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千总看着出神的石彪,忍不住出声提醒。
石彪将书信收起,指着桌上的金豆子说:“拿走跟弟兄们分了吧。”
千总愕然愣住,结结巴巴的说:“太、太多了将军。”
“嗯?”石彪看着千总。
千总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废话,跪在桌前,手在桌上上一扒拉所有的金豆子被扫荡一空。
“谢将军!”千总退出书房,留石彪一人。
石彪脸色阴沉听着窗外风声呼啸,许久终于起身,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
“备马!本将军要回京城。”
“将军,如此大风,还是等天亮了再回不迟啊!”身边亲兵劝道。
“备马!”
“是!”
风呼呼吹了数天,朱祁镇自收到国子监的账册名单半月有余,却始终没有什么动作,陈文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而借了钱的任辉,竟然再也不见人影,董太启也被连日的高强度复习搞的晕头转向,直到自己的房东找来,才蓦然发觉任辉还未还钱,也没有丝毫成亲的样子。
“董大才子,您是秀才老爷,我只是个中地的,全靠这点祖产过日子,您这租子也拖好几天了,可不能再拖了!”头发花白的老头堵在书院门口大声的叫道。
董太启羞红了脸,赶紧走上前去拉住对方的胳膊说道:“刘叔,求求您了,再宽限我几日,等乡试结束了我一定加倍还您行不行?”
一听乡试刘老头突然又变了一个人一样,说道:“你要是中了举,别说上个月租子,就算是下个月我也不要你的。
但是要你没中,那老朽就不好意思了,这房子是不能给你再用了。董相公您好好复习,争取啊让我们院子里也出一个举人老爷来。”
说完竟直接走了,于友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好好地读书氛围就这么被眼前的老头给搅合了。
“大家都回去读书了,乡试在即,切不可分心他事!”于友叫道。
见众人都回了书院,于友将董太启叫到自己的书房中问:“康平,这是怎么回事?”
董太启也不再隐瞒,就将任辉借自己钱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什么?还有十两银子的高利贷?”当听到董太启借了高利贷之后,于友再也忍不住,惊呼道。
董太启也是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哎呀,就是忘了提醒你了!你呀!哪怕你就问我一句,这个钱也不可能让你借出去!
别说没我担保,就算是我担保了,也不能自己借高利贷帮人吧?再说了你这是在纵容他犯错,知道吗?”于友已是气极。
“您说他成亲这个事是假的?”董太启问。
于友瞪了他一眼道:“还成亲?谁会嫁给一个烂透了的人,我已经跟他断绝了关系。”
董太启长叹一声道:“我本来就是想着能跟您是一家人,最起码人品不会有问题,可没想到,恰恰是人品出了问题。
哎,都怪我自己!不过您放心这个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您要是方便了就帮我跟他父母问问试试,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于友横了他一样,没好气的道:“我怎么能不管?走!我带你去他家找他去,他爹也来京师了,想来应该都在家里。”
二人在城中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一家武馆门前。
“大河武馆”董太启念到。
“对,这是他们家祖传的功夫。”
于友带着董太启走进武馆内,耳边全是噼啪呼喝的练功声音。
于友熟稔走在前面,片刻后找到了正在教授武艺的任生: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
“大哥!”
任生闻言转过头,见到于友,马上放下了手里的事情,热情的来到二人面前。
“于老弟可是稀客,怎么今天想起来到我这看看了?这位是?”任生呵呵笑问。
于友面色严肃,没有跟任生多攀谈,而是道:“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两句话吧。”
见于友的样子人任生也没废话,与二人来到一旁,疑问道:“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大哥,你儿子呢?”于友问道。
“我也几天没见他了,不知道这兔崽子又跑哪去了。”任生叹口气道。
于友没有犹豫,将任辉借钱的事跟任生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哪知任生听后却无奈的对董太启说:“孩子啊,我只能等他回来的时候,问问他。毕竟我跟他娘已经和离,他是跟着他娘生活的。”
在二人的惊诧的目光中,任生径直回到了演武场中,将他们俩晾在了原地。
“没事,咱去官府告他!”于友回过神来对董太启道。
可是恩科将近,老师是举人出身不假,但是作的文章好了,总能得到更重要的位置,董太启不能拉着自己的恩师跟自己一起浪费时间吧?
于是分道扬镳,董太启回去后一纸诉状将任辉告上了衙门,顺天府此时正忙着乡试,上下人马都是团团转。
推官见他是个秀才,才出门跟他见了一面,也只留了一句话。
“没有证据概不受理,带借条借据来。”说完将诉状交还董太启,匆匆的走了。
董太启看着手中诉状,不禁悲从中来,失魂落魄的回到登堂书院,听着耳边读书声,不禁潸然泪下,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往床上一趟就沉沉睡去。
“康平!康平!”
迷迷糊糊的董太启耳边好像有人在叫自己,董太启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老师和蔼的表情。
“康平,太阳还没落山呢,怎么就睡了?来,陪为师喝两杯。”于友说着亮了亮手里的一包卤味。
闻着肉香,许久没有见过荤腥的董太启,肚子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哈哈,来吧,这可是上好汾酒,我平时都不舍得喝呢!”于友笑道,已经将卤味扑在桌子上,酒壶轻斜,清香的酒气弥漫在房间内。
“老师,这怎么使得,应该是学生给您斟酒!”董太启反应过来,急忙跳下床去抢过酒壶。
于友也没意见,笑呵呵的看着董太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我啊,对这个孩子也真是失望了,他简直是个魔头!我对他那么大的期望,人到了年龄就想提携提携后辈,可是!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