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打坐冥想的徐昆仑,很快就感受到了卸岭山庄的躁动。
冷冷一笑。
起身下床打开窗户,可以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的脚步声。
很快他的院门被敲响了。
下的楼来打开后,屠风出现在眼前。
“少把头找你。”
“终于来了。”
心中暗道。
自从回来见了陈玉楼一次后,再也没见过他。
这次主动召见,肯定是兵戎相见。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
卸岭山庄中心, 厚德堂书房。
陈云天坐在太师椅上,神色阴沉的吓人。
在他面前的长案上,放着一封信,以及一块黑色的石头。
信的篇幅不长,但内容却惊悚的很。
“陈玉楼跟泥儿会勾结,欲借其手,先杀赛太岁秦镇,剪除你周围忠心之人, 再直捣黄龙,弑父夺位。”
如果只是一封信,他还没那么相信。
但留音石里的对话,却让他彻底震怒。
秦镇的死也印证了信中的内容,而且他也早就知道陈玉楼跟泥儿会的人有勾结。
只是他没想到,陈玉楼的胆子这么大,心肠这么狠。
“那逆子,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仿佛野兽的低吼,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暴怒。
他生气的不是陈玉楼杀了秦镇,而是他居然敢谋算自己!
弑父夺位。
他怎么敢?
想到这段时间来,自己为保住那逆子声望所做的一切,心中的杀机就仿佛火焰般燃烧起来。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陈云天收起桌子上的信和留音石,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
“进来。”
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爷,七姑娘、八爷和九爷到了。”
点了点头。
陈云天转身下楼来到大厅。
“大哥。”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
背着长剑的杨四海,阴阳脸毛道远,再就是一位身穿青色长裙, 秀发高挽, 气质温婉的中年女子。
此女便是龙堂老七,神医金婆婆,精于炼丹之术,雪参玉蟾丸和阴阳回心丹都出自他手。
平时都在自己的药阁炼丹,很少插手帮中事务。
陈云天点了点头,脸色阴沉的吓人。
“你们都知道了吧?”
杨四海脾气火爆,怒声道:“大哥,二哥怎么死的?是不是泥儿会的那帮王八蛋?”
摆了摆手。
“你们先坐,等会再说。”
看他神色阴沉,杨四海犹豫了一下,在旁边坐了下来。
时间不长,马世荣带着马长安走了进来,他大儿子不在这里,故而也没跟来。
“总把头。”
“过去坐吧。”
感受到大厅中的氛围,马世荣也没多说,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很快,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其长相跟白无双有五分相似。
“白陵参见总把头, 以及各位长辈。”
白陵, 白无双二子。
当初徐瑞斩杀白家父子的时候, 他在岳阳分舵担任副舵主。三个月前才被陈云天从岳阳调回来,担任豹堂副堂主,辅助秦镇管理豹堂。
后者实在不是管理着的料。
时间不长,花玛拐走了进来。
看到周围众人,心理咯噔一下。
脸上神色未变。
躬身施礼。
“总把头。”
“坐吧。”
陈云天神色冷漠,大家也不敢说话,静静的坐在位子上。
……
此时,陈玉楼的住处。
屠风已经把徐昆仑带进院子。
敏锐的五官察觉到了众多极力隐藏的呼吸声。
心中冷笑。
也不动声色,抬头看了眼面前熟悉的大厅后,阔步走了进去。
“少把头,人来了。”
陈玉楼转过身,脸上露出笑容。
朝着屠风挥了挥手,后者走了出去。
谷鑣
带着亲近的笑容走到昆仑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
众所周知,昆仑不会说话,所以只是点头,笑一下,便能应付过去。
“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看到他点头后,陈玉楼脸上露出回忆,继续道。
“你痩的皮包骨头,在街边讨饭。当时被我碰到,也不知怎的,就是感觉跟你很亲近,便央求娘亲把你带了回来,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从你七八岁一直到现在,你我一起吃饭,同塌而眠,虽然不是骨肉兄弟,却胜过亲兄弟。所以,我从来都把你当我的弟弟,这么多年来从来未曾薄待。但凡是我有的,你就有一份。”
见陈玉楼神情激动的看过来,徐昆仑脸上也练满露出了激动之色,粗壮的手臂拍了拍胸膛,做出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样子。
不过对陈玉楼的这番话,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不管是现在还是剧版里的陈玉楼,都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但现在,哥哥我遇到了难处。”
陈玉楼话锋一转。
“我爹也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说白无双、陈老狗、谢大海、鬼老他们是我指使血堂的人所杀,要取我性命,我可是他亲儿子,却比不上外人。”
陈玉楼激动起来,眼里露出了强烈的愤怒。
事实上,他早就对陈云天,屡屡在人前打击他的威信心生不满。后面不断消权更激化了矛盾。
秦镇谏言撤掉他少把头的位子,把卸岭大权交给他那几位好弟弟时,陈云天的犹豫,更像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直接让陈玉楼下定了杀心。
他已经受够了囚笼似的生活,迫不及待要登上卸岭总把头的位子,彻底的执掌大权。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心底的杀意后。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那父亲居然听信谗言,要杀我以正帮规。”陈玉楼猛地转过头,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徐昆仑。
“昆仑,你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这次无论如何要帮我。”
徐昆仑立即拍了拍胸膛,神色坚决。
“好好,我就知道你不会负我。”
激动的拍了拍昆仑手臂后。
“还有一件事,只怕你不知道。我爹那人心思狭隘,知道你是我最强的得力臂助,所以一直偷偷在你的饭菜中下毒。此毒乃是慢性毒药,故而你一直没有察觉。但这么长时间,毒素已经侵入你的肺腑。”
“不信你可以按一下天突、关元、紫宫几处穴道,是不是很疼?”
徐昆仑装模作样的按了几下后,脸上骤然露出了痛苦之色。
松开后,眼神变得愤怒起来。
“放心,我已经知道了解药的下落。等杀了我爹,就帮你解毒。”
这句话其实就是威胁。
徐昆仑双手抱拳,脸上露出‘任凭驱驰’的神色。
“很好。一会到了厚德堂,你看我眼色行事。”
徐昆仑点了点头。
“走。”
迈步出了房门,屠风正守在外面。
“花玛拐呢,没来吗?”
“买看到花堂主。”
眉头一皱,他早就派人去通知花玛拐,按理说他应该早到了才对。
“难道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
心底莫名出现了一丝阴霾。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等了,我们走。”
现在卸岭山庄的力量,因为秦镇的死,大部都被陈云天派到了星城,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如果现在不动手,等他们回来再动手可就晚了。
来到院子里。
“都出来吧?”
厢房门轰然打开,身穿黑色劲装的血堂弟子,手持利刃,腰插驳壳枪,鱼贯而出。
徐昆仑看在眼里,心中明白。
刚才他要是拒绝。
这些人就是对付他的。
“少把头。”
声音整齐洪亮。
陈玉楼看在眼里,神色变得兴奋,眼神中多了一抹癫狂。
自从瓶山败退回来后,他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这些血堂弟子身上。
无数的丹药吃下去,再加上‘紫斑鸠’的控制。
现在的他们是自己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刚要开口说两句。
一个前院负责看门的黑衣帮众,匆匆跑了进来。
“少把头,门外有人传令,总把头让您去厚德堂。”
眉头一皱。
“人在哪?”
“就在门外。”
略作思索后。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昆仑,你跟我一起。”
带着徐昆仑来到前院,一个身穿黑色排扣短打,神色冷漠,背着一口单刀,腰束黑带的壮汉,出现在面前。
高耸的太阳穴,精光四射的双目,显露出不凡。
“是内卫。”
陈玉楼心道。
所有人都知道卸岭有四堂十九舵,但很少有人知道在陈云天手里,还有一支更精锐的力量——‘内卫’。
他们人数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人。
但每一个都有锻骨的修为。
平时负责守卫厚德堂,保护陈云天的安全,从不插手帮务。
当初他组建血堂,也是借鉴了内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