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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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着小雨,在帐篷外拍了拍身上的雨渍,殷仲这才往帐篷内走去。

  此时帐篷的地面上,多了一张折叠桌,桌子上赫然放着一张巨大的皓白色草稿纸。

  稿纸上面还摆放着一排崭新,且未拆封过的铅笔、米尺、画笔等文具。

  殷仲歪着头,像个委屈的狗子,看向自己大哥,而男人则坐在之前的小板凳上,一脸冷漠的瞅着眼前的纸笔。

  嘴里好像还在咯吱咯吱咀嚼着什么。

  看到这儿,殷仲只能怯怯坐在,刚刚才放置好的折叠桌前。

  低着头,扣着手,两腿紧紧并拢,神情中带着局促,恭坐在桌前,像极了第一次去丈母娘家的拘谨和不自在!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小板凳上,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帐内静的出奇,也静的可怕!

  唯独能听到的声响,也只有男人口中咀嚼,所发出的细微吞咽声。

  作为弟弟,以及‘下斗’小助手,殷仲自然知道大哥此时咀嚼的是什么.

  “是的

  烟叶!”

  更对自己大哥生咀烟叶的行为习以为常;

  他是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人,因为自身烟瘾极大,为了不在盗墓时留下特殊气味,以及烟头所残留的DNA。

  每每下地‘工作’,男人口袋中都会事先装上一盒,并未绞碎的整片风干烟叶。

  长时间的工作下,不抽烟.烟瘾给身体带来的钻心痒感,男人依旧不会点上一根缓解一下。

  即使抽完后,烟头可以单独放到密封袋中系紧,等工作完毕后,再带回去销毁,男人也不允许自己,去犯这些细节上的致命!低级!小失误!

  烟瘾难以克制时,也仅仅只在嘴里含上一片烟叶,直到咀嚼无味,仍保持谨慎直接吞咽,不会吐在地上留下残渣!

  到了下墓容易犯困,拿着工具的双手极为不便时,烟叶才会被男人吞咽进肚。

  在打通盗洞,下斗踏进之前,直接换成醋囊含在嘴里,不仅可以提神醒脑消除疲惫,还能在充满瘴气的墓穴内,消散邪气抑菌杀菌。

  总之男人的宗旨就是,能在大处窥小,也要在小处见大。

  毕竟他可不想以后自己老了,还没喝上小酒吃上花生,到先把‘花生米’给吃上了;

  两个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纸,在帐篷里表演着哑剧。

  相较男人的自然随和,殷仲就显得蹑手蹑脚,好像四肢脱离了小脑的控制,缩着头躬着身,窝坐在椅子上,时不时心虚抬头看一眼自己大哥。

  “不对啊,按理说大哥,应该已经开始画起来了”:眼睛瞅着被男人摆放在折叠桌上的草稿纸,心中暗暗揣摩道;

  正如殷仲所言,每次大哥提着洛阳铲,确定好墓葬方位,回到车上或者帐篷内。

  第一时间便是拿出纸笔,开始在上面布置、作画、构图起来。

  那从探洞、坑底、点位、深度等等,所测出的地下墓穴坐落图。

  图纸大致成型后,还要经过考量墓穴对应的风水坐落合理性,以及墓葬结构,视觉参差上带来的近一步图改精细化;

  毕竟大哥要求很简单、

  前期:

  宁愿地上多插标、

  也不愿地下多下撬!

  后期:已经确定方位后,宁可在纸上多算半个小时,来确定盗洞打在什么地方。

  也不愿在墓顶、墓墙、劵门等处,来回挖它七八天,来确定哪处是‘穹顶’哪处是‘前庭’哪处又适合开洞。

  每次‘下地干活’大哥都要反复叮嘱:“在我们这个行业,每多一处盗洞,就意味着多浪费一些时间,更徒增一份风险!”

  总之大哥一句话,宁可多画也不多挖!、

  毕竟干我们这行,精准是唯一衡量技术的重要指标,至少能省下许多拙劣且白费的功夫。

  还有那人力、环境、天气等等,不确定因素产生的突发状况,所带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了......干我们这行,安全又比效率更重要!

  时间紧促,却丝毫不影响大哥制图的进展,即使地面上已经打孔,再覆盖上,耽误一年半载都不打紧。

  但是一旦破了土,就要速战速决,每拖一天就要付出与收获不相匹配的未知风险和代价!

  这是男人和殷仲都不愿看到,且极其认真对待的重要事宜。

  只要两人没有‘真正’开挖,地面就不会出现大面积盗洞,造成墓穴坍塌,引来墓狗和‘有关人员’。

  所以已经知道墓穴具体位置的男人,可以在帐篷内缓慢而精准的计算出,该往哪处‘落铲’的谋划!

  殷仲眨了眨发酸的眼睛,看了看摆在折叠桌上的纸笔,心里除了暗自嘀咕,就只能窝坐在桌前,感受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有什么瞒着我的吗”:极其温和的声音,从男人口中缓缓说出,语气之温柔在男人身上实属罕见!

  “嗯?”

  殷仲下意识应声回复道。

  微微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眼前的大哥。

  男人莫名其妙的询问,让殷仲有些摸不着头脑,嘴角磕磕巴巴不知所措的说道:

  “啥,啥事?我能有啥事,瞒着大哥你啊。”

  殷仲说完便站了起来,身体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除了胆怯,就只剩下了委屈。

  心中思索着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也许是听雷和下铲时,自己表现的有些乖张轻率,所以才让大哥如此生气。

  男人颇为温和语气,在殷仲看来就显得极其可怖,记得上一次大哥如此温柔,还是在自己拿到农业大学录取通知书时。

  站在原地许久,仍未听到大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殷仲偷偷瞄了眼男人,低声心虚说道:

  “大哥,我也就和金三叔他们去过几次,一般时间都是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哪也没去。”

  “有什么瞒着我的吗!”语气骤变,同样的话,一改之前的温和,冷漠轻蔑的声音从男人口中说出。

  这次殷仲已经能从自己大哥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怒。

  不大的帐篷内,空气慢慢凝固,气氛逐渐沉重,渗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看到自己弟弟,仍然没有想要‘说出’的意图,男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忿怒,冷冷说道:

  “还要我说的再仔细点吗,小二爷!”

  只是刹那,殷仲眼中的精光猛然乍现,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惶恐,怯懦忐忑道:

  “他们调侃我就算了,大哥你怎么也这么调侃我。”

  男人不紧不慢的从铁盒中抽出一片烟叶,放进嘴里,冷冷说道:“我希望你自己亲自说出来,不要让我替你说。”

  “大哥你别吓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站在原地,双腿来回打颤的殷仲,慌忙哆嗦道。

  如果此时男人再对殷仲吼一嗓子,估计殷仲那不听使唤的双腿,就会突然跪倒在地;

  好!

  好!

  好!!!

  激愤已让男人性情大变,一个字男人重复了三遍。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男人揉了揉太阳穴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