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假,对于上学时间动辄数百年的仙友们,基本上感觉就是转瞬而逝。
郝独树也是提前一天来到仙院进行了补考。
走的时候,吉奶奶也是又恢复到了郝独树刚回来的时候,显得颇为不舍。
每句话都是嘘寒问暖的。
或许,有几句让郝独树记得第二年记得好好学习外语的话除外。
那“慈目眉善”的表情,让郝独树下定决心抽出自习和回到宿舍的部分时间,来弥补自己略微不足的外语。
是抽出看关于禁区书的时间?还是抽出读关于妖兽之地书的时间呢?
郝独树想了想,颇为无奈:
决定缩减自己看魔道基础文学相关书籍的时间。
说真的,他竟然还犹豫了那么几秒。
在内心深深的对张景老师说了声抱歉。
其实,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以前看过那么多小说的不尊重。
......
黑犬仙师早些年刚来人类社会的时候给自己起了一个很有感觉的名字——胖头。
在寒假期间,他也是闲的不行。
偶然的一日,接收到同为“外教同事”发送给他的一篇年度测试中的文学作文,“外教同事”说他们这类仙师对这篇作文体会的可能比较深。
刚开始,他也只是当作一篇平日的精彩好文章来欣赏的。
可这篇《共来结缘》,等他读完之后,内心好几天都时不时泛起涟漪。
说实话,其实内容也不是精彩,或许,有些老套,但故事的内容,却让他这种“外教”深有感触。
只有身处其中,才会体会到其中的不易。
他在妖族那边,已经跟好几个亲戚和朋友决断了,连他妹妹都劝说他还是回妖族吧。
待在人类这边,回去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遭受白眼,闲话什么的歧视待遇,被认为是背叛了妖族。
唉。
生活不易,胖头叹气。
也是因此,他专门向教魔道基础文学的老师打听了一下是哪位仙友写的这篇文章。
这一打听,却是陆为龙底下的仙友。
嘿,那不是也是他带的仙友吗?
一问名字,郝独树。
“这个名字一看就对读书学习充满了热爱,是个好孩子没错了。”胖头如是想着。
黑犬仙师也是很有兴趣的专门找了一下带头仙师陆为龙,想要翻看一下大家的外语成绩,小黑爪在成绩单上上下下的摸索着郝独树的名字。
心中还挺奇怪,怎么他找不见?
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扫视了两遍。
就是没有!
陆为龙其实还是挺奇怪的,往年他带的队伍中,仙师们并不是太着急看学生年度测试的成绩。
或者说,在寒假期间,并不是很积极。
但看黑犬仙师来来回回翻看两遍,还想着,现在的“外教”都这么上进了吗?
这让他心中都带了一丝丝羞愧啊。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黑犬仙师不确定的问道:“陆仙师,成绩单上怎么不见郝独树小友的成绩?”
陆为龙也没多想,以为是黑犬仙师在确定不及格是哪些人——他隐约记得郝独树的外语是不及格的,毕竟单科在班里最好的需要关注一下。
“我记得在第二张单上最上面呢吧?”
黑犬仙师:???
带有略微别扭的心理,拿起他就没想着翻看的第二张成绩单。
郝独树的名字赫然在第二张成绩单的第一名。
魔道基础文学:优秀
丹药或炼器基础准备:良好
外语:不及格
黑犬仙师:???
前面两门表现都是优秀或者称的上不错,外语是怎么回事?
郝独树这小子是对外语课有意见?换个说法,还是对他有意见?
不行,不行,明年到要看看这小子是怎么上外语课的。
当然,来自黑犬仙师要重点关注的对象,现在完全还不知道这点。
......
新一年的第一天上学,魔道基础文学课。
毕竟是第一天,大多数的仙友都是没精打采的,郝独树趴在那里丝毫提不起学习的欲望。
魔道文学基础课?
“这节课好好奖励自己一下,今日好好养精蓄锐,明天,好好的上外语课。“
郝独树在心中认真的权衡了一下。
人算不如天算,仙友助手闫雪急急忙忙从石室外跑来:“精神点,精神点,有好多仙师来我们这听课,好像是我们班的魔道文学平均成绩相当好,学校让同年级教魔道文学的仙师们来听听。”
趴在檀木桌上的诸位仙友,一个个不是很情愿的从自己的胳膊上起来。
张吱吱小友不同,本来他就没有趴在檀木桌上,他是坐在蒲团上,头微微上扬,闭眼去见庄子的。
可刚见到庄周,就隐约听到庄周对他教导:
“北海有大鹏,怒而飞,其翼垂天之云,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1)
是展现自我的时候到了。”
张吱吱:?
李墩墩睡眼朦胧,却是见眼前本来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同桌突然睁开了双眼,精神气活现的向周围看了看,中气十足道:“展现自我的时候到了。”
周墨本来也是对着檀木桌子不断的“磕头”,像是没从刚过去的假期回过神来。
往旁边略微一瞥,却发现自己的卷王同桌板板正正的,坐的笔直,眼神中“跃跃欲试”的样子。
周墨:?
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很困了。
至于郝独树坐的板板正正,那是他听完班长闫雪呼唤大家后,看见从门外进来的黑犬仙师“杀气腾腾”的盯了自己好久,整个人从心底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大家稀稀拉拉从檀木桌子上起来,强行缓解一下从“假期休息”中带来的疲惫,准备强撑度过这个早上。
毕竟咋也是修仙的人不是?
仙师们也陆陆续续的从外进来,这教魔道基础文学老师还没来多少,“外教”仙师不知为何,却是显得尤其的多,这让不大的石室看起来十分的拥挤。
“嘿,花花仙师,你也来听课了啊?我平日对文学挺感兴趣的,学习学习。”
“啊,是多多仙师啊,所幸没课,早听说张景仙师的教学水平很高,来学习学习。”
两位“外教”仙师也是达成了共识,要认真学习一番。
.....
仙友们看到整个阵仗也是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情况。
这,显然不是平常听课的阵容。
张景仙师也是懵住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不教文学的仙师。
或许管不了那么多,随着仙乐响起,也是开始了上课。
“小友们,我们今天来学习一下《伊蒙·穆勒》这篇文章。”
郝独树是提前看过这篇文章,拿上魔道文学基础课本的时候,他就把那些很有意思的文章看了一遍。
这是外国的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位小国的真仙强者伊蒙·穆勒,经历了国家的禁区爆发异变,国家摇摇欲坠,最终护国战死但国家衰落的故事。
……
《伊蒙·穆勒》
或许有些时候,也或许说,有的人,活着的感觉不如他死的感觉。
伊蒙·穆勒常常有这种想法。
他的国家不大,同样,修行者们的平均修为也不是很高。
他是自建国以来唯一的真仙强者。
有的国家的人说,他的国不配拥有他。
他常常回答那些人说,“别乱叫,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们。”
但是每日沉重的负担和压力让他说不出其它的话。
真仙强者不需要休息,对食物也没什么要求。
所以,他基本每天就很少有属于自我的时间。
他的国家不大,却有着一个很不稳定的危险禁区。
伊蒙·穆勒常常会想,那些从禁区中时不时飞出的食人蛾是不是妖族眷养的东西。
可妖族也从来不承认这些变异的邪灵是自己的同胞。
平日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对着那些高等食人蛾恶狠狠的说道:“说,多少钱才能离开我的母亲(又译作国家)。”
……(略有千字)
那是突如其来的灾难,是尤林公国修行者永远的噩梦。
成片的高等食人蛾,以及那只堪比真仙的禁区食人飞蛾王从禁区飞出。
所到之处,连白骨都未曾留下。
他也恐惧过死亡,那只飞蛾王与众多的食人蛾对他的围杀,让他的血肉被啃食,身受重伤。
他想逃避了,可是尤林公王每次与他对话时,他看出来了,公王的眼中:
他,是唯一的光。
目睹那些被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公民们,他提不起说离开的勇气。
......(略有千字)
这场宿命之战,国际上人族的援助,使尤林公国堪堪获胜。
胜利了,但又没完全胜利。
胜利了,但禁区的根源却无力征伐。
胜利了,可公国的人口所剩不到原本的一半。
胜利了,王室的血脉几近灭绝,新的公王年仅八岁。
胜利了,可他却没在公民前再出现过。
有人说,真仙牺牲后,心被妖族窃走了。
并肩作战过的人族强者无法接受——他们的伙伴“尤林圣雄”遭受如此的耻辱。
对于“尤林圣雄”的战死,
血液在禁区入口处的地上流干,躯体未曾找到。
其实,很多次都想离开这片土地,可最后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未曾远走。
或许,对于英雄永远的离去:
'“不相信”这个词还不够强烈,而“否认”是他们无法承受的奢侈。'
留下来,有着本该的宿命:
公民们相信,他的心早已是这片土壤的一部分。
……
ps:(1)来自《庄子》的《逍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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