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宫,寝室。
乔治六世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腹部包扎着的绷带上,印出了一滩暗色的鲜红,走廊上王室医生低声和莫斯特.莫德乌斯.乔治说着什么。
最终,医生摇了摇头。
莫斯特.莫德乌斯.乔治这位年轻人立刻红了眼眶。
做为乔治六世的独子, 莫斯特并没有被当做真正意义上的继承人来培养,因为,乔治六世坦然自己是运气好,才获得了王位。
按照能力、品德,这个王位应该是属于杰拉尔德.莫德乌斯.乔治、摩萨里克.莫德乌斯.乔治或者罗纳德.莫德乌斯.乔治其中之一的。
乔治六世并不是说说就算。
而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也因此, 特斯因王室获得一种空前团结的局面。
杰拉尔德、摩萨里克、罗纳德都在表现着自己, 既是因为性格,也是因为王位, 他们都在努力着——至少,他们认为是这样。
事实上呢?
乔治六世微笑的表示,就是这样。
不过,随着摩萨里克意外阵亡,一切都变了。
唉!
乔治六世叹了口气,艰难地拿起了一旁的情报。
情报是一天前的,现在才送到了他的手中。
毫无疑问,有些人迫不及待了啊!
乔治六世看了一眼站在走廊上的傻儿子,心底升起了愧疚——为了稳固王位,他不止一次利用自己的儿子,到了现在?
终于不用了。
但,也让他的儿子变得更加危险了。
因为,莫斯特是他的儿子, 是他乔治六世的儿子,是特斯因最合法的继承人。
即使他让莫斯特远离了王室权利中心,这些东西也不会改变。
“莫斯特?”
乔治六世声音微弱地喊道。
并不是伪装, 而是真实的。
那支匕首当然不可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但是匕首上的毒就说不定了——那种毒是他特意调配的,既是为了让他死得合情合理,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父亲!”
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俯下身子,关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脸上的真挚,眼中的情感,都令乔治六世再次感到愧疚。
莫斯特并没有接受所谓王室的培养,而是在他资助下学习了绘画、雕塑等艺术,当然了神秘侧知识也是必须要的。
洗礼?
也必然是其中一环。
借助着‘妖精之湖’、‘龙之岛’的便利,这位王子相当顺利的完成了三次洗礼,踏足一阶,成为了‘龙血战士’。
算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吧。
但,并不够。
乔治六世思索着,但在脸色苍白下,这样的思索,却被年轻人误认为是恍惚。
顿时,年轻人心中一痛。
他从未想过,再见自己的父亲时, 会是这般模样。
“父亲大人,没事的, 医生说您很快就会恢复!”
年轻人安慰着自己的父亲。
“哈,那医生肯定是庸医。”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只是担心……”
“你!”
乔治六世强撑着要坐起来。
莫斯特立刻搀扶。
“特斯因的平衡被打破了,你不能够再待在这里了——杰拉尔德不想你待在这里,罗纳德会嫉恨你待在这里,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遭遇不测。”
“所以……”
“去北境吧。”
乔治六世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
年轻人一脸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罗纳德叔父,每次见到他,眼中的阴狠确实是让他不舒舒服。
可杰拉尔德叔父?
那是一位正直的人啊!
那是一位真正有着荣誉感的人啊!
“杰拉尔德的品德毋庸置疑,但是杰拉尔德不是一个人——他有着自己的手下,有着自己的幕僚团,他需要为这些人做打算。”
“而且,人在面对某些东西的时候,是会变的!”
“更何况,还有罗纳德!”
“他会逼着杰拉尔德改变的!”
乔治六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自己儿子的手,一个小纸条,隐蔽地放入了年轻人的手中。
“记住!”
“从现在!从此刻起!”
“他们不再是伱的叔父,你的叔父只有史高治.克一人!”
“你现在马上去北境,我会让希斯特护送你去!”
“记住!”
“见到那头老狗熊后,什么也不用说,先跪下叫叔父,他不答应你就磕头,嗑到头破血流、嗑到昏死过去,直到他承认你是他侄子为止!”
乔治六世抓住自己儿子手,疾声厉色地说道。
直到年轻人点头后,乔治六世这才松开了手。
“去吧,去准备吧!”
“希斯特一会儿就会去找你!”
乔治六世声音越发虚弱了。
年轻人站在那不想走,但是当乔治六世瞪起双眼时,年轻人低着头离开了。
“希斯特。”
就在年轻人离去的下一刻,乔治六世轻声喊道。
“在,陛下。”
一個身穿皮甲,腰间带着一长两短三支剑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对方是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甚至,一直目睹整个过程的乔治六世都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个长相平凡的男人。
但这个男人,却是特斯因王室四位三阶‘职业者’之一,宫廷骑士希斯特。
乔治六世看着这个曾经忠心耿耿,为他训练出鬣狗、秃鹫的宫廷骑士,忍不住叹了口气。
“罗纳德承诺了你什么?”
乔治六世问道。
“封地,大公爵位,自治权利。”
希斯特平静地说道。
这位宫廷骑士并不指望能够瞒过乔治六世。
或者说,身为宫廷骑士的他,才是最清楚乔治六世的人。
心机可怕到令他不寒而栗。
因此,如果乔治六世活着,他绝对不会背叛。
即使是乔治六世马上就要死了,他也不会撕破脸。
“我会将莫斯特安全送到北境,以我之名!”
希斯特郑重其事地说道。
“嗯!”
乔治六世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双眼中就射出了一抹异彩光芒。
光芒瞬间笼罩希斯特。
希斯特本能就要挣扎,但是,下一刻却不动了。
乔治六世轻咳了两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掌中的鲜血,忍不住一皱眉——他自己配得毒药,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力。
时间……要不够了啊!
想到这,乔治六世加快了语速——
“你是希斯特,是乔治六世最信任的人,也是看着莫斯特长大的长辈,更是最为忠诚的骑士,当乔治六世死亡后,你假意答应了罗纳德的请求,实际上却是护送着一直当做子侄后辈的莫斯特前往北境,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莫斯特结婚生子,为此你将不惜一切代价。”
“我是希斯特,是乔治六世最信任的人,也是看着莫斯特长大的长辈……”
希斯特呆滞地复述着。
当复述完后,乔治六世双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这位宫廷骑士愣了一下回过神,看着脸色宛如白纸的乔治六世,立刻就单膝跪地。
“陛下,我会将殿下送到北境,并保护他一生一世,以‘骑士’之名!”
说完,希斯特右手握拳,轻锤胸口。
“起吧!”
乔治六世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臣下,告退。”
希斯特双眼流泪,退入了一旁的阴影之中。
乔治六世看着那片开始模糊,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中阴影,却再次叹了口气。
这样的秘术可不是没有代价的。
哪怕他重重布置,也得失去两只眼睛。
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给罗纳德或者他剩余两位弟弟釜底抽薪的。
不过,用来保护莫斯特……
也好!
有着希斯特保护,到了北境后,莫斯特的安危不用他再担心了。
失去了双眼的乔治六世,半靠在床上等待着自己人生最后一刻。
踏踏踏!
熟悉的脚步声。
“杰拉尔德?”
乔治六世声音虚弱地询问。
“是我,陛下。”
杰拉尔德亲王笔直地站在病床前,一脸愧疚。
他认为自己违背了一个军人的天职,更失去了军人的荣耀。
他,答应了手下人的要求。
一开始他是拒绝,但是罗纳德逼迫的太紧了,如果再不反击的话,他将永远离开特斯因这个舞台。
“莫斯特我让希斯特送去北境了,他不会成为你的阻碍。”
“我、我……”
杰拉尔德亲王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来面对自己这位兄长。
“不用愧疚!”
“我得到王位是幸运!”
“你得到王位才是理所应当,因为你的荣誉、恪守承诺的品质,都会让特斯因走向繁荣——我无法看到你登基称王了,所以,先把礼物送给你了。”
乔治六世摸索着,将枕头下面的东西递了过来。
杰拉尔德亲王连忙接过。
是一份名单和一张契约。
名单是鬣狗、秃鹫人员的名单。
契约是与‘守秘人’的契约。
看清楚手中的东西后,杰拉尔德亲王再也忍不住了,一直以军人要求自己的亲王殿下,单膝跪地失声痛哭。
“别哭!别哭!”
“快离开吧!”
“罗纳德应该快来了!”
“我在这里等他!”
杰拉尔德咬牙说道。
“你们想在我这个将死之人面前大打出手?让我死也无法瞑目吗?走吧!”
乔治六世想要挥手示意。
不过,此刻虚弱的身体,连这样的动作也做不到了。
杰拉尔德亲王离开了。
但没有走远。
就如同乔治六世猜测的那样,杰拉尔德亲王站在了走廊里,看着出现在走廊尽头的罗纳德,这位亲王眯着眼,强忍着。
罗纳德则是略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杰拉尔德亲王,随后就摇了摇头。
摩萨里克死了。
希斯特投奔了自己。
他还掌握着特斯因的秘密部队。
而对手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元帅’!
尤其是,他真正在意的人,已经马上就要死了!
天命在他!
他怎么输!
罗纳德与杰拉尔德擦肩而过,走进了病房。
杰拉尔德攥紧了拳头,但最终没有挥出。
“陛下!”
罗纳德恭敬行礼。
然后,不等乔治六世开口,这位亲王就继续说道。
“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终究……”
“还是我赢了!”
说完,这位亲王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的野心会将整个特斯因拉入深渊的!”
乔治六世这样说道。
“不!”
“我的野心会让这个垂垂老矣的王国,再次焕发生机——所以,陛下,请将王室与‘守秘人’的契约交出来吧!”
这位亲王拔高了声音。
“契约?”
“我烧了。”
乔治六世用虚弱的声音,嬉笑出声,就好似回到了夏宫湖边喂鱼的时候。
“你?!”
这位亲王眯起了双眼,目光泛起了阴冷。
但随后就消失了。
不单单是他还顾及着名声,还因为身后的杀意——杰拉尔德死死盯着罗纳德,这位军人出身的亲王发誓,如果罗纳德敢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一定不管不顾地杀了对方。
“别紧张!”
“我就是开个玩笑!”
“陛下,您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估计……还能活个一两天吧?”
“我期待着您看到明早的日出!”
罗纳德先是冲着杰拉尔德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满是恶毒地说道。
“罗纳德!”
杰拉尔德咆哮出声,一把就揪住了罗纳德的领子。
但是,罗纳德丝毫不在意,任由杰拉尔德将自己拎了起来,这位亲王的目光反而是看向了杰拉尔德的怀中——那似乎是……
契约?
该死的伍德罗!
死也要给我制造麻烦吗?
罗纳德笑着说道。
“冷静!冷静!”
“陛下可还没死呐!”
“你就打算这么失礼吗?”
杰拉尔德松开了双手,罗纳德重新站立,这位亲王拍了拍衣襟,转身就走。
呵,顽固不知变通的家伙,就算有特斯因王室和‘守秘人’的契约又怎么样?
他们可不会真正的帮助你。
等我真正意义上战胜你的时候,一切还是我的。
想到这,罗纳德脚步更快了。
至于输给杰拉尔德?
他从没有想过聪明如同自己一样的人,会输给一个莽夫。
罗纳德走了。
杰拉尔德也在乔治六世的示意下,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了乔治六世一人。
至少,表面上看起是这样的。
一位侍者装扮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靠近着这里,没有进入房间,只是站在房门外,侧耳倾听着——
“人世间,太苦了。”
“下辈子……”
“我绝对不来了。”
乔治六世自言自语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被这个男人听到。
对方抬手记录。
然后,离去。
十几分钟后,真正的侍者返回了。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平躺在病床上,双眼闭上,被子却滚落一边的乔治六世。
当即,这位侍者就要为乔治六世重新盖好被子。
但是,对方猛地发现了不对。
对方颤颤巍巍地抬手放在乔治六世鼻下。
微凉。
毫无气息。
侍者身形一颤。
下一刻——
咚!咚咚!
夏宫的丧钟回荡不休。
“陛下!”
夏宫的侍者、仆从们跪地痛哭。
刚刚离开夏宫的莫斯特扭过头,难掩悲痛,眼泪再次流出。
“父亲!”
“殿下,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罗纳德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宫廷骑士希斯特一甩短剑上的鲜血,低声说道。
“好,北境吗?”
“史高治.克叔父吗?”
年轻人翻身上马后,恍惚中低声自语着。
啪!
马鞭抽动。
两骑快速前行,离开博德,直奔北境。
……
法波尔,赛宫。
刚刚三十岁的法波尔七世坐在王座内,看着眼前奢华的聚会。
在萨克的法波尔政要权贵全都盛装出现。
一份份制作精良的食物被端了上来。
一杯杯年份久远的美酒被摆在一旁。
聚会还没有开始。
此刻是聚会前的预热。
年轻人寻找着心目中的姑娘,准备跳第一支舞。
中年人端起酒杯,和相同身份的人交谈着最近发生事情。
上了年纪的人则是坐在了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专座上。
聊天,又不是聊天。
看似随意的人们,实际上却是泾渭分明的。
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圈子中低声交谈着。
没有越界。
更不会攀谈。
或许在聚会可似乎后有这样的机会,但绝对不是现在。
法波尔七世抬了抬手指,宫廷官波尔蒂立刻为这位国王端来了一杯饮品——果汁与酒的混合物,酒精度数相当的低,可以称之为果汁。
众所周知,法波尔七世并不喜欢酒类饮品。
但法波尔的宫廷却对酒类相当喜爱。
身为国王,法波尔七世并没有因自己的喜好而改变这一点。
至少……
表面上是如此的。
“从细小的方面,一点一点入手,积累足够多的助力,然后……一锤定音!”
法波尔七世端着酒杯,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人群中一角。
在那里端坐着十几人。
与参加聚会的人不同,这十几人不论服饰还是气度,都要超出在场其他人一截,几乎和法波尔七世身旁的那些人相提并论。
这两者遥遥相对,就如同岩石般。
剩余的人,则好似水流。
水流湍急,岩石却固如金汤。
“郁金香家族!”
法波尔七世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皱眉。
但他身后的玫瑰家族却是有人皱眉了。
因为,一身华服的迪尔克莫不仅迟到了,而且走了进来后,还对郁金香家族的人颔首示意。
“迪尔克莫?”
几个每个家族的年轻人眉头微皱。
一个中年人更是站了起来。
迪尔克莫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冲着郁金香家族的人微微歉意颔首后,径直向着法波尔七世所在的位置走来。
“陛下!”
迪尔克莫躬身行礼。
“坐下吧。”
法波尔七世不咸不淡地说道——对于这个家族中‘诞生’的异类,他知根知底,但是一些事情却出乎预料,例如对方的血脉异变和潜力。
虽然他推波助澜了,但是却没有预料到结果。
甚至,这位国王怀疑是乔治六世在给他挖坑。
可是却没有任何证据!
而且,事后乔治六世也给与了他相应的帮助。
这才让他按下了怀疑之心。
“不知道,乔治六世死了没?”
一想到合作者可能死亡,法波尔七世没有任何的悲伤,只有欣喜。
因为,只要对方死了。
那一些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他十分期待着。
顿时,这位国王心情好了不少,看着迪尔克莫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到法波尔七世的微笑,迪尔克莫却是犹豫了一下后,这样说道——
“陛下,我有了心仪的女孩。”
“希望您能够成为我的证婚人。”
“哦?是谁?”
法波尔七世惊讶地问道。
周围玫瑰家族的人们也是一脸惊讶。
“是玛格丽特.玛格。”
玛格,这个家族称谓对在场的人来说都不陌生。
甚至是鼎鼎大名。
因为,玛格代表的就是郁金香家族。
而玛格丽特.玛格?
更是郁金香大公的独女。
“迪尔克莫!”
玫瑰家族的人全都站起来,发出了怒吼。
他们感受到了背叛。
他们无比的愤怒。
迪尔克莫却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位‘玫瑰骑士团’的总团长,一直处于风波中,最近的日子很难过,明明他一直是听命行事,也从未出错,但为什么会让人唾弃?
他思考着。
最终,他想到了答案。
权势!
真正的权势!
他没有真正的权势!
他的一切都是依靠所谓的‘家族’,但是这个所谓的家族给了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从小吃着黑面包长大的他,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既然这个无法融入,那就换一个。
恰好法波尔有着两大家族。
玫瑰家族不行。
那……
郁金香家族呢?
迪尔克莫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过程更是顺利。
郁金香大公许诺将自己的独女嫁给他。
至于会承受什么?
迪尔克莫已经想好了。
反正他之前也是这样承受着,还不如找到机会——反击。
想到这,迪尔克莫抬起了头。
他正视着玫瑰家族的人。
只是在看到法波尔七世时,才浮现了微微愧疚——因为,法波尔七世是整个玫瑰家族中,唯一给与过他数次帮助的人。
但随后,这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就一咬牙。
“陛下,请您成全。”
“哦?”
“竟然是玛格丽特啊!”
法波尔七世带着惊讶,看向了郁金香家族所在,不过,却没有和郁金香大公对视,而是搜寻着那位女士的身影,他一无所获。
“玛格丽特呢?”
这位国王问道。
迪尔克莫马上转身寻找。
郁金香大公也四处查看。
可没有!
整个赛宫中都没有这位大公之女的影子。
侍卫们出动开始寻找这位大公之女的身影,周围的宾客们则是窃窃私语,看向那位‘玫瑰骑士团’总团长的目光中满是讥讽与嘲笑。
虽然还没有得出结论,但是那位大公之女的消失足以说明问题了。
迪尔克莫脸色难看到极致了。
还有那位郁金香大公,脸色同样难看。
反之,玫瑰家族的人们却是再次面带微笑,尤其是那位法波尔七世更是笑容灿烂的又一次从宫廷官波尔蒂手中接过了酒杯,并且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干得好,波尔蒂。
萨克,码头。
一艘开往利达尔的商船上,乔装打扮后的玛格丽特.玛格回首忘了一眼赛宫的方向,目光中带着丝丝歉意,这位拎着装有大约500w金票箱子的女士轻声说道:“抱歉父亲,我不想成为你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我希望追求我喜爱的、富足的生活,我只带走了你小金库里的钱,但是家族给与您的福利,也应该足够您养老了。”
“再见了,我冷血的父亲。”
呜!
汽笛声响起,这位女士走进了头等舱。
她准备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
三天后——
这位女士看着眼前的熊堡,不由愣住了。
“为什么不是利达尔?”
“我明明是买的去利达尔的船票!”
这位女士眉头微蹙。
她回忆着整个过程,很快的就找到了关键点——法波尔七世!
这位她应该称呼为表哥的国王!
应该是对方搞得鬼!
“难怪我能这么顺利逃出来。”
玛格丽特.玛格自语着,就在她思索下一步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交谈——
“知道吗?”
“大公的侄子,那位歌德.韦恩殿下已经十战十胜了,说不定真能够百战百胜!”
“有可能!”
“但是太难了!”
“即使这位殿下很强,已经战胜了诸多北境强者,但是特斯因、法波尔的强者很快就会到来的,毕竟,这位殿下可是拿出了自己的斯维特拉领做为赌注的!”
“听说这位殿下已经到了熊堡进行祭祖,说不定最近我们还能够看到一两场这位殿下和他国强者的战斗!”
“希望这位殿下能赢!要知道之前就是这位殿下阻止了‘玫瑰骑士团’!”
“是啊!希望这位殿下能赢!”
交谈声渐行渐远。
玛格丽特.玛格却是单手撑着下巴,思索着关键词。
歌德.韦恩。
十战十胜。
斯维特拉领。
阻止了‘玫瑰骑士团’。
不由自主的,这位女士打消了转船去利达尔的想法。
眼前的熊堡,明显对现在的她来说,更吸引人。
她突然想见见这位名为‘歌德.韦恩’的大公侄子。
当然不是现在。
也不是一玛格丽特.玛格的身份。
而是挑战者!
她,要试试这位大公侄子的成色。
然后?
自然是谈一笔大生意!
既然她那位表哥把她送到了熊堡,她怎么能不好好回报一下对方呢?
她可不喜欢被算计!
但已经有人算计了她,那她……
就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做肉疼!