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府
一身风尘仆仆的石彪跳下大马,府门前的石夫人跟石后,带着一应家人早就等在那里。
管家见状赶紧上来把马牵走,留一家人一个幸福的团聚。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妾身……”
“哭什么?老子回家就不能喜庆一点?”石彪打断了摊开架势准备抹泪的夫人。
“爹!”石后站在一边向石彪行礼。
“走吧,有什么事进屋谈,站在大门口让人笑话。”石彪对儿子明显亲近的多了。
路上经过亭台桥榭,一股江南水乡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父子二人就着美景,将此前情况一一说了个明白。
等到了正堂,石彪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把握,看脸色也没那么焦躁了。
“既然你老师处理得当,上面也没有更多追究,那应该就没事了,倒是我回来的急了,该是多等等。”石彪灌了一口茶道。
石后拉了一把自己的母亲,恭敬的说:“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是啊将军,您可没见,当时大郎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不等石彪开口,小妾林氏捂着高低起伏之处开口,表情尤有心悸。
一见林氏,石彪一口大牙露了出来。
“每逢大事需静气,你是我石家的长子,遇见这点小事,怎么能自乱了阵脚?
以后该多练练胆气,别整天舞文弄墨的,失了先祖疆场征战的血性。”石彪有些恨铁不成刚的说。
石后又拉了自己母亲一把道:“父亲,有些情况还需跟您细说,不如就请母亲跟姨母先回房休息?”
“老爷,您刚回来,我还是在这伺候您吧?行吗老爷?”林氏娇弱的说道。
“等会我去你那看你,你先回去啊。”石彪的牙又露了出来。
“老爷!~”
“快去快去!”
林氏见状,只得悻悻出门,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石夫人跟石后一眼。
“妾身告退。”
随着石夫人的离开,屋门紧闭,石彪说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石后其实也是顺手,主要是不想看林氏仗着父亲的宠爱这么嚣张,帮母亲出口恶气。
可既然石彪问了,总不能真这么说,于是便道:“启禀父亲,自从那日遇见郭懋后,臣每天右眼皮都跳,总觉得有人盯上了咱家,儿臣想着,是不是先将印子钱停一停?”
看着自己的儿子,石彪总有一种不是自己种的感觉,男子汉大丈夫遇见点事就娘们唧唧的,这担心那害怕。
大手一挥训斥道:“刚说让你涨点胆气,就又说这小家子气的事,不就是放点印子钱吗?京师那家勋贵不干?况且也不是我直接放的,怕个姥姥!”
见石后还想再说,石彪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去看你的圣贤书去吧,一点也不像我,以后怎么继承将门之家的衣钵?”
训完儿子,石彪出门右转直奔林姨娘所在,石后只得看着父亲背影无奈摇头。
“娘,儿子真帮不了你了,这狐狸精着实厉害。”
‘咚咚咚……’
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林姨娘听见敲门声,只觉得心中烦闷,怒道:“谁啊?死了爹怎么?敲这么大声报丧呢?”
门外石彪老脸一黑,‘嘭’的一声将屋门打开。
林姨娘马上露出娇弱的表情道:“哎呦,是将军啊,奴家这两天老是烦闷,还睡不安稳,方才半梦半醒的还以为是下人不懂事。
您也知道,我总是特意跟他们交代我休息的时候不要打扰,就是怕他们撞上我的起床气,奴家错了,请将军责罚奴家吧。”
说着还掏出手绢开始抹泪,给石彪一个原本爆发的蛮牛,生生看成一个发了情的公牛。
“怎么小美人,怎么睡不安稳了?让大夫看了没有?”石彪心疼写满了一张脸。
林姨娘破涕为笑道:“将军,还不是想您想的,您都忘了跟我的约定了,奴家伤心啊。”
说着又要重新抹泪,石彪赶紧握住林姨娘的手。
心疼的说:“我的小心肝,你怎么了这是,都是我的错,不哭啊,到底是什么约定啊?只要是本将军能做到的,本将军肯定现在就让你梦想成真。”
林姨娘突然脸一红,冲着石彪啐了一口:“呸,大白天的。那,那不是将军说,要给我留个念想的。”
石彪秒懂,原本抓着林姨娘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嘿嘿一笑,就将林姨娘抱起。
林姨娘羞红了脸,忙叫道:“大人,您说要给我弟弟捐个监生的,怎么说话不算话!”
“等会就去,等会就去,现在不是先把眼前的事办了吗?火烧眉毛了都。”
“门还没关呢将军。”林姨娘说着就对门外的丫鬟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关门。
“哎呀,在本将军家里,谁敢长这个眼睛?”石彪满不在乎。
说着,就将林姨娘扔在床上,狞笑一声飞身扑下,床边帷幔懂事的落下。
……
贡院门口,董太启初冬天气急出了一脑门子汗,酒劲早就醒过来了,结结巴巴的向门口衙役解释着。
“大哥,您就让我进去吧,我跟前面的人就差了一步,您就行行好,看在我寒窗苦读二十年的份上,让我进去吧行吗?我一定给您立生祠,日夜在家供奉您。”
衙役是个四十多岁年纪的,见状也是面露纠结,有些不忍的说:“相公,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规定一炷香后就不能进去了,下次记得千万别喝酒了啊,酒什么时候都能喝,科举错过了就是三年。”
董太启抓住衙役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大哥,不知你孩子多大了,看你年纪跟我父母一般大小,如果是您的孩子遇见这事,您会怎么想?求您了,高抬贵手,让我进去吧!”
果然,这句话说进了衙役的心窝里,他家里的孩子正准备参加县试,身为父母自然最能感同身受,心一软就要放董太启过去。
“何人在此喧哗?”
赵恢此时突然出现,对董太启喝问道。
“大人莫急,只剩最后一个学子,马上就好。”衙役点头哈腰道。
赵恢看着计时用的香烛,皱眉道:“香烛已完,怎么还要放人进去?”
董太启看着这个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脸哀求道:“大人,学生只差半步,求大人看在学生寒窗苦读的份上,让学生进去吧。”
赵恢瞪着董太启道:“考生答题期间,放你进去,影响其他考生怎么办?那么多人多年的寒窗,怎能因为你而有所意外?打扰了大家,岂不是更不公平?轰走。”
在董太启眼前,大门轰然关闭,一声哀嚎响彻贡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