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乔清澜父女双侯爵。
不仅是乔海,刘满江等十多个船匠获得爵位。
复兴报一到。
船厂一下子成了登州城乃至整个山东,大宋沿海地区最靓的崽。
一连半个月,船厂都在大摆宴席。
大匠们被灌的酩酊大醉。
搞的乔海亲自坐镇船厂,生怕耽搁了越来越庞大的造船计划。
昔日的住着船匠的窝棚,如今都成了明亮的厂房。
原本占地就比较庞大的登州船厂,如今拓展的比登州城还大,在海边绵延十里。
负责船厂卫戍的,都是禁军。
“靖王来了!”
“靖王来了!”
自打船厂派人在胶州湾,福建路,明州开设分厂以后,李敬都好久没有到船厂了。
可是昔日李敬初到登州,就在船厂拿银子砸人的那一幕。
这些老船工永远也忘不了。
回想起来,当初那些钱真的很少。
然而就是这些雪中送炭的钱,加着李敬的带来的各种技术,活了一只雏风,乘风而起,坐地结巢,喷射的羽毛,火焰就是一条条大小舰艇,见证,征服五洋四海。
靖王还是跟昔日的李宣抚使一样。
看着强势过来的人群。
咧嘴着,从马上下来,一一给他们招呼。
登州船厂的船匠从昔日几千人,膨胀到了数万,昔日这些船厂的老工匠,都成了骨干,光每月的工钱,都花不完,厂里还有水师时不时送来的海鲜,登州州衙配合船厂新建的各种宅院,朝廷拨发的衣服,马车等各种福利。
甚至还有从西洋运来的香米。
比起昔日乞丐一样的生活,简直就掉进了蜜罐里。
船匠们很感恩,时常回忆起当初艰难的岁月,对李敬的崇敬,敬到了骨子里。
一个个纷纷出言宴请李敬。
谢绝了他们的宴请。
耐心的招呼他们回到各造船位上。
李敬跟着乔海并肩而行。
“靖王,挺对不住的,外孙跟我姓乔,却让你来带!”
自从听说船厂被赵佶扯上了,乔海羞愧的很,他满脑子忠君的思想,临海居见到赵佶放下身段问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清澜丢下孩子天天泡燃气机场,虽说李敬支持。
女儿养成了侯爷,乔海心里是又骄傲,又担心,强忍着没有絮叨乔清澜,心里对李敬更愧疚。
“一家人,不说墙外话,家里也是多亏了祁虹,院里院外,打理的井井有条,姑姑也很喜欢两小子,每天都要来看看!”
真不是船厂不努力,抑制船厂扩大生产规模的因素很多。
最最重要的,就是运输。
尽管很多木料都直接从海上卸载到船坞边的小码头。
不管是铁厂,铁厂旁边的构建厂,还是船厂,都挤满了马车。
登州各种工坊开业。
城里城外,官道工厂,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马车。
一不小心,重载的马车损坏,州衙派人修补官道,这大宋的官道上还能看见堵马车的场景。
一次造八条船,同时还有两个船坞对老旧船只进行维修,已经是登州船厂的极限生产能力。
跟着便宜老丈人转了一圈船厂的李敬,匆忙又去了蒸汽机厂。
这边的情况比船厂好不了多少。
也是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
怪不得登基回来以后,大部分朝臣都说汴梁还不如登州繁华。
“我的靖王爷,你不守着家里的莺莺燕燕歌舞升平,来我这里做什么?”
登州的发展进入一个瓶颈了。
乔清澜很清楚。
除了择地重建冶炼,铸造,复制机械和船厂的产业链。
没有其他办法。
大宋百姓都渴慕早一天坐上蒸汽神舟。
光远洋军舰的需求就大出了天际,船厂的生产压力大的很,片刻都不能停歇。
朝廷上下的呼声都是希望登州船厂增产,李敬又根据船只运行中的一些问题,常见故障要求船厂改进工艺,确保质量,眼下真是做不到啊。
乔海父女,刘满江等厂里的主事都背负了很大压力。
这节骨眼上,李敬还要把蒸汽机厂的人一分为二。
等燕京东北的厂子建好以后,分离技术骨干。
“侯爷辛苦了,我来给侯爷捏背捶腿!”
乔清澜看见李敬不要脸的凑到耳边低语,一把推开他。
“滚!”
“滚床单的滚吗?”
“讨厌!”
对于造船也好,蒸汽机的各种功率研究也好。
乔清澜是痴迷的。
在李敬教授她火车原理,部分军舰的改进方向以后。
连怀胎几个月,都抱着图纸,计算各种相关数据。
这样的人,怎么能忍受李敬那样一副成竹在胸却不干事的样子。
明明登州瓶颈在什么地方,也提出铺设铁路可以解决,就是不动,还非得让大家这么拧巴的先干着。
等蒸汽机厂这段的验证线路通车,临闾关内那个试验的新城先打样,然后回头解决登州的问题。
乔清澜很高,身材却很纤细。
双手环抱,李敬把脸轻轻的贴在清澜脸上。
配合她的几个管事,都是昔日的赵氏皇亲,女官。
很有眼色。
李敬一来,她们就退出去了。
“清澜,太后同意西洋舰队返航以后,就北上东洋,查探大洋彼岸,她和新帝也会随行!”
“这么快?”
李清照,赵福金她们回来以后,一路带着两个孩子去汴梁。
乔清澜没少听她们说起西洋见闻。
湛蓝的海水,透明洁白的海滩,西洋各国的风土人情,那些满是凋刻的古老寺庙。
美洲那边据说有银山,有各种珍奇的农作物。
这一切,都让乔清澜心驰神往。
可眼下的铁矿,铁厂,铸造厂和内燃机厂之间,已经驱赶着高丽和扶桑的劳工在构筑新的验证铁路。
她怎么丢的下。
“跟爷去远航,爷带你征服星辰大海!”
“少来,你这些甜言蜜语,也只配骗骗书倩,浅浅,连祁虹都骗不了......”
乔清澜都快三十了,穿着李敬搞出来的工装裤和寸衫,一副御姐范,一眼看穿了李敬心思。
看穿归看穿,这么大的事情,明知道自己走不开,还是先来征求自己意见。
心里还是蛮甜的。
她对祁虹,陈书倩有些内疚。
以前一直心里看不上人家,把顾无双蛊惑出来到自己别院住。
结果人家全心全意帮自己养儿子。
孩子特别小的那阵,祁虹抱着孩子像是自己儿子,没日没夜的熬,生怕侍女们每个轻重,自己熬感冒了,还躲起来,怕伤到孩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这个当妈的羞愧的很。
“太后亲自带着女帝远航,王爷把祁虹,书倩,浅浅她们都带去,她们多才多艺,路上也不寂寞!”
“孩子怎么办?”
孩子太小,抵抗力弱,更别说抵抗远航的气温变化,风浪颠簸。
根本不可能带去。
“奶妈和几个专门带孩子的侍女现在熟练了,厂子里一些管事也说把家卷派到我哪里被我拦住了,到时候无双也回来了,有她管着雇佣的人,问题不大!”
“可我还是想带着你去!”
自己委身这个男人,明明这么花心,连长公主都跟他不清不楚的。
可他又那么厉害。
不可一世的金狗愣是被他带着兵打的丢盔弃甲,连白山黑水的老巢都放弃了。
自己苦学数年的算术,船舰结构,在他眼中,犹如小孩玩具一般。
随手一份图纸,就可以让自己兴奋,沉迷。
她转身对着李敬,双手轻抚着英俊的面庞。
“你是不是明天要去辽东,去临闾关?”
聪慧的女人,岂能不知道丈夫的习惯,船厂,蒸汽机工坊,钢铁工坊走一圈。
再看看配套的其他产业,就要去辽东。
开矿,筑路,练兵,铸城,林林总总关系大宋未来的工作,都要安排好才能走。
原定过些日子再看的巡视,现在就要提上日程。
“后天!”
“回去早点洗干净,好好伺候本候!”
李敬一个好字都没说出口。
乔清澜觉得自己已经等不到晚上了,双手搂着李敬脖子后,火热的红唇堵了上来。
好羞人。
在厂子里做这种事。
哪怕一直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乔清澜,出门的时候,脸上也能滴水。
李敬才不管这么多。
如同乔清澜预想的一样,走完了蒸汽机厂,又去了铁厂,铁矿。
查看了日常生产,召集了管事详细问询了下一阶段的安排。
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才回到别院。
第二天一早,又去了钱币铸造作坊,登州水泥作坊,海鲜作坊,米粉作坊等一批作坊巡视。
等李敬登上跨越渤海湾的舰艇的时候。
乔清澜死活让李敬把书倩和浅浅两位夫人和几个侍女带上。
“太后说了,现在不止是宋军将领,还是大宋的王爷,随身带几个侍女和夫人,是大宋王爷的气派,若不是孩子们离不开祁虹,我都让你把祁虹一起带走!”
李敬都愣了。
王爷需要派头吗?
看着身边的侍卫,水师官兵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他深感这年代做官的福利就是好。
更高兴的是陈书倩和苏浅浅。
两人体格,身段都有些相似,性格囧然不同。
陈书倩闹腾,在熟悉的人面前经常大大咧咧,说话无遮拦,一旦有了外人,立刻躲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初哪来的勇气跟李敬搭讪的。
苏浅浅安静,若非白皙的肌肤存托艳丽的容颜出众,她在姐妹中都没有存在感,可是每当需要跟外人联络,姐妹们都把她推出来,因为她说话条理清晰,尺度有范。
一个给李敬揉捏肩膀,一个擂腿,旁边还站着几个等候端茶递水的美人。
李敬都醉了,梦里不知天在水。
这还是在军舰上吗?
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一转眼,就登岸,乘坐大马车到了新铁厂,还听见黄灿老头在抱怨。
“我这把老骨头都在矿山忙碌,你小子倒好,躲到脂粉堆里了!”
“谁让你不多教几个徒弟,准备把这身寻矿的本事带到棺材里去?”
黄灿顿时翻起了白眼。
你以为他不想,可是每逢想着书的时候,脑海里总是浮现李敬师父的影子。
陷入了自我怀疑。
他若教授徒弟,就算是找到好苗子,也未必能教出李敬的十分之一本事。
自惭形秽。
“我看这里进度很慢啊!”
“当然,山东两路好歹不缺人啊,金人打到这里,把人都掳到辽东去了,各地义军宁愿在河东大名,也不过来,说什么故土难离!”
这里屯垦军团,都瞄准的附近的土地。
地都种不过来,谁还跑到矿上卖苦力。
种彦鸿调集部分江南反贼匪军,最早投降的,到了这里可以脱罪,大军俘虏的,挖矿赎罪。
再加上刘锜,陈淬强调了几支农垦军过来。
黄灿才算是打开了局面。
开矿,修路,构筑厂房,住房,还有运输,后勤,千头万绪。
一两万人够做什么。
“这样,我等西洋的工匠到了,先调一半过来!另外给扶桑一点压力,让他们再派五万精壮劳工到这里。”
“燕京怎么办,不是说西洋工匠是去建新都城的吗?”
“没事,等我们从美洲回来,再去西洋拉十万工匠!”
冀北未来会复制登州的开矿,冶炼,零部件,蒸汽机,船厂整个一套的生产力。
越早能投产越好。
再说,李敬不可能亲自留在美洲找矿,三司铁桉下属不少吏员都会找矿,李敬还专门组织了各种矿物原料让他们学习,绘制,做特点分析。
“太后同意你去美洲了?”
黄灿吃惊的把李敬望着,他很难想象李敬可以说法朱琏放他去美洲。
“太后和新帝要一起去,哪怕是快去快回,半年时间也未必足够,我已经派遣船只打前站,从庙街出发沿途寻找避风港了!”
“那还聊个屁,赶紧跟我来,你给我说的那些构想,我还吃不准,你帮我看看,这么搞是否有误!”
黄灿一转身,就小跑起来。
李敬连忙跟着他到了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这是你给我的图,我是这么想的........”
“格局小了!”
“格局是什么?”
庆幸自己来了,没有见识过铁路运输能力的黄灿对于连接矿场,铁厂,铸造厂,蒸汽机,船厂的理解,还在依托马车为运力的基础上计算的。
不仅各厂之间一线排开的距离太近。
甚至不利于各厂扩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