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朝中出了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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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征令一下,宗室炸锅了。

  比当初造皇上反还要乱,比选帽子王还要激动。

  去你娘的,啥玩意,叫爷们去打仗!

  这是哪个秦桧想出来的混账主意!

  那家伙,真是满大街的骂娘。

  先骂的军机处诸公,话可难听了。

  后来有消息灵通的打听出馊主意是那狗屁大将军王出的,顿时集体操起大将军王的祖上十八代来。

  有的骂着骂着回过味来,这大将王要真是豫亲王多铎之后,那他们操来操去不是操的自个祖上么。

  呸,晦气!

  第一个接到征召令的是奉恩将军绵安。

  奉恩将军是宗室爵位最低的一档,相当于四品武官,每年领俸银110两,禄米110斛。

  加上旗田收入,祖上分的产业,跟其他宗室没的比,却比一般旗人强得多。

  算是中产阶级,比上不足,比下足足有余。

  也是点子背,摊上爷爷出事,要不然绵安说不定还能混个郡王,再差也能混个固山贝子。

  他爷爷就是康熙爷十子敦郡王胤??,后因党附八阿哥胤禩被雍正爷圈禁革爵。

  乾隆爷登基后被释放,郡王肯定没的做了,只给了个辅国公品级,死时倒是照固山贝子礼下葬的。

  可死尽哀荣跟儿孙就没关系了,绵安他阿玛弘晙排行老六,故没能直接继承他爹的六等辅国公爵位,只混了个十一等的奉国将军爵位。

  轮到绵安这混得更差了,直接最低等的奉恩将军。

  好在绵安这人知足,加上爷爷死后各房分家他爹得了不少,再分到他这孙子手里也算富裕。

  瘦死骆驼比马大嘛。

  要说这位奉恩将军除了爱花钱讲排面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甭管是去茶馆喝茶,还是去鸟市溜达,都是人未至先清亮而有腔有调的咳一声,使人一听就知道绵爷来了。

  声音特别有辨识度。

  绵爷也是爱讲究的一个人,在家不知道,反正出来穿的衣服绝对不重样,还有一股香味。

  不知道的人以为绵爷爱干净,知道的人却晓得那香味是当铺独有的。

  无论冬夏,绵爷总提着两个鸟笼子,里面的鸟那也是隔三叉五的换,有时也提蛐蛐笼,打几年前一场蛐蛐斗下来输了半个家底后,绵爷就不碰这玩意了。

  是个有节制的主。

  要说绵爷平生最瞧不起的是什么人?

  就是带兵打仗之人!

  在他眼里那帮人纯属武夫,只晓得打打杀杀,不晓得享受人生,纯纯的上不得台面。

  有好事的问绵爷能拉几石弓,能骑什么马,绵爷管保给人一大耳光。

  可要问绵爷这鸟怎么养,那绵爷能跟你坐那唠一天。

  绵爷还有个德性,就是除了爱去当铺,还喜欢在小饭馆赊账。

  这不有话讲嘛,不赊东西,那能叫旗人?

  不打白条,那能叫黄带子!….

  唯一能让绵爷害怕的就是债主。

  除了债主,就是天皇老子他都不怕!

  多数时候这话是管用的,但也有不管用的时候,怎么办?

  好办!

  绵爷就

  那么把身上衣服一脱,光着身子往人债主面前一趴。

  要打要杀您看着办吧!

  能打能杀?

  不能啊,人家是黄带子!

  只能留着,指着下月这位爷发了工资主动还钱。

  这两年绵爷可能是真遇上金融海啸了,实在是混不起了,也没人再借钱给他,阿玛那里也叫他这个败家崽气的够呛,别说接济了,就是门都不让他进。

  没办法,为了有口吃的,绵爷只能咬牙把满城的房子抵了出去,在外城租了个小房子做点小买卖。

  可这买卖只能偷偷摸摸的,因为实是见不得人。

  挑着担子出门吆喝时也会撞到熟人,绵爷就说:

  这要熟人还不知趣走,绵爷就会把拨浪鼓朝人手里递:

  时日久了,也这样了。

  八旗子弟相对于汉人而言是贵族,宗室子弟相对于八旗子弟那就是特权阶级,但特权阶级也分三六九等。

  甭管在哪,什么类群,都有高下之分的。

  如绵安这种祖上犯事的宗室,就属于宗室中的破落户。

  除非变天,要不然他们家也就那样了。

  这天绵爷挑着担子出去逛了两圈,卖了十来个铜子便心满意足回到租来的地,准备到边上小酒铺烫壶酒,要碟茴香豆,不想顺天府的衙差早等着他了,为首的客客气气将一道征召文书给绵爷递了过去。

  根据朝廷规定,绵爷他阿玛弘晙有七个儿子,所以必须出两个从征,绵安这个长子跑都跑不掉。

  听说绵爷他阿玛晓得朝廷征召宗室子弟出征,长子还必须去时,欢喜的就差一口气提不上来。

  衙役头子说话很讲究,眼前这位再落魄都是黄带子,姓爱新觉罗,不是他们这帮人得罪起的。

  要不是这个身份,这位爷的保护费早就收了。

  绵安受过小学义务教育,认得些字,一看这从征令是让自己南下打仗,火冒三丈直跳脚,当街就骂了起来。

  引来一群汉人邻居过来吃瓜。

  衙役们懒得跟这破落宗室闲扯,手头还有上百份文书要派送呢。

  待衙役一走,有好事的就问了:

  绵安狠狠呸了一口唾沫,竟是把征召令撕得粉碎,来了个天女散花:

  傲骨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