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年轻人,多受点挫折是有益的
0.01秒记住本站域名 [5200xiaoshuo.com]

  虽说任务要求有点高,必须满分,而且奖励里既没有学神经验值,也没开放新的高中学科,不过数学科目拓展到大学领域,还奖励数学分析全精通,也足够诱人了!

  秦克对于大学数学虽然了解不多,可也曾在图书馆大概地翻过几本,知道大学的数学专业,基础知识主要就是数学分析、高等代数、几何学、概率论,还有抽象代数、复变函数、常微分方程、数学模型等等。

  他原本就对数学最有兴趣,对这样的奖励怎能不垂涎三尺!

  奥数省赛第一名,他志在必得!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秦克又看了眼任务栏,除了这奥数复赛的第一名外,第二个英语进入班里前五名的任务也决不能失败的,这更是关系到“英语”科目能否解锁!

  现在是十一月底,距离明年一月中旬的期末考试还有七周左右。

  不过一想到英语,秦克就有点头疼,上一周有宁青筠的悉心指导,他自觉进步不少,再这样学习下去到期末考试,进入班里前五名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但问题是,他不可能长期占用那旧美术室,宁青筠也不可能一直每天都这样细心教他英语吧?

  这周估计还能忽悠过去,毕竟要一起参加省赛,下周呢?

  一旦宁青筠的奥数之旅结束了,她就要正常上课了,以她的性格,几乎不可能晚自习全腾出来教自己英语。

  秦克的目光不由落在旁边那正抱着证书、神色平静中似乎又有些孤寂的俏丽少女身上。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让宁青筠通过省赛,进入国赛!

  如果这届的国赛时间没变,应该是在明年2月的寒假期间,那时早过了英语任务的时限了。

  ……

  结束了全校大会后,秦克和宁青筠并没继续上课,而是由班主任魏文萍带着,到了副校长闻建钊的办公室外等着。

  不一会,闻建钊带着老郑,红光满面地回到办公室,领了三人进去。

  众人坐下后,闻副校长对魏文萍笑呵呵道:“魏老师,你教出了两个好学生啊!今年不给你一个‘年度优秀班主任’的称号,都对不起你的劳苦功高。当然,郑老师也是。”

  魏文萍眉梢眼角里全是喜色,忙谦逊了几句,这话算是对她教育工作的最大肯定了!

  只有老郑这逼王还一脸的淡定,保持着礼仪性的微笑,不过抖动的脚尖还是泄露了他心里的得意。

  闻建钊看向秦克和宁青筠,温声笑道:“秦克,青筠,这次考得不错,让我很是惊喜。接下来的省赛,你们有没有把握?”

  任谁看得出闻副校长心情极佳。

  事实上他确实心情很好,作为分管理科教学的副校长,因为历年来学校几门奥赛的成绩每况日下,尤其是奥数这样的最强科目沦为最弱科目,他已快被逼到要引咎辞职的地步了,现在绝处逢生,甚至大出风头,又怎能不惊喜激动。

  饶是他这样城府极深的大领导,这时也难掩喜色,看向秦克和宁青筠这两大“功臣”的目光更是份外的柔和。

  宁青筠不是会说什么空口大话的女孩,她只是认真地答道:“闻校长,我会全力以赴的。”

  闻建钊摆摆手:“青筠,现在又不是学校大会上,叫我闻叔叔就行,你爸妈知道你拿了市赛第二名,一定会很高兴的。”

  秦克早留意到闻建钊对宁青筠的称呼透着亲切,此时更是心中雪亮。

  这宁青筠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哪,显然与闻副校长私交不错。

  宁青筠没答话,只是低头轻轻地“嗯”了声,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已比较熟悉她的秦克却能从中看出隐隐的孤寂来。

  秦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本笔记本上的话。

  估计宁青筠的父母是个大忙人,平时都没什么时间关心女儿,就算知道这个消息,多半也没空回来庆祝一二吧?

  闻建钊又问:“秦克,你呢?”

  秦克收回心思,忙答道:“闻校长放心,我也会全力以赴,争取再拿个第一!”

  “好,就喜欢你这份自信心!我就期待你再创奇迹!”闻建钊哈哈大笑:“我说过你们拿到好成绩就请你们喝茶,现在可没有失言。”说罢居然真的要亲自动手,给两人泡壶上好的龙井。

  秦克伸手按住,笑道:“闻校长你这是让我和学委在老师们面前以后都不好相处啊。在座的都是长辈,学委也算是我学习的领路人,还是由我来吧,我泡茶如果泡得不好,再请闻校长指正。”

  说罢他自来熟地接过闻建钊手里的茶具和茶叶,熟练地烧水、泡起茶来。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众人都有些惊讶,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有点像混子的家伙,泡起茶来似模似样,甚至透着一股优雅从容。

  说来秦克会泡茶也是有原因,他外公沈铁山从小就嘲讽他没文化,连泡茶都不会,秦克不服气,就四处找人学、上网学,到初三时才算是勉强堵住了外公那挑刺的嘴……

  “来,闻校长,你先尝尝,水平有限肯定是比不上闻校长了,还请您多多指正。”

  秦克语气客气而尊敬,神气却温和平静,不卑不亢,又给两位老师和宁青筠都递了茶,全程都是用镊子夹着茶杯的。

  闻建钊抿了口,好家伙,或许及不上专业泡茶师的水准,但已比大多数人泡出来的茶要好喝了,最让人舒服的是这小子的态度,既不轻佻也不卑微,更没踞功自傲。

  闻副校长不由暗自又高看了秦克几分,这个学生的为人处事能力够强啊,比许多成年人都老练。

  “不错,比我泡的好喝了,你这小子,以后有空多来我这里坐坐。”

  秦克心中一喜,听这亲昵了许多的语气,证明自己刚才的举动得到认可,真正入了这闻副校长的法眼。

  他虽然一心以学神为目标,但决非书呆子。

  他太了解一个校长级别的领导在学校里的地位了,自己想在这个学校里混得开过得舒服,绝对离不开这样的大领导关照。

  不提那评个市级甚至省级的三好学生需要学校领导力撑,起码想上课没人管安心睡觉,或者提些稍稍不合校规的要求,甚至闹出点出格的事后,有没有校领导罩着的结果可是天差地别。

  他以前在初中时打架的次数可不少,照样活得有滋有润,还捞到了一堆包括市三好学生等连串的荣誉,也正是靠着成绩特别优异、与校领导关系处得非常好的缘故。

  闻建钊又嘱咐魏文萍与老郑,这段时间要多照顾好两位学生的生活与学习云云。

  坐了好会儿,魏文萍才领着两人告辞离开。

  ……

  就在秦克和宁青筠离开闻建钊办公室之时,省文体中心的办公室,身兼省、市奥数组委会出题组组长一职的施存远教授,接到了一个来自京城的电话。

  当施存远看到来电显示的联系人名字,有些意外。

  来电的居然是国家奥数集训队的教练员邓弘国。

  施存远与邓弘国是大学同学,关系不错,但平时大家都忙,彼此很少联系。

  施存远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存远兄,久疏问候,近来安好?”

  这老邓一辈子都在研究数学,不过因为老婆是中文系的教授,长期相处下来,他说话有时就会变得这样文绉绉半白半古。

  至于他沙哑的嗓音,却是年轻时当老师没注意保护嗓子落下的病根。

  施存远与邓弘国是老朋友了,简单地寒暄过后问道:“老邓,你这大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

  “存远兄,我就开门见山了。听闻你们这次的初赛,出了个天才,不但在一个半小时内将27道题目全做出来了,所有大题还都用了两种解法?是否有此事?”

  “确是有个这样的学生,叫秦克,我们市里一所叫‘樱园私立高中’的高二学生。怎么?你对这孩子感兴趣?我还想着他如果在省赛表现得出色,再向你提提的。”

  市组委会里不少人都与京城那边有联系,出了这样的大新闻,哪可能不传过去,只是施存远没想到会惊动到邓弘国这等级的大佬。

  邓弘国虽非国家奥数集训队的主教练,不过作为资深教练,也是有着入队推荐名额的,算得上是位高权重,平时想托他关照孩子的权贵富人不知多少。

  但邓弘国为人正直,除非是有真实本事的学生,不然谁打招呼都别想他招进集训队里。

  这样的性格自然很得罪人,所以邓弘国虽然名望极高劳苦功高,却始终无缘主教练之位,同时也得到个“眼高于顶”“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绰号。

  现在邓弘国居然主动关注到了秦克,怎能不让施存远意外?

  只听电话那头的邓弘国不答却反问道:“存远兄,听说你和这学生聊过几句,你觉得是个好苗子不?”

  “确实是好苗子,他答题的全程连草稿纸都没用到,心算能力非常惊人!不过就算是再好的苗子,也得过了省赛才能有资格到你的环节吧?”

  “能得到存远兄认可的孩子,多半有真才实学。”电话那头传来了邓弘国沙哑中透着倦意的笑声:

  “存远兄,这学生的卷子方便现在给我看看不?这份卷子的电子影像查调函今早凌晨我就走流程流转下来了,现在应该已到你的环节了,我看你一直没查阅,就打电话来问问。”

  “我刚开完本次初赛的经验总结会,行,你等等,卷子已录入电子资料库了,我这就去给你回函,附上这卷子。”

  半个小时后,邓弘国又打来了电话。

  “存远兄,卷子我看过了,这个学生的奥数知识和技巧非常扎实,思维也很灵活,有些解法连我也眼前一亮。不过这些初赛题目太简单,显不出他真正的水平和潜力。你们是这个周末进行复赛吧?能不能由我这边提供两道题目,加入到卷子里。”

  施存远愕然道:“你不会是想出集训队的难题吧?那可是起码都有准国赛的难度了……”

  “存远兄,这考生以如此短的时间如此高质量地完成这份卷子,确实是好苗子。如果真是如你所说,他连草稿纸都没用,那心算能力更是顶尖天才的级别!”

  邓弘国顿了顿,语气一紧道:“不过越是这样的学生越容易骄傲,我猜测,如果是省赛的难度,他指不定还有机会拿到满分,只有加入国赛难度的两道压轴大题,才会让他受挫,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奥数,必须静下心来,长期训练,才能达到国际级水准!”

  邓弘国说到这里,又坦然道:“加入压轴大题的消息,你可以公布出去,这是符合近期下发的提高各级奥数难度的文件精神的。说实话,现在国家集训队里还是缺乏真正的天才苗子,你懂的。”

  施存远沉默,邓弘国能死顶住压力,别人呢?

  只听邓弘国语带萧索道:“再这样下去,明年七月的IMO(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我们队里的学生怕又是只能走走过场了,连三等奖的铜牌都拿不到。说句实话,我不甘心哪……”

  “我在国家奥数集训队呆了近二十年,眼睁睁地看着队伍从年年拿金牌,到拿银牌,再到铜牌,现在连铜牌都摸不着……每次比赛结束,我都心疼得睡不着。”

  “我身体也越来越不好,队里领导去年就提起我退休疗养的事了,我没同意,但最多就能再拖个一两年就扛不住压力要退了。可队里这样的成绩,我就算退下来,又怎能安心养病……存远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将来我走了,怕也不瞑目哪!”

  听着好友在那里絮絮叨叨,施存远心头沉重。

  作为一个为了夏国数学贡献一生的老教授,他太了解好友的这份憋闷与不甘了。

  施存远深吸口气,冲淡心中的郁郁之气:“题目给我,我评估过后,还需要召开出题组会议集体审议。不过,我想这既然符合上头的文件要求,应该是能通过审议的。”

  邓弘国没道谢,只是郑重道:“好。如果条件允许,我在那天也会飞过来远州,亲眼见见那孩子是怎样解题的!”

  “哈哈哈,我只希望那孩子别怪我们。”施存远以笑声打破电话里的沉重:“有你出的这两道大题在,他怕就没机会拿到满分了,更别说提前交卷了。”

  邓弘国也笑了起来:“年轻人,多受点挫折是有益的,这样才能走得更远,攀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