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罐炖肉,虽然只放了盐,腥味也有点重,父子五人还是吃得非常开心,连汤都没有剩下一点。
吃过午饭,让孩子去午睡,头一天晚上睡得太早,王牧一点睡意都没有,本想休息一下,但是又想到家里只有那么一点存粮,只得含着眼泪继续编竹绳,期望能多套一些野兔,一家人能够吃饱。
作为一个善良的人,他可做不出来,抛弃几个并不熟悉的孩子,独自生存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太阳偏西,照射到了对面山上,自己家里终于阴凉下来。王牧喝了一口温水,正想出门,王平揉着眼睛出来问道:“爹您去哪?”
“套野兔!”王牧扬了扬手里的家什道。
“我也去!”王平一下子来了精神。
“把弟弟妹妹叫起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去,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王牧想了一下说道。
下套子这件事很简单,正好交给儿子们去收放,以后也少一件事。
没一会,几个小家伙就都起来了,关上院门,父子五人开始上山,其实也不算上山,毕竟住在半山上。
山上当然不止他们一家人,这个时候,出门干活的人不少,不过离得远,也没人和他打招呼。
说实在的,现在种地真是粗旷,所有地里的庄稼,都是稀稀疏疏的,大小也不一样,就像野生的杂草,估摸着完全靠天吃饭。
“爹!您啥时候带我们去打猎啊?”二儿子问道。
“是啊!爹你说给我做弓箭呢?”王平附和着说道。
王牧想了想,好像以前确实答应过他们,只得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句:“过段时间没那么热了,爹给你们弄。”
以前喜欢和朋友开玩笑,充充老子,你大爷什么的,现在真有四个孩子天天喊爹,弄得他还有些不习惯,好在融合了记忆,只是略微有一点别扭,到也没有其他问题。
父子几人在自家地里晃悠,打下了五十多个绳套,这期间,王牧发现一个问题,貌似自己还是一个不小的地主,家里居然有二十八亩地,还有一片林子,虽然都是山地,二十八亩地,还是好大一片。
只不过和其他人家一样,地里的小麦稀稀疏疏的,而且只种植了十亩小麦,两亩高粱,其它地都空着。
思索记忆,才知道这叫轮种,主要是让土地恢复肥力。空着的土地长着许多野草,那些野菜就是地里采摘的,看了一下,地里还有薄荷,野葱,王牧带着孩子,采摘了一些回去。
夏天天黑比较晚,王牧决定晚一点吃饭,主要是吃早了,要是半夜饿了可不好受,这个家庭,可经受不起夜宵。
让几个孩子自己去烤他们抓的笋子虫,王牧把泡好的豆子拿了出来,更换了一下清水,随后来到一个石磨旁边。
这个石磨很简单,就是一个打磨过,圆形的大石头碾子,主要作用是碾压小麦大米。没办法,没有那种带齿的石磨,只能将就用这玩意磨豆子。
王牧并不是想做豆腐,他虽然会,但是不熟,同时也没有卤水,磨豆子,只是想喝豆浆而已,毕竟孩子正在长身体,而自己也需要营养。
如今只有一些野味补身体,但是野味这玩意,可不能保证天天都有的,尤其是冬季。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牧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决定烟熏一些野味,留着冬季。
说起烟熏,他就想起小时候,那时候家里穷,一来是不愿意浪费材火,二来是不愿意用太多的盐在熏肉上面,所以就会在肉上面抹满草木灰,然后挂在灶头上面,每天做饭的时候,自然就熏到了。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抹了草木灰的肉,可以防止老鼠和虫子偷吃。
一边推动大石头碾子,王牧一边思考着以后的日子,虽然不愿意种一辈子的地,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这里就是一个穷乡僻壤,自己没身份,没背景,更没有家产,唯一有的就是二十八亩地和四个孩子。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长身体的孩子,胃口都不小,想要把自己几个人养活,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是武德四年,天下还没有完全太平,好像还有几个反王,还得和突厥人打,如果没有记错,李二上位还有五年,贞观年间,天下会逐渐太平,到时候孩子也长大了,到时候再带他们一起,去城市闯荡好了。
很快,王牧就做下了一个规划,目前就安心的种地,带娃,三个儿子遗传了这个身体的基因,都比较强壮,估计以后给自己养老不成问题,现在好好扶养,算是投资。
磨了一半豆子,正好装了一大木盆,王牧开始熬豆浆,剩下的豆子也好办,用来炖麻雀。这泡过的豆子,比起干豆子吃着舒服多了。
王牧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古人平均年龄短,一个是因为疾病,另外一个就是因为长年吃粗粮,这个粗粮并不是指玉米那些,意思是粗糙的食物。长年食用这种食物,对牙床影响很大,等到四十岁左右,很多人就嚼不烂食物,太粗糙的食物,进入肚子,不但难以吸收营养,而且容易伤害内脏。
虽然不知道这篇文章的真假,王牧还是觉得尽量把食物做得精细一些。
麻雀拔毛,破开,清洗之后,一股脑丢进罐子,没有调味品,王牧只能先用清水煮一遍,去去腥味,然后再加上豆子,竹笋一起炖。
麻雀的羽毛王牧也没有丢掉,他看过家里的物资,除了一点兽皮,根本没有过冬的棉衣,和被子。记忆告诉他,冬天的时候,衣服和床上,也只是加了一些稻草,芦苇,柳絮,个中滋味,回忆起来,都忍不住一个哆嗦。
这些羽毛收集起来,洗嗮之后,塞进衣服里面,这不就成了简陋版本的羽绒服了嘛。嗯!希望多抓一些麻雀,不够的话,把兔毛一起塞进去也行。王牧心里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