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几人在杨家与知府梁文又喝了一顿酒,梁知府也是感触颇深,每一任琼州知府都要面对的问题,竟然在自己的任上解决了。
功利一些讲,这就是自己的政绩,人高兴,也就破例在工作期间喝了顿庆功酒。
不知怎么的朱祁镇突然想起了一出戏,讲的是革 命英雄,自然而然的就在桌上唱了出来。
“今日痛饮庆功酒 壮志未酬誓不休 来日方长显身手 甘洒热血写春秋”
“好一句甘洒热血写春秋,感谢诸位不远万里前来琼州支援,梁文铭记在心,敬各位英雄!”
梁文说着仰脖将杯中水酒倒进了喉咙中,辛辣上头,脸红了一片。
朱祁镇大叫一声:“干!”
众人同饮
中午这顿酒喝的点到为止,既然已经验证了药方的有效性,那剩下的就是推广。
离席之时,梁文又邀请朱祁镇与自己一道前往琼州城。
被朱祁镇以疟疾未消,自己仍不放心为由婉拒,随后交代梁文要尽快做肘后备急方的推广工作,梁文满口答应。
坐在马车中,师爷有些不高兴的在梁文耳边念叨:“这朱公子口气恁大,还敢命令老爷您了,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哪知这句话一出口,闭目养神的梁文突然睁开双眼,目光冰冷的盯着师爷,师爷被这眼神看的浑身发麻。
“是小人多嘴,老爷莫怪莫怪!小人只是看那朱公子太年少轻狂了些,对老爷竟也……”
梁文终于开口,一声断喝打断了对方。
“够了!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广州,熊宗立,以后自己要明白什么事该知道,什么事不该知道。”
竟梁文这么一点拨,师爷瞬间将最近听到的消息串联到一起,蓦然睁大眼睛,声音颤抖的说:“那是……”
“还不知道什么该知道吗?”梁文看着对方,心里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换一个幕僚了。
师爷赶紧闭上嘴巴,只是心中后悔,刚才没能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自己就飞上枝头做了金乌鸦呢?
杨浩家中,朱祁镇几人已经收拾好了行礼,牵着惠民药局中唯一的马车。准备在琼州转一圈,帮助疟疾这个病症彻底变成一个常见病。
“熊老弟,朱公子,真的不多在家中留几天吗?才刚来两天就要走,别人该说我杨浩待客不周了。”杨浩挽留道。
朱祁镇笑道:“杨大夫是大医,有仁心仁术,若是街坊邻居知道您是放我们去治病,想必一定会说您不拘俗礼。”
“可以不急于这一两天的,不如等附近病人康复之后,我与你们一同前往,毕竟人生地不熟,也好有个照应!”杨浩再劝。
“杨兄,这么说就是不相信我这半个琼州人了啊!
你且放心,我们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咱们再聚,喝上一顿大酒如何?”熊宗立道。
杨浩只好同意:“既然如此,我就在家中静候,希望贵人早归,到时把酒言欢,再听一次朱公子的曲子!”
朱祁镇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要送行,杨浩才想起来,自己的闺女怎么不见了?
“采薇这丫头,也不知道疯跑到那去了,也不说来送送客人。”
“爹,人家不在就说人家坏话,这可不是一个好大夫该做的事啊!”杨采薇一身男装打扮出现,手中还拿着包袱。
杨浩一愣看着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的道:“采薇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采薇抬起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一般:“我要跟着熊叔叔去行侠仗义!”
“胡闹!”杨浩一拍大腿,看样子已经是真生气了。
熊宗立也跟着劝道:“采薇,我们一行全是男人,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跟着多有不便,万一以后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朱祁镇四人是外人不好说话,只能跟着干点头。
哪知杨采薇油盐不进,见爹跟叔叔都不同意,执意将包袱扔到了马车上。
“爹,您知道女儿的脾气,女儿自小就想同你们男人一样,行万里路看遍天下。
可女儿生来是女儿身,只能在爹爹的羽翼下蜗居在家,女儿已经不小,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成亲离开家中。
倒更是像进入牢笼一般,以后只能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女儿只想趁着这次机会,跟着熊叔叔,也为我琼州的百姓出一份力,还请爹爹成全!”
“你!自小我就太溺爱你了,可这次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同意,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你若是执意要跟着去,那我就请你三婶过来看着你。”杨父的口气不容商议。
杨采薇见自己爹爹的样子,出乎杨浩意料的没有坚持:“既然爹爹这么说,那就尽快将女儿嫁出去吧!”
说着一手捂脸“呜呜”的跑进了屋子里。
杨浩看着女儿的模样,心疼的表情出现在脸上,有些后悔自己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
“呵呵,闺女从小让我惯坏了,失礼了。”杨浩对着马车上几人说。
“杨兄太客气了,还是快些跟侄女好好说说,毕竟孩子大了,自尊心强,当爹的也不能逼着。”熊宗立劝道。
杨浩叹了一口气,却摇摇头说:“毕竟是个闺女,有些话我说不合适,还是找她三婶子来吧,女人家在一起说说话,也方便。”
“也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行别过了!”熊宗立抱拳道。
“一路保重,杨某拜托了!”一瞬间,杨浩眼框中热泪涌动道。
五人作揖行礼,双方拜别,马车沿着梁文相反方向出发,向着更偏的村落而去。
杨浩来到闺女的闺房前,踌躇片刻后终于伸手敲门。
“咚咚咚……”
见无人回应,杨浩知道女儿生自己的气了,温言好语道:
“闺女,是爹说话过了,你想吃什么?爹晚上给你做,松鼠桂鱼行不行?你要是不说话,爹就当你同意了啊。”
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杨采薇应声,杨浩讪讪离开。
打定主意,下午就请她三婶子过来,这次不管怎么说,也得给闺女的婚事定了,可不能再由着她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