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讨不到好,逍遥生告退一声,就带着一众华山派弟子离开了。
分别之际,萧楚楚还盯着不远处的梁升看了许久,眼中尽是惜别不舍之色,看的梁升一阵尴尬。
“楚楚?”
萧遥生顺着自家女儿的目光看向了远处蒙面的梁升,也不知对方是谁,便唤了一声。
“啊,爹……”
萧楚楚赶忙收回目光,来到萧遥生旁挽着他的手臂,俏生生的喊了句。
“他……”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萧楚楚急忙打断老爹的发问,并用眼神警告了一众师兄弟,那意思,是让他们不准多嘴。
众弟子唯唯诺诺,相比较这个不管事的闲散掌门,他们更杵萧楚楚这个掌门之女。
看着华山派众人离开,杨灵淡淡收回目光,走向了一旁想离开,却又不敢离开的梁升。
“恩,恩公……”
梁升颤声道。
只见杨灵沉吟片刻道:“你想追随我?”
“是…是!”
“可以,但是前提我想知道,那些被你伤害过的良家,你要如何安置她们?”
杨灵表情严肃的问道。
似乎早已想好了说辞,梁升不带思量的说道:“恩公放心,我已给了她们足够的银子,并许诺每年都去看她们。”
杨灵:“???”
温青:“???”
“看,看她们?你这是何意?”
杨灵一脸疑惑的表情。
“啊…看,就是看她们的意思啊?”
梁升也是愣了下。
还是温青皱眉的呵斥道:“你害了良家不说,居然还不肯放过她们?”
这下,梁升明白了,当即摆了摆手道:“不不不,温少侠误会了,我没有害她们啊,是她们跟我欢好后,心甘情愿要跟着我的,我都没怎么强迫过她们。”
说到这,他又不禁一叹:“本来我是铁了心要追随恩公的,所以在这之前也去找了她们,给她们足够的银子补偿,劝她们找个好人家嫁了算了,可她们不同意,偏说非我不嫁,哪怕是守一辈子空闺也在所不惜,如此纠缠不清,我也属实无奈,最后,只能答应她们,每年去看她们一次。”
杨灵:“……”
温青:“……”
二人先是无语一阵后,温青听不下去了,当即质问道:“她们凭什么愿意为你一个采花大盗做到如此地步?”
他觉得对方在吹牛,不,就是在吹牛,真当天下女子都不要贞洁,任由其胡闹的吗?
杨灵也是露出了不信的表情。
见二人充满了质疑,梁升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当即一把扯下自己蒙面的黑布,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你们可以侮辱我,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能怀疑她们对我的坚贞不渝。”
“我从小别的本事没有,甚至可以说孤苦无依,但全靠这张脸活到现在,我就靠脸吃饭,难道不可以吗?”
当看到梁升的面貌后,杨灵和温青皆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用貌若潘
安,冠如宋玉已经不足以形容,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衬透着他那绝世的容颜。
二人即便是凭空想象,也想象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绝代天骄。
梁升竟是展露了片刻容貌,就赶忙将黑布系上,然后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我也不想,是她们在见到我的相貌后,非要死乞白赖的跟着我,所以我纵然有罪,那也是长得有罪,其实我本身是无罪的。”
“……难怪,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居然能在江南一代连连犯案,不被官府抓住,看来多是那些良家小姐,暗自给你通风报信了吧!”温青一下就想到了很多事,也不知是用什么语气,来诉说的这件事。
“温少侠高见,正是如此!”
梁升心头一惊,想不到对方猜的如此之准。
他的轻功虽好,但官府上的衙役也不全是饭桶,再加上六扇门的官差,仅以他的武功,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这其中要是没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或是帮衬拖延的话,他早就被拉到大街上斩首了。
由于被认知所局限,杨灵在某些方面上自然没有温青那般灵活的头脑,毕竟他现在还疑惑,为什么那些女子会看到梁升的相貌,他完全可以不摘面巾的,难道是有意诱惑那些良家女子?
如此说来,他还是坏人,本就动机不明?
有些想不通的他正想发问,却被温青无意间打断:“那你为什么要跟随师叔,我不相信仅仅只是因为他对你有饶命之恩。”
这句话也成功勾起了杨灵的怀疑。
听到这话的梁升直接一怔,随即眼神开始躲闪,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果然别有用心,师叔,我看还是将他杀了吧!”温青再次提议。
梁升吓得直接一个后仰,瘫坐在地上,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别杀我,我没有要害恩公的意思。”
“那你到底意欲何为?”杨灵沉声道,语气中已带着一丝不耐。
梁升迟疑了片刻,最终解释道:“其实……我是在一名高人的指点下,来投奔恩公的。”
“高人?说仔细点!”温青厉声道。
梁升赶忙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原来,在一年前。
那个时候杨灵还未下山,而梁升却已是闻名江南的采花大盗了。
有一日,他戴着斗笠蓑衣来到一处破庙避雨,恰巧遇到一个身着布衣的老者在其中生火,满头灰发扎着发髻,一根随意在树上折断的树枝束发,显得极为随意。
对方在看到梁升后,没有惊诧也没有奇怪,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就收回目光。
待篝火被生起后,他也未曾言语,就那般静坐在蒲团上。
梁升不知对方深浅,自然也不敢靠近,蜷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
雨水浸过蓑衣打湿了他的衣服,破庙荒废已久,角落处阴暗潮湿,此刻添上沾在胸背的湿衣,宛如在寒冬腊月光着身子般寒冷。
奈何身上的火折子也不慎被打湿,无法生火,只盼着雨快些停,他好到前方的客栈住宿一晚,美美的洗个热水澡。
“小兄弟若是冷的紧,不妨靠近些。”
这时,那位一直端坐,不发出声响的老者
忽然开了口。
梁升陡然一惊,随即又冷静了下来。
最近他被官府追得紧,要不是有几个姘头在当地的势力不小,一直通风报信,不然他早就被关大牢了。
难免有些惊弓之鸟。
不过自身的内力已经无法御寒,他犹豫了下,还是壮着胆子凑了上去。
同时,心中不由想到:哪来的糟老头,若是个姑娘,我这斗笠一摘,包你求着梁爷爷上前来。
尽管暗自腹诽不已,但感受到火光带来的温热后,他还是有礼貌的道了声谢。
“小兄弟不必言谢,你我今日的相遇乃是命运的安排,该有此缘。”
灰发老者抚着颌下杂乱的胡须,也不睁眼,就这么仰头轻笑道。
梁升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道:“还是个老神仙?”
“老神仙不敢当,只是山中智叟,来世间寻一解缘人罢了!”
灰发老者哈哈一笑,摇头摆手道。
听到这话,梁升不禁来了几分兴趣,很快就将紧张的情绪抛到脑后。
“那还不是一样,山中智叟,便是山中的老神仙!”
这话倒是让灰发老者一愣,随即颔首笑道:“小兄弟生得一副仙人之貌,颇有仙缘呐!”
闻言,梁升浑身一震,顿觉脚底一股凉气直冲脑门,怔怔地看着对方,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虽有仙缘,却无法成仙,属实遗憾……”
说着,他又摇起了头来,面露惋惜之色。
然而梁升早已呆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
对方的话他没怎么听清,但让他惊慌的是,自己裹的这么严实,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真身的,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
灰发老者依旧闭着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兄弟不用惊慌,老叟乃是方外之人,不会向他人透露你的身份。”
“你,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差不多知道,今日与你在此相逢,算是缘,也是你命途你的转折。”
“什么转折?”梁升尽管不太相信对方的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若非生死命轮,老叟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你是说……我有生命危险?”梁升语气有些拔高。
“倒不尽然,毕竟似你这般为人,生死早是注定的事。”
“……你把话说清楚,我是怎般为人!”
梁升心里疯狂质疑,但嘴上却是硬撑着不说出一个字。
“老神仙有话还请直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斗笠下的神色一肃。
“罢了,我便明言,在某一天,你偷花不成,必会为自己惹来杀身之祸,纵然一时无碍,他日,也必将遭致雷霆之怒,万劫不复!”
“……这,这么严重,那可有解决之法?”
梁升有些忐忑的问道,同时,心里也在衡量对方的话有几句是真。
“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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