代的学子地位高,到哪都说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就算有点问题存在,也不该会因为一个考官的个人好恶而名落孙山,尤其还是因为这种明显不合规矩的事。

  可现在再看,他突然就有点理解老朱推崇八股的原因了,或许是他瞎猜的,他现在总觉得,老朱如此推崇八股,是因为想减少人为喜好对科举成绩的影响。

  现在的考试又不像高考一样,还有数学这种可以在这个阶段存在标准的一个,或者是几个答案在。

  而所有的经义、策论的考察,都是以考官的理解为前提,一个考官一个喜好,这对与他们政见不同的人不公平。

  即使考中后还有六艺的考核,可也只是辅助作用,根本对科举的选拔制度只有锦上添花的作用,阻挡不了人为评判的主观性。

  “祁钰,你觉得这个事怎么处理比较好?”朱祁镇想听听朱祁钰的看法。

  朱祁钰沉吟片刻后说:“皇兄,臣弟昨日见胡濙有些倚老卖老,可皇兄宽仁,不跟老臣一般见识,臣弟就想着是不是能够借着这个事,能帮到皇兄。”

  “有话就说嘛,你我兄弟二人,还绕什么弯子?”朱祁镇盯着朱祁钰,打断了他的试探性动作。

  就见朱祁钰纠结的看着自己,眉头皱在一起,似乎是在想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朱祁镇回过神来,看样子应该是怕自己多想,这话看来敏感过头了。

  “祁钰,有话直说,既是朕的旨意,即使有什么顾虑也可以放下,朕说了,你我兄弟二人,没有什么可忌讳的。”

  朱祁钰闻言又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这才缓缓开口道:“不是臣弟卖关子,实在是、是臣弟不知道怎么说。”

  “皇兄恕罪,臣弟胡言了!”朱祁钰又打了个预防针。

  “臣弟今天与曹首辅见面时,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他对朝中局势是有自己看法的,也曾试着与他交谈,话里话外的能听出来,他有积极转变现状的心思。”朱祁钰抛砖引玉的看着朱祁镇。

  朱祁镇自然明白,如果自己不接下去主动说出来这件事的话,恐怕朱祁钰还是不敢直言。

  “嗯,朕也有这个感觉,只是目前朝局稳定才是主要,更不要说这种私心念想了。”

  朱祁钰见朱祁镇表态,心里大松一口气,接下来的语速都变快了一些:“既然皇兄想朝局稳定,胡濙又明显老迈,恐怕不能再做多久的压舱石,现在如何能让朝局稳固,臣弟觉得就在曹首辅这了。”

  朱祁镇点头示意朱祁钰继续说下去。

  “那不如趁着这个事,将涉及其中的礼部、都察院、翰林院的人都一并调整,也方便皇兄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这些不安分的臣子们。

  呃,皇兄,臣弟就是瞎说,不妥的地方,您就当我瞎说就行。”朱祁钰越说,就越觉得朱祁镇的眼神不对劲,喉结因为紧张滚动。

  原来是朱祁钰越说,朱祁镇就越觉得这位代宗不凡,不愧能在前世顶着巨大压力,跟于谦一起扭转大明颓势的猛人。

  “祁钰说的有理,不知道你觉得接下来具体应该怎么做?”

  朱祁钰明显愣神片刻,然后才回答道:“皇兄,臣弟认为,可以将曹首辅叫来申饬,想必曹首辅应该会明白您的苦心。”

  “真的?祁钰你是这么想的?”朱祁镇皱眉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这一句话跟刚才的朱祁钰不应该是一个人的看法。

  当然不是!朱祁钰心里呐喊一声。但是在皇上面前,自己再抖机灵就是真傻了,这种事,还是让皇上做主的好。

  “可能臣弟想法太过稚嫩,让皇兄见笑了。”朱祁钰挠挠头笑道。

  朱祁镇深深看朱祁钰一眼,然后说:“已经很好了祁钰,朕很欣慰你与朕没有藏掖,心中时刻惦念着朕,为朕排忧解难。”

  “祁钰谢皇兄夸奖,平时懒散惯了,整天提笼架鸟的没个正形,多亏皇兄教导,臣弟才有了一点浅见,不过是投石问路,能稍稍给皇兄一丝启发,臣弟就知足了。”朱祁钰谦虚道。

  朱祁镇拍了拍朱祁钰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官话。

  “让那个学子明早去敲登闻鼓吧。”

  朱祁钰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本来想劝一句,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是,臣弟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